陆风煦和沈秋溟从吴瑶家出来后天已经黑透了，两人或多或少都喝了一点点就没打算开车回去。
把车钥匙丢给吴瑶让人明天开去上班后两人准备一起压压马路，什么时候走累了什么时候打车回家。
陆风煦将人的手揣兜里暖着，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一边和沈秋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说实话，我挺担心吴瑶明天能不能安全的把车送回去。”
“……那你还把钥匙给她？”
“这不是还有老赵嘛~上班又没隔得多远，老赵不至于这么不识抬举。”
“你和……赵宇维？是吧？”
“嗯哼，怎么了？”
“你和他关系挺好的？”
“嗯……怎么说呢，我和局里谁的关系都挺好的。当然除了二队那个狗东西。”陆风煦说完还呸了一下。
沈秋溟看了看陆风煦，心想：其实也不算太差。
陆风煦完全就是一个自来熟的状态，哪怕是路边遇是好看的狗他都能上去和主人聊聊天顺手撸撸狗。
“老赵的话……倒是有个故事，你想听吗？”
“嗯？”
陆风煦弯下腰把脸递到沈秋溟嘴边说道“亲一口就告诉你。”
“……”
到底是为了讲故事还是为了索吻，沈秋溟都不用动脑子。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沈秋溟还是凑过去亲了一下
“说吧。”
得偿所愿的陆风煦露着个大牙傻笑，快速回亲了一个才开始说话
“老赵是个‘插班生’，他原本是要调刑侦队的就是和我一起的，结果被交警大队的前队长以‘你们队人才太多，资源分配太不均匀’为理由强行把人调走了。”
“那当时我们队长能同意吗？那肯定不能啊！谁会嫌弃自己手下的能人多呢？直接跑去老头那里告状，可谓是又哭又闹的要李局叫交警大队的队长把人还他。”
“当时老头一寻思这也确实，毕竟人家老赵自己填的也是刑侦队，交警大队的队长这样抢人也太没有群众意愿了，就把人叫过来让两个队长好好谈谈，自己做个和事佬。”
“那鸭子都到嘴边油都吃上了，交警大队队长还能吐出来不成？那肯定也是不同意的。于是两个人就在老头办公室比谁哭的声音更大谁声冤说的更多。”
“那声音大的！我当时搁刑侦队都听得见了。后面老头也是没办法了，谁都有理他谁都说不过，既然如此就叫当事人来看看呗，想去哪个去哪个。”
“后面我听老头说，老赵人到那，两个队长就开始抢人大作战。最后都已经约上下班拳击馆碰一下谁赢人归谁了，那交警大队队长能同意吗？他肯定打不过刑侦队的啊~于是又开始嚎起来了。”
“咬死资源分配不均匀，说刑侦队都有我和高磊了，还不舍得分一个赵宇维给他简直是没有天理。说什么这年头他资源资源比不过，人才人才更比不过。”
“什么这年头他就没闹过也没说过什么，就当刑侦队确实难度大需要人才支持呗~可是今年已经去了两个了，还舍不得分他一个简直是毫无人性。”
“把老头架在中间不上不下的，那我们队长也跟着嚎呗，说什么本来难度就大这年头人才更少，好不容易得到手的人还被虎口夺食。谁会嫌弃自己手下人多？人家本来就分到刑侦队的大家都是同意的凭什么要自己放人。”
“就扯着交警大队无理无据就抢人，死活不让。老头到最后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就一合计问问当事人呗看老赵意愿是去哪里。结果你猜老赵说什么？”
沈秋溟看他兴奋的眼巴巴望着自己也就配合的提问“说什么了？”
“他说他想辞职，去农村喂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去喂猪~你想得到吗？反正我是想不到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风煦捂着肚子笑，然后边笑边说“后面，后面熟悉了哈哈哈哈，我问老赵他怎么想的？他说哈哈哈哈他说他们太吵了，比猪圈里饿久了的猪还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呦~笑死我了，他什么时候喂过猪啊？他怎么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宇维的资料上写的是中资产家庭出身，自然不会不会去喂猪。
但沈秋溟知道，他真的喂过。
赵宇维的情况和其他人的情况不同，他确实是正常家庭出来的孩子，不过家境也确实没那么好就是了。
家里没钱，唯一值钱一点的也就猪圈里那一头老母猪了。因为没有地赵宇维每天早上都得爬几公里的山路去山背面的野草堆割猪草。
附近的猪草是不能割的，会割到别人家的地，轻则被一顿臭骂重则就得挨打了。
家务活还有喂猪都得赵宇维一个人干，甚至事情做完了还要去乡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赚钱的兼职。
他家里一个爱喝酒赌博的父亲一个一天在外不知去处的母亲，没有人会干活，全等着赵宇维一个人养。
屁大点的孩子就得负责养一家三口，每天如果带不回来钱就得挨打。
直到后面他那个赌博的父亲喝酒赌博上了头把自己的儿子摆上了赌桌输了出去，赵宇维才从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里脱离了出来。
后面又经过几轮转手才被送进了白鸽组织。
沈秋溟捏捏陆风煦的手指头说道“说不定……他真的喂过呢？”
苦难并不值得歌颂，赵宇维能走到今天除了沈秋溟和王的刻意扶持以外，他自己的努力是不容忽视的。
从那样变成如今的赵宇维，他付出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坚持得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