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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灯走了过去。

前方地面上,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眼前,像是一把从天而降的利刃,将前路拦腰砍断。

此裂缝长不见头,深不见底,足有十丈宽。

顾天灯走至边缘,寒风自下而上吹来,扬了秀发,鼓了衣袍。

向下看去,此处地貌更像是一道峡谷,裂缝之中的靠边处,耸立着大小不一的石柱,排列也是杂乱无章。

几天前,就是这个巨大裂缝挡住了她的脚步。

顾天灯转过身,见那人身上已经背了白白一层雪,摘了手套,露出那指节凸起的双手,虎口间堆起了层层叠叠的老皮,拿起地上一个铁索,勾在一个木板上,又死死拧紧。

摊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断裂的铁索桥。

听说,这桥隔几年就断一次,都是这老者给修好,至于这老者来历,大家都不甚了解。

来这里住了近二十年的一户人家也表示,他们来之前,老者就独自一人在这里很久了。

对于邻居问起他来历和家人,这老者一概不理。

顾天灯也识趣的不去打听。

只问他:“老先生,我听说前面就是天裂谷了,那种极寒之地本就没什么人过去,为何还要架桥?”

老者没有抬头,伸手又将一个铁索扣紧,这才开口,声音浑厚如钟:“你不就是要过去的吗?怎么就没人过了?”

“我有要事,不得不去。”

老者轻哼一声,不以为意。

顾天灯绕到他身边不远处,蹲下身,也拿起锁链一环一环扣着:“照这个速度,应该很快就能修好了吧?”

“怎么?你很急?”

“是挺急的。”

“急什么,那种草药一年四季都有,只要你能取出来。”

顾天灯手上顿住。

她好像从没对他们说过要过去找什么,为何这人能猜到?

顾天灯抬眼看向他,眼神带着警惕,见他无知无觉一般,自顾自忙着手里的活儿,她问:“老先生知道我要找什么?”

“老夫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每年都会有修道之人过来,不想知道都难。”

每年都有人过来?这引起了顾天灯的注意。

师父说要给清欢寻找绝灵草,并没有告诉他们用来做什么?她当时只顾关注江临川,对这事就没细问。

现在才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她问:“那些修道之人来此也是找那草药的?他们要那草药做什么?”

“自然是你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

问题是她不知道啊。

顾天灯不知该怎么问了,只好又低头动起手来。

老者手下放慢,似乎是朝她这边看了一眼,过了会儿,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

“真理解你们修道之人,本来就有了些神通,还不知足,嫌弃修为增长太慢,非要相信传言,拿命来赌。”

本就离得近,身边除了微风和簌簌的落雪声,再无其他,所以,顾天灯也就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他的话。

可是,什么意思?

拿命来赌?

“不知老先生此话怎讲?为何说是拿命来赌?”

老者又不接话了,把手里最后一个锁链扣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作势就要回去。

顾天灯连忙喊住:“老先生?”

只见老者脚步一顿,并未转身,冷声说道:“几十年来,我还从没见过哪个修道之人,能进得去,也能出的来过!”

说完大步回去了。

顾天灯立在原地,一遍遍琢磨着他的话。

为何会如此?是太危险了?还是太冷了?

思索一番,仍是不得其解。

低头看了看锁链,差不多了,明天应该就修好了。

到了晚上,雪才稍稍小了些。

顾天灯坐在窗前,捋着从师父那儿领了任务之后的种种经历,并没有想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说是要给清欢找药,可清欢一路上活蹦乱跳的,比谁都欢实。

看他平时表现,也不像是个着急提升修为的。

所以,绝灵草用在清欢身上并不是提升修为?那会是什么?

而且,师父如此着急让她过来寻找......

等等,仔细想想,那次清欢受伤时,师父如何知晓的?

还突然不让清欢跟着过来了,真的只是他受伤的原因吗?

顾天灯越想越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当啷——”

安静的夜里,对于那些没睡的人来说,任何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注意。

顾天灯能够分辨出来,这声音来自她左边的邻居,那个老者。

她悄悄从窗户边儿上看去,见那人拿着什么东西,又往裂缝处去了。

顾天灯赶紧跟在身后。

前面老者走的较慢,步伐明显不如白天里利索,他以往挺直的背,此时竟有些佝偻。

到了裂缝边缘,老者脚步停下,一动不动了。

顾天灯不明所以,只好也停了脚步。

“噗通”一声,老者瘫坐在地,低垂着头,肩膀微抖,竟低声啜泣起来。

顾天灯惊愕得瞪大了眼,这老者看起来一直都是铁打的一般,为何会在此哭泣?

声音如锥子一般刺入人心,唤起阵阵悲苦,又像是离乡的游子,找不到家的方向,迷茫而痛苦。

她缓缓靠近,在他不远处站立:“老先生,深夜寒冷,为何在此伤心?”

老者并不惊讶她的到来,却忽然笑出声来:“哈哈,我叹好人不长命,也叹自己满身狼藉不得昭,命运弄人啊。”

顾天灯不懂他为何有此感慨:“先生可是有无法解怀之事?”

“无法解怀?老夫在此等候四十年,终是盼了一场空,君王的承诺成了废纸一张,说什么只要我交了兵权,便立刻放他们回家,结果却......”

老者又是一阵比哭还难听的笑声。

兵权?顾天灯忽然想到什么:“先生可是四十年前的秦将军?”

“老夫不过一介布衣,哪里还称得上什么将军。”

顾天灯上前,关切问道:“刚才听将军所言,当年可是发生了什么?”

“你从那边过来,想来早已听说,又何必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