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栈的门板被一股带着沙尘气息的劲风撞得吱呀作响,佟湘玉正用阿楚送的美容仪按摩脸颊,吓得手里的仪器都弹到了白展堂怀里。
白展堂眼疾手快接住那闪着蓝光的玩意儿,指尖刚碰到就被轻微的电流麻得一哆嗦,夸张地甩着手嚷嚷:“我的个亲娘哎,这高科技还带防身功能?”
“非也非也,”吕秀才正捧着本《唐诗三百首》给郭芙蓉念睡前故事,此刻一本正经地接话,“根据阿楚小姐科普,这应是‘微电流刺激’,旨在促进面部血液循环,非攻击性装置。”
郭芙蓉正啃着李大嘴新烤的红薯干,闻言含糊不清地嘟囔:“管它啥装置,先看看门口这位女侠是来打尖还是劫道的——看这行头,怕不是西凉来的马匪?”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立着位身着锁子甲的红衣女子,肩上斜挎一杆梨花枪,枪缨上的红绸还在微微颤动。
她腰间悬着柄弯刀,靴筒里露出半截箭囊,脸上蒙着块青纱,只露出双清亮如寒星的眸子,正警惕地扫视着客栈里的奇装异服——尤其是铁蛋正给傻妞演示的悬浮飞行器。
“此乃何地?为何器物皆如此怪异?”那女子开口时声音带着沙场磨砺出的沙哑,却又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手不自觉地按在了枪杆上。
阿楚正趴在晏辰腿上抢他手里的薯片,闻言突然弹起来,嘴里还叼着半片黄瓜味的,含糊不清地嚷嚷:“oh my God!这造型,这气场,怕不是我家梨花姐姐穿越了?”
晏辰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薯片渣,指尖故意在她下巴上挠了挠,坏笑着接话:“什么梨花姐姐,我看是‘梨花带雨’的梨花,不过看这架势,怕是带的不是雨,是沙尘暴吧?”
“去你的,”阿楚拍开他的手,转身冲那女子眨眨眼,双手比了个武侠片里常见的抱拳手势,“这位姐姐,看你这枪缨红得像我家晏辰本命年的裤衩,莫非是樊梨花樊大将军?”
红衣女子闻言猛地抬枪,枪尖堪堪停在阿楚鼻尖前一寸,枪缨扫过她脸颊带来一阵凉风。“你怎知我名号?”她厉声喝问,青纱下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铁蛋眼疾手快地张开能量护盾,淡蓝色的光膜将阿楚护在里面,还不忘冲傻妞抛个媚眼:“看见没媳妇,这就是传说中的‘见面礼’,比你上次给我织的围巾带劲多了。”
傻妞嗔怪地拍了他一下,指尖在他胸口的能量核上轻轻一点:“正经点,没看见客人都拔刀了吗?”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佟湘玉赶紧从柜台后跑出来,手里还攥着刚记账的平板电脑,“这位女侠,我们这儿是合法经营的客栈,不打打杀杀的哈,有啥事儿咱坐下吃碗臊子面慢慢聊,我请客!”
樊梨花的枪尖在护盾上顶了顶,发现这透明玩意儿硬得离谱,才缓缓收了枪,狐疑地打量着满屋子奇奇怪怪的人——那个戴眼镜的书生捧着本封面闪着光的册子(其实是电子书),那个穿粉色衣裳的姑娘正对着块发光的板子(手机)挤眉弄眼,还有个胖厨子举着锅铲,铲头上居然还插着朵塑料玫瑰花。
“你们……究竟是何人?”樊梨花将信将疑地摘下脸上的青纱,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额角还有道浅浅的疤痕,反倒添了几分英气。
晏辰突然吹了声口哨,伸手揽住阿楚的腰往怀里带,下巴搁在她肩上腻歪:“你看,我就说这姐姐卸了妆更好看,比你上次cos穆桂英那造型带感多了。”
“去你的,”阿楚笑着肘击他小腹,却没真用力,转头对樊梨花笑得更甜了,“樊将军别紧张,我们就是些……嗯……热爱历史的驴友,不小心在这儿扎营了。您这是从哪儿来啊?薛丁山将军没跟您一块儿?”
提到薛丁山,樊梨花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猛地一拍桌子,实木桌面当即裂了道缝:“休提那混小子!若非他三番五次听信谗言,我何至于……”话说到一半又猛地住口,显然是想起了军中秘事。
吕秀才吓得手里的电子书都掉了,郭芙蓉赶紧捡起来,还不忘吐槽:“我的个天爷,比我排山倒海的劲儿还大,展堂哥,这桌子算工伤不?”
白展堂正用手机给那道裂缝拍照发朋友圈,闻言头也不抬地回:“算,怎么不算?回头让阿楚他们用那什么502胶水给粘粘,上次小贝把掌柜的玉簪摔了,就是用那玩意儿粘好的。”
“那叫纳米修复液,”阿楚纠正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个投影仪,“对了樊将军,您是不是跟薛将军闹别扭了?来来来,我这儿有《薛丁山征西》的蓝光修复版,要不咱边看边吐槽?”
随着她按下开关,客栈的白墙上顿时出现了晃动的人影,樊梨花看见屏幕里自己正提枪跃马的模样,惊得猛地站起来,腰间的弯刀都拔了出来:“此乃何方妖术?竟能拘我魂魄!”
“淡定淡定,”晏辰伸手按下她的刀鞘,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她的手背,“这叫电影,通俗点说就是会动的画儿,比你们那儿的说书先生高级点,还带背景音乐呢。”他说着冲铁蛋使了个眼色。
铁蛋立刻点开藏在墙角的音响,一段激昂的《将军令》突然响起,吓得莫小贝手里的糖葫芦都掉在了地上。
樊梨花却听得浑身一震,握着枪杆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眼眶竟有些发红:“这是……我西凉的战歌?”
“准确来说是改编版,”阿楚递过去一瓶冰镇可乐,看着她小心翼翼拧开瓶盖被气泡吓了一跳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怎么样樊姐姐,这‘神仙水’比你们那儿的马奶酒带劲不?”
樊梨花抿了一小口,碳酸在舌尖炸开的感觉让她皱紧了眉头,却又忍不住再喝一口:“倒是奇特,就是太冲了些。”她放下瓶子,目光重新落在屏幕上,看着里面薛丁山被自己打得抱头鼠窜的画面,突然嗤笑一声,“哼,这画儿倒还有几分真凭实据。”
【这不是樊梨花吗?我的天爷活的!】
【她手里的梨花枪看着好沉啊,真能一枪挑飞人?】
【看她对薛丁山那表情,果然是三休三请的节奏哈哈哈】
【同福客栈这是开了穿越者招待所吗?上次是哪个来着?】
【楼上的,上次是李清照,还跟佟掌柜对饮来着】
【樊将军气场好强,比电视剧里演的带感多了】
郭芙蓉举着手机给樊梨花看弹幕,兴奋地解说:“看见没?这些都是‘家人们’发来的贺电,哦不,是评论,大家可喜欢你了!”
樊梨花看着那些滚动的小字,又看看郭芙蓉手里的手机,一脸茫然:“这方块子里怎会有如此多字迹?莫非是某种密信传递之术?”
“算是吧,”晏辰突然搂住阿楚的脖子,在她耳边吹着气说,“就像你跟薛将军的情书,只不过这个能群发,还不用驿站跑腿。”
阿楚被他吹得痒痒,笑着往他怀里缩:“讨厌,就你懂的多。樊姐姐,其实吧,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薛将军也就是嘴硬心软,上次我看你们俩在屏幕里并肩作战,那叫一个‘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他?”樊梨花显然不屑一顾,伸手拿起桌上的薯片咔嚓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这脆生生的玩意儿是什么?比军中的干粮好吃多了!”
“这叫薯片,”晏辰抢过阿楚手里的包装袋,故意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大把,含糊不清地说,“想吃啊?那得跟我们说说,你跟薛将军到底谁追的谁?我赌一根辣条是你追的他。”
“放着我来!”祝无双端着盘刚切好的水果走过来,殷勤地往樊梨花面前推了推,“樊将军您尝尝,这是阿楚说的进口车厘子,比樱桃甜多了。”
樊梨花显然对吃的更感兴趣,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当初在寒江关,是我设计擒了他三次,也算……算是我先动手的吧。”说到最后几个字,耳根竟有些发红。
“哎哟喂,”阿楚立刻来了精神,拍着桌子嚷嚷,“我就说嘛!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座山,看来樊姐姐这是直接把山给炸了呀!”
晏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坏笑着说:“那你当初追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想过把我家门槛给炸了?”
“去你的,”阿楚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眼神却甜得发腻,“我那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反向操作,懂不懂?再说了,当初是谁大半夜在我家楼下唱‘月亮代表我的心’,跑调跑到被邻居投诉的?”
樊梨花听得一脸懵逼,手里的车厘子都忘了往嘴里送:“你们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招式?比兵法还复杂?”
吕秀才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接话:“此乃‘情场兵法’,与孙子兵法异曲同工,皆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子曾经曰过……”
“打住打住,”郭芙蓉赶紧捂住他的嘴,“别给将军讲你的之乎者也了,人家是带兵打仗的,不是来听你说书的。”
就在这时,客栈的门又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老妇人探进头来,手里还拎着个沉甸甸的竹筐,筐子里隐约露出些丝线和木梭。
“请问……此处可是同福客栈?”老妇人的声音带着江南水乡的软糯,看见满屋子人时明显愣了一下,尤其是看到樊梨花那身铠甲,眼睛都直了,“这位……这位女将军是?”
“黄道婆?”阿楚眼睛一亮,甩开晏辰的手就跑了过去,差点被门槛绊倒,幸亏晏辰眼疾手快捞了她一把。
晏辰搂着她的腰往怀里带,在她耳边坏笑:“慢点跑,摔疼了我的小心肝,我可是会心疼到原地表演一个后空翻的。”
“贫嘴,”阿楚在他胸口捶了一下,转头对老妇人笑得灿烂,“您就是黄道婆吧?我可崇拜您了!您改良的纺车简直是纺织界的‘黑科技’,比我家晏辰的腹肌还让人着迷!”
晏辰故意挺了挺肚子,一本正经地说:“那是,我这‘八块腹肌纺车’,专纺爱情的线,一纺就是一辈子。”
黄道婆被这俩人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只是抱着竹筐局促地笑:“姑娘谬赞了,老婆子不过是个纺棉花的,当不起‘崇拜’二字。”她的目光落在客栈墙上挂着的空调被上,眼睛突然亮了,“这布……织得可真精细,是用什么法子织出来的?”
“这叫纯棉四件套,”佟湘玉走过来,热情地拉着黄道婆的手,“您要是喜欢,我送您两套,还有这个——”她从柜台下掏出个电动缝纫机,插上电按下开关,嗡嗡的声音吓了黄道婆一跳,“这叫缝纫机,比您的纺车快多了,一天能织出十件衣裳!”
黄道婆凑近了仔细打量那飞速运转的针头,手指差点伸过去,被傻妞及时拦住:“婆婆小心,这玩意儿咬人。”
“真是奇物,真是奇物啊!”黄道婆摸着缝纫机的机身,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若是有了这物件,乡亲们就不用再熬夜纺纱了……”
樊梨花看着黄道婆筐子里的纺车零件,又看看她那身洗得发白的衣裳,突然站起身抱拳行礼:“老人家也是有大本事的人,比起老婆子,我这舞刀弄枪的算不得什么。”
“将军过奖了,”黄道婆连忙摆手,从筐里拿出一小块织好的棉布,上面用彩线织出了精巧的花鸟图案,“老婆子也就这点能耐,将军保家卫国,才是真英雄。”
【我的天,今天是什么神仙阵容?樊梨花和黄道婆同框了!】
【一个保家卫国,一个改良纺织,都是女中豪杰啊!】
【黄道婆的棉布织得真好看,比我买的名牌围巾还精致】
【突然好想看看樊将军穿黄道婆织的新衣裳是什么样子哈哈哈】
【同福客栈这是要开历史人物茶话会吗?求直播卖货!】
李大嘴举着手机激动地喊:“黄婆婆您看,家人们都说您织的布好看,要不您开个直播教学?我给您当助理,管吃管住还管给您捶腿!”
“直播?”黄道婆一脸茫然,郭芙蓉赶紧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摄像头,“就是让好多好多人看您织布,就像……就像您在集市上表演织布,只不过看的人能从这儿排到京城去。”
黄道婆听得眼睛发亮:“那……能教大家织新的花型吗?我最近琢磨出一种‘蝶恋花’的织法,就是还不太熟练……”
“当然能!”阿楚抢过话头,突然拉起晏辰的手,“来来来,我们给婆婆打个样!”说着就拽着晏辰跳起了最近流行的手势舞,嘴里还哼着“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樊梨花看得目瞪口呆,捅了捅旁边的白展堂:“他们这是……在操练什么阵法?看着不太像军体拳啊。”
白展堂正用手机拍视频发抖音,闻言头也不抬地回:“这叫跳舞,通俗点说就是用肢体语言表达情感,比你们那儿的战舞花哨点,主要功能是哄人开心。”
晏辰跳得兴起,突然抱起阿楚转了个圈,吓得阿楚尖叫着搂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胸口笑得喘不过气:“晏辰你疯了!我裙子要飞起来了!”
“飞起来才好看,”晏辰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眼神宠溺得能溢出水来,“我的小仙女,就该在空中旋转跳跃闭着眼。”
“肉麻死了,”阿楚红着脸推他,却舍不得真推开,“快放我下来,当着两位前辈的面呢,怪不好意思的。”
黄道婆看着他们俩腻歪的样子,忍不住笑:“你们小两口感情可真好,就像我织的鸳鸯锦,针针线线都透着甜。”
樊梨花却皱着眉摇头:“军中规矩,夫妻同营也得避嫌,哪能这般……这般没规矩?”话虽如此,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晏辰把阿楚放下,顺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吓得阿楚跳起来追着他打,“樊将军您是不知道,我跟阿楚要是三天不打闹,隔壁王大爷都得过来问我们是不是吵架了。”
“去你的隔壁王大爷,”阿楚追得气喘吁吁,被晏辰一把拉进怀里,动弹不得,只能气鼓鼓地瞪他,“再胡说八道,我今晚就让你睡地板,盖你那八块腹肌当被子!”
“别啊老婆,”晏辰立刻服软,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我错了还不行吗?要不我给您表演个胸口碎大石赔罪?就是不知道这石头够不够硬,别碎了我的胸肌,那可是您的专属靠垫。”
众人被他们俩逗得哈哈大笑,樊梨花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样子,若有所思地抿了口可乐,突然开口:“或许……我对薛丁山是太严苛了些?”
【哈哈哈樊将军这是被阿楚他们感染了?】
【顿悟了顿悟了!赶紧回去跟薛将军和好啊!】
【就是,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黄道婆快看,这就是现代爱情的正确打开方式】
【婆婆要不要也给他们织个情侣装?肯定好看】
黄道婆果然被弹幕提醒了,眼睛一亮:“姑娘若是不嫌弃,老婆子给你们织件鸳鸯帕子如何?保证比你们这手机上的画儿还好看。”
“真的吗?”阿楚立刻忘了跟晏辰打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黄道婆,“那太好了!我要粉色的,上面绣满小爱心,还要有我和晏辰的名字缩写!”
“没问题,”黄道婆爽快地答应,打开竹筐开始挑选丝线,“不过老婆子得借你们这儿的桌子用用,我的纺车还在筐里呢。”
“用我的用我的,”李大嘴赶紧把自己的灶台擦干净,“我这桌子宽敞,还能顺便给您烧水泡茶。”
樊梨花看着黄道婆熟练地组装纺车,手指在木梭间灵活地穿梭,突然觉得这画面莫名和谐。她站起身,走到阿楚身边,难得放软了语气:“阿楚姑娘,方才你说的那什么……电影,还有我跟薛丁山并肩作战的片段吗?”
“有有有,”阿楚立刻拉着她坐下,抢过晏辰手里的平板开始操作,“您看这段,你们俩在战场上背靠背杀敌,帅呆了!简直就是古代版的‘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樊梨花看着屏幕里自己和薛丁山默契配合的画面,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原来……在旁人眼里,我们是这般模样。”
“本来就是嘛,”晏辰凑过来,胳膊搭在阿楚肩上,“夫妻就该是这样,既能同甘,也能共苦,既能吵架拌嘴,也能并肩作战。就像我和阿楚,上次她做饭差点把厨房点了,我一边灭火一边夸她有成为纵火犯的潜力,结果她不仅没生气,还亲了我一口,说我是世界上最懂她的人。”
“去你的,”阿楚笑着打他,“那是我不小心把油倒多了,再说了,最后不是你把火灭了吗?还趁机吃我豆腐,说什么‘老婆别怕,有我在’,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肉麻。”
“肉麻才好呢,”晏辰低头在她耳边呵气,声音暧昧,“晚上更肉麻的还在后面呢,保证让你……”
“闭嘴!”阿楚红着脸捂住他的嘴,嗔怪地瞪他,“再胡说八道,我就让傻妞把你扔进井里清醒清醒!”
傻妞闻言立刻举手:“我可以做到,还能顺便帮他洗个澡,用高压水枪那种。”
铁蛋赶紧搂住傻妞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别啊老婆,晏辰哥就是开个玩笑,咱可不能真把他扔井里,回头阿楚姐该跟咱急了。”
看着他们插科打诨,樊梨花突然站起身,拿起靠在墙角的梨花枪:“多谢各位点醒,我想我该回去了。西凉的战事还没结束,薛丁山那混小子……估计又在瞎指挥了。”
“不再多留会儿吗?”佟湘玉挽留道,“我让大嘴给您做几道拿手菜,尝尝我们这儿的特色。”
“不了,”樊梨花摇了摇头,目光扫过满屋子热情的人,嘴角难得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军中无戏言,耽误了战事可就不好了。不过……”她指了指阿楚手里的平板,“那个能看我和薛丁山的画儿,能借我看看吗?”
“当然能,”阿楚立刻把平板递过去,还手把手教她怎么操作,“您看,这个是快进,这个是暂停,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比说书先生方便多了。”
樊梨花学得很快,看着屏幕里自己英姿飒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我在旁人眼里是这般模样,倒也不算太差。”她把平板还给阿楚,郑重地抱了抱拳,“今日之恩,樊梨花铭记在心,若有朝一日各位到了西凉,我定当扫榻相迎,以最高规格相待!”
“最高规格是啥呀?”郭芙蓉好奇地问,“有烤全羊吗?”
“必须有,”樊梨花爽朗地笑,“还得有我亲手酿的葡萄酒,保证比这‘神仙水’好喝十倍!”
“那我们可等着了,”晏辰笑着挥手,“到时候您可别跟薛将军又闹别扭,不然我们可没空当和事佬,忙着吃烤全羊呢。”
樊梨花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客栈,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冲众人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的光晕里,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气。
“哎,人走了,”阿楚有点怅然若失,靠在晏辰怀里蹭了蹭,“突然有点舍不得呢。”
“舍不得就追上去呗,”晏辰故意逗她,“反正铁蛋的飞行器能超音速,追上她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去你的,”阿楚白了他一眼,“人家是去打仗的,我们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对了黄婆婆,您的纺车组装好了吗?快给我们秀一个呗!”
黄道婆笑眯眯地指了指纺车:“早就好了,你看这线,比我平时织的细多了,也匀多了。”说着脚一踩,纺车吱呀转动起来,丝线在她手中飞快地缠绕,转眼就成了一小团棉线。
“哇塞,太厉害了!”莫小贝看得眼睛都直了,凑过去想摸摸,被郭芙蓉一把拉住,“小心点,别碰坏了婆婆的东西。”
“不妨事不妨事,”黄道婆慈爱地笑,“小姑娘要是喜欢,婆婆教你织个小荷包怎么样?”
“真的吗?”莫小贝立刻欢呼雀跃,“太好了!我要织个能装糖的,还要绣只小猫咪!”
“没问题,”黄道婆耐心地教她穿针引线,“先从最简单的平针开始,像这样……”
看着一老一小认真的样子,阿楚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晏辰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你看,这画面多温馨,比你昨天看的狗血剧感人多了。”
“那是,”阿楚靠在他怀里,嘴角弯起甜甜的弧度,“生活本身就是最好的剧本,不需要编剧瞎掺和。”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在晏辰唇上啄了一下,“比如我们俩的剧本,就甜得发腻,还没广告。”
“没广告怎么行,”晏辰坏笑着加深了这个吻,辗转厮磨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喘气,“至少得有个付费点播环节,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这精湛的吻技?”
“滚蛋,”阿楚红着脸推他,眼睛却亮得像星星,“再胡说,我就把你刚才说的话录下来,发给直播间的家人们听,让他们评评理,看看你是不是个老流氓。”
“我只对你耍流氓,”晏辰低头又想亲她,被阿楚用手挡住,只能委屈巴巴地蹭她的手心,“老婆大人饶命,我错了,我不该实话实说。”
就在这时,黄道婆突然惊呼一声:“哎呀,这线怎么断了?”
众人赶紧围过去看,只见纺车的线轴上缠着根亮晶晶的线,比普通的丝线细了好几倍,还泛着淡淡的光泽。
“这是……”阿楚好奇地捏起来看了看,突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我上次掉的那根头发丝吗?怎么缠到线上去了?”
“怪不得这么细,”黄道婆恍然大悟,小心翼翼地把那根头发丝挑出来,“姑娘的头发可真好,又黑又亮,织出来的线肯定好看。”
“那是,”晏辰立刻接话,伸手撩了撩阿楚的头发,眼神宠溺,“我家阿楚的头发,比天上的银河还好看,我每天都想顺着它爬上去,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星星。”
“肉麻死了,”阿楚嘴上嫌弃,却乖乖让他摆弄自己的头发,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再贫嘴,我就用我的头发勒你,让你知道什么叫温柔的陷阱。”
“求之不得,”晏辰低头在她发间深吸一口气,陶醉地眯起眼,“能死在你的温柔乡里,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比中了五百万还开心。”
“五百万是什么?”李大嘴好奇地问,“能买多少只鸡?”
“能买你吃到退休都吃不完的鸡,”晏辰笑着回,“不过前提是你得有那个运气,就像我,运气好到爆棚,才能娶到阿楚这么好的老婆。”
“又来了又来了,”郭芙蓉翻了个白眼,“能不能别在我们这些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小心我用排山倒海招待你们!”
“来啊,”晏辰搂紧了阿楚,挑衅地看着她,“我保证让阿楚躲在我身后,你碰不到她一根头发丝,除非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当然了,你肯定舍不得,毕竟我这颜值,在七侠镇也是数一数二的。”
“呸,”郭芙蓉做了个鬼脸,“就你?顶多算个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吕轻侯。”
吕秀才立刻不乐意了:“芙妹此言差矣,颜值乃身外之物,内涵才是王道。子曾经曰过……”
“打住,”郭芙蓉赶紧捂住他的嘴,“别跟我拽你的之乎者也,我听着头疼。”
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黄道婆忍不住笑:“你们这儿可真热闹,比我那织布坊有意思多了。”她指了指纺车,“要是我那时候有你们这些年轻人,估计织布都能多织几匹。”
“婆婆您要是喜欢,就在这儿多住几天,”佟湘玉热情地说,“我让大嘴给您做最好吃的,保证比您在海南岛吃的还香。”
“海南岛?”黄道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姑娘怎知我去过海南岛?”
“我们不仅知道这个,”阿楚神秘兮兮地拿出手机,点开一张海南岛的照片给她看,“我们还知道您在那儿学了好多织布技术,回来以后改良了纺车,让好多人都过上了好日子呢。”
黄道婆看着照片里碧海蓝天的景象,眼睛都直了:“这……这是海南岛现在的样子?好生漂亮,比我记忆里美多了。”
“那是,”晏辰凑过来看,“现在那儿可热闹了,有好多人去旅游,还能冲浪、潜水,比您那时候好玩多了。”
“冲浪?潜水?”黄道婆一脸茫然,“那是什么营生?比织布还挣钱?”
“差不多吧,”阿楚笑着解释,“就是在水里玩,既能锻炼身体,又能欣赏风景,跟您织布一样,都是能让人开心的事儿。”
黄道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照片里穿着泳衣的人们,突然红了脸:“这些人……怎么穿得这么少?”
“游泳就得穿泳衣啊,”阿楚笑得前仰后合,“不然衣服湿了多沉,您总不想在水里拖着几斤重的棉絮走吧?”
“倒也是,”黄道婆恍然大悟,又看了会儿照片,突然叹了口气,“若是有机会,真想再去看看,看看我学技术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有机会的,”晏辰拍着胸脯保证,“等我们有空了,让铁蛋开飞行器带您去,嗖的一下就到了,比您那时候坐船快多了。”
铁蛋立刻配合地张开翅膀,嗡嗡转了两圈:“保证安全舒适,还带空调和零食,比头等舱还高级。”
黄道婆被他那金属翅膀吓得往后缩了缩,傻妞赶紧解释:“婆婆别怕,这是飞行器,跟鸟儿一样能在天上飞,可稳当了。”
看着黄道婆半信半疑的样子,阿楚突然拉着晏辰的手说:“要不我们现在就给婆婆表演个空中飞人?让她见识见识现代科技的厉害。”
“好主意,”晏辰立刻抱起阿楚,在她耳边坏笑,“正好让你体验一下被我举高高在空中旋转的感觉,比坐过山车刺激多了。”
“不要啊!”阿楚吓得搂住他的脖子,脸都白了,“我恐高!你忘了上次在游乐场,我坐个旋转木马都吓得闭眼睛?”
“那不一样,”晏辰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语气宠溺,“有我在,怕什么?就算掉下去,我也会当你的人肉垫子,保证你一根头发都伤不着。”
“算你还有点良心,”阿楚嘟囔着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那……就飞一小会儿,不许太高。”
“遵命,老婆大人,”晏辰笑着答应,抱着她走到客栈门口,对铁蛋使了个眼色,“铁蛋,开个低空悬浮模式,给婆婆助助兴。”
铁蛋立刻启动能量场,一股柔和的气流托着晏辰和阿楚缓缓升起,离地面也就一人多高。阿楚吓得紧紧闭着眼,却感觉到晏辰的手稳稳地托着她,还有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偷偷睁开一条缝往下看。
“你看,”晏辰在她耳边轻笑,“是不是不害怕了?底下的风景多好看,大嘴在流口水,佟掌柜在拍照,还有黄道婆婆婆,眼睛都看直了。”
阿楚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果然看到众人都仰着头看他们,黄道婆还激动地朝他们挥手,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像……是挺好玩的。”她突然搂住晏辰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下,“晏辰,谢谢你。”
“谢我什么?”晏辰故意逗她,“谢我让你体验了一把飞一般的感觉?还是谢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
“都谢,”阿楚笑着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猫,“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陪我疯陪我闹,还……还这么帅。”
“那必须的,”晏辰得意地扬起下巴,抱着她在空中转了个圈,“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公,颜值担当可不是浪得虚名。”
他们在空中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在众人的掌声中缓缓落下。阿楚脚一沾地就腿软,差点摔倒,被晏辰紧紧搂在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怎么样婆婆,”晏辰冲黄道婆扬了扬下巴,“我们这飞行技术还行吧?比您那时候的马车快多了。”
黄道婆看得连连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真是神了!要是我那时候有这物件,从海南岛回来也不用花那么多年了。”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筐里拿出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棉布,“姑娘,这是我刚才趁你们说话的功夫织的,送给你做个帕子吧。”
阿楚接过来展开一看,顿时惊呼出声。只见那块棉布上用五彩丝线织着两只鸳鸯,在荷叶间交颈嬉戏,旁边还绣着朵娇艳的桃花,针脚细密,栩栩如生,比机器织的还好看。
“太漂亮了!”阿楚宝贝似的捧在手里,抬头冲晏辰得意地晃了晃,“你看,比你送我的那些名牌包包好看多了吧?这可是限量版,全球仅此一件!”
“那是,”晏辰赶紧点头附和,伸手摸了摸那块棉布,触感柔软细腻,“还是我老婆有眼光,这帕子配你,简直是绝配,就像牛奶配咖啡,薯条配番茄酱,我配你。”
“油嘴滑舌,”阿楚嘴上嫌弃,却把帕子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包里,还不忘冲黄道婆甜甜一笑,“谢谢婆婆,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等我老了,就拿给我孙子看,告诉他们这是古代的‘顶流’织给我的。”
黄道婆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姑娘真会开玩笑,老婆子哪是什么顶流,就是个普通的织户。”她看了看天色,突然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家里还有好多活儿等着我呢。”
“不再多住几天吗?”佟湘玉挽留道,“我还想让您教教我织布呢,阿楚说我这手笨的,学啥啥不会。”
“不了,”黄道婆摇了摇头,目光在客栈里逡巡了一圈,像是要把这热闹的景象刻在心里,“出来太久了,心里总惦记着那些等着织布的乡亲们。不过……”她指了指郭芙蓉手里的手机,“那个能看到海南岛的玩意儿,能再让我看看吗?”
郭芙蓉赶紧递过去,还打开地图给她看:“您看,这是海南岛现在的位置,这儿是您的老家松江府,现在叫上海,可繁华了,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比这儿的客栈高多了。”
黄道婆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建筑和街道,眼睛里满是惊叹:“真是变了太多了……若是我那些乡亲们能看到,怕是要惊掉下巴。”她把手机还给郭芙蓉,深深地鞠了一躬,“今日得见诸位,又见识了这么多奇物,老婆子三生有幸。这块布,就留给客栈当纪念吧。”她说着从筐里拿出块更大的棉布,上面织着繁复的花纹,看着就价值不菲。
“这太贵重了,”佟湘玉连忙推辞,“您留着卖钱吧。”
“不值什么钱,”黄道婆笑得慈祥,“能让更多人看到我们织的布,比什么都强。若是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看大家的,到时候给你们带最新的花型。”
众人送黄道婆到门口,看着她拎着竹筐的身影消失在夕阳里,筐子里的丝线在余晖中闪着柔和的光。
“今天可真热闹,”郭芙蓉伸了个懒腰,“一下子来了两位大人物,比看大戏还过瘾。”
“可不是嘛,”李大嘴摸着肚子,“就是没顾上吃饭,现在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想吃啥,我给你做去,”祝无双立刻接话,“面条还是米饭?”
“我想吃……”李大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是阿楚的手机在响,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阿楚疑惑地接起来,刚“喂”了一声,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个急促的声音,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听得她眉头都皱了起来。
“啥玩意儿?”阿楚挂了电话,一脸懵逼地看着晏辰,“那人说他是……秦始皇?还说他的兵马俑丢了两个,让我们帮忙找找?”
晏辰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搂着阿楚的腰笑得直不起腰:“秦始皇?他咋不说是玉皇大帝呢?”
“谁知道呢,”阿楚也笑了,靠在他怀里玩着他的手指,“不过听他那语气,好像还挺着急的,要不……我们帮帮他?”
“帮,怎么不帮,”晏辰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眼神里闪着促狭的光,“正好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现代版的‘寻秦记’,保证比他那焚书坑儒刺激多了。”
【秦始皇?真的假的?这客栈是捅了历史人物窝了?】
【哈哈哈这下更热闹了,不知道秦始皇看到手机会不会以为是天书】
【期待明天的剧情,想看秦始皇跟佟掌柜砍价的样子】
【估计会被铁蛋的飞行器吓到,以为是妖怪呢】
【楼上的,+1,想看秦始皇被高科技震惊的表情包】
看着直播间滚动的弹幕,阿楚忍不住笑出声,抬头对晏辰眨眨眼:“看来,我们在同福客栈的日子,还得热闹一阵子了。”
“那是自然,”晏辰紧紧搂着她,在她耳边低语,“有你在身边,每一天都比过年还热闹,我巴不得天天都这么热闹,最好能热闹到地老天荒,再顺便生个足球队,让他们接着闹。”
“去你的足球队,”阿楚红着脸捶他,却被他一把抱住,深深吻住。
客栈里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只剩下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在这跨越时空的客栈里,续写着属于他们的甜蜜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