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白宇和宋赞才终于忍不住向陆然发问：“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是有人谎报，还是真的存在污染？”
陆然沉吟道：“不好说，目前看是没有污染。”
按理说，有污染物的地方都该被监测到。当然，凡事总有例外。
就像罗曼大酒店的地下通道，明明藏着不少污染物，却始终没能被检测出来。
“接下来我们该去哪？”白宇接着问。
梅枚提议道：“要不先去吃饭吧，正好到中午了，去岚姐的店。”
白宇看向陆然：“好啊，队长你呢？”
陆然点头：“可以。”
一行人随即前往那家火锅店。自从章信出事后，他们就再没来过这里，这还是头一次重返。
中午的火锅店不算热闹，几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怎么没看到岚姐？”梅枚说着站起身，“你们先点菜吧，我出去找找她。”
几人纷纷点头，其实他们和温岚并不算熟络。
正点菜时，陆然的个人通讯装置突然响了起来。
陆然拿起通讯装置，屏幕上跳动着一串陌生号码。
接通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他微微一怔，是他完全没料到的人。
“陆队长，正在忙吗？”
陆然顿了半秒才反应过来：“秦部长？我今天在外面巡查，有事吗？”
“有件私事想问问你，方便说话吗？”秦蔓声音平淡。
陆然瞥了眼正在埋头选菜的白宇，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转身走出火锅店，站到了喧闹的街边。
他心里大致有了数，秦蔓找他，多半是为了宁臻的事。
“是关于宁臻的吧？”陆然直接问道。
秦蔓轻叹一声：“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能告诉我你了解到的情况吗？”
“抱歉，我也不清楚她现在在哪。”陆然如实答道，“昨天晚上我才得知她失踪的消息，陈庆告诉我最后的定位在废弃的研究所，我去了一趟，没找到人。”
“是上次发生污染的那个地方？”秦蔓追问。
“对。”
“她去那里做什么？”
“我不知道。”陆然回答，两人关系只是朋友，宁臻帮过陆然很多次，但是对陆然的一些秘密从来不主动询问，陆然也不会问宁宁臻不想说的私事。
“你昨天已经进过那栋科研所，没找到宁臻，是吗？”秦蔓的声音沉了沉。
陆然应道：“是。”
“好，我知道了。”
陆然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今天刚从科研所那边回来。找了个理由让负责人带我进去转了一圈。”
毕竟对方是宁臻的姐姐，他觉得这些情况也该一并告知。
秦蔓果然追问：“哦？有什么新发现吗？”
陆然摇了摇头，对着通讯器说：“暂时没什么发现，那里看起来就像一栋普通的废弃实验楼。”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秦蔓的声音：“好，谢谢，我知道了。”
陆然正以为她要挂电话，听筒里却突然响起秦蔓的声音：“陆然，你知不知道宁臻的异能是嗅觉强化？她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我记得你之前还让她帮忙找过那些玩家。”
“嗯，我知道。”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这种能力的特别之处？”
“特别之处？”陆然一愣，“没有。”
“她可以闻到特殊的污染源。”秦蔓回答。
“特殊的污染源？”
“就像是在一个污染区，你必须要找到污染源才能解决掉这个污染。宁臻的能力可以在一定情况下通过嗅觉确定污染源的位置。”
宁臻还有这种能力？
“这点她从没跟我说过。”陆然的语气里透着些微讶异。
“好吧，如果以后还有关于宁臻的任何消息，麻烦你通知我一下。”
“好。”
挂断电话，陆然看着黑屏的通讯器微微蹙眉。
秦蔓最后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试探什么吗？
回到火锅店，桌上的菜已经上齐，其他人却都没动筷子，显然是在等他。
“岚姐走了。”梅枚叹气，“来晚了，昨天岚姐将这个店转包了出去，去了其他的安全区。”
“去别的地方也好，反正……”白宇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
章信死亡之后，他们都会尽量在谈话间不去提那个名字。
宋赞夹了一块肉，“别那么多话了，快吃吧，吃完还得巡逻。
下午的巡逻没有突发任务，巡逻结束后，陆然去装备库还了装备，就返回了宿舍。
在宿舍没待多久便又出了门，径直走向宿舍后方的小区。
宁臻至今没有消息，他得去看看阿婆。
小区的安保很严，陆然出示证件后才被放行。
虽然只来过一次，但陆然记得宁臻家的位置，他直接朝着那栋住宅楼走去。
阿婆见到陆然很高兴，两人闲聊一会。
阿婆说想回家一趟，但陆然没同意，在四方会的事情没被彻底解决之前，他不放心阿婆出去。
阿婆又问起宁臻，说已经两天没见到她了。
“没事，宁臻现在在外面执行任务，估计很快就回来了。”陆然安慰。
他并没有在那里待很久，一个多小时后又回到了宿舍。
与阿婆聊天的途中，通讯器就响了好几回。
王云川与陈庆还有一个陌生号码都给他打了电话。
但是他给王云川回过去的时候，对方并没有接。
于是又给陈庆回了电话。
“喂，陈庆，是有线索了吗？”陆然问。
“不是，陆然，我现在还没有线索，我已经上报会长，会长想要与你通话，我把你的通讯号码给他了，他说给你打电话没有接通。”
“哦，”陆然应了一声，看来那个未知号码就是他们自然协会的会长打来的。
“好，我已经知道了，我会给他回过去。”
挂断电话，陆然回拨了那个陌生号码。
通讯很快被接起，听筒里响起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你好，陆然。”
“您好。”陆然应道。
“多谢你帮忙寻找宁臻。”老人的声音带着些微疲惫，“我这边暂时走不开，但会尽快赶过去。”
“嗯，不用客气，宁臻也帮了我很多。”
“关于宁臻的失踪，我有些猜测。”
老人顿了顿，语气凝重起来，“她之前与阿木一直在查一件事，后来阿木失踪了，她也没有放弃寻找，我听说最后寻找阿木的时候是与你在一起。”
陆然想到了罗曼大酒店地下的那个树人，他好像就叫阿木。
“是。”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在调查什么事？”
“没有。”陆然道，“只是后来我听说她寻找的东西在那个废弃的科研所，她原本想让我帮他把警报关闭，让她进去寻找，但是……”
但是还没开始联系，宁臻就自己过去了，这也是陆然奇怪的一点，按理说，宁臻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听筒里传来一声叹息，“你身为特战部的队员，想必接触过不少污染物，你认为最可怕的污染物是什么？”
“最可怕的污染物？”陆然皱眉，“污染物除了等级与规则还有最可怕与可怕之分吗？”
“有，我们平常接触的污染物，即使形成了污染区域，只要你找到污染区域的规则，你就能活下去，甚至能够解决掉这个污染物。”
“在这些污染区里，污染规则是真理，是污染区形成的条件。”
“它不会更改，也不会变化。”
陆然静静的听着。
“污染物没有思想，只依靠本能规则获取能量，但是有一种污染物与众不同。”
“是什么？”陆然立刻问。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本叫“禁忌之书”的？东西？”
陆然心头猛地一跳：“禁忌之书？”
“对，严格来说，那也是一件污染物但又不像是污染物，它是不断变化的。”
“这是宁臻一直在找的东西？她找那东西做什么？”
“禁忌之书也叫欲望之书，智慧之书。”老人缓缓解释，“这东西自三百年前的大污染时期就存在了，有人说，当年那场灾难的发生，和这本书有关。”
“宁臻会追查它，可能和她母亲有关。她母亲曾经也是自然协会的成员，当年就是在调查这件事时出的意外……”老人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劝过她别再碰这些，没想到……”
陆然沉默片刻，追问：“这本书到底是什么来头？”
“具体不清楚。”老人的声音里透着无奈，“我曾经在二十年前见过这本书，不过我并不确定那个东西是它，因为大部分的时候，它并不是以一本书的形态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