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栈的门板刚被推开一道缝，就有股带着硝烟味的风卷了进来。
佟湘玉正扒着柜台算账，闻言猛地抬头，珠花随着动作颤了三颤。
“额滴神啊，这是哪位大侠刚从战场上下来？”她咋舌道，目光直直钉在门口那人身上。
来者身着宝蓝色暗纹马褂，顶戴花翎歪斜地挂在脑后，山羊胡上还沾着几片枯叶。最奇的是他左手攥着个铜制烟杆，右手却拎着个皮质公文包，鞋底沾着的泥点里还混着几根疑似火药残渣的黑屑。
白展堂正靠在门框上嗑瓜子，见状“噗”地把瓜子壳吐在地上。
“这位爷，您这行头是刚从戏班子跑出来的？”他挑眉问道，手不自觉地往腰间摸去，那是他点穴手的起手式。
那人咳嗽两声，烟杆在门槛上磕了磕，扬起下巴环视客栈。
“此乃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他顿了顿，似乎在适应空气中的霉味，“不知此处可是同福客栈？”
这话一出，正在擦桌子的郭芙蓉手一歪，抹布“啪嗒”掉在地上。
“李鸿章？”她瞪大眼，转头看向正在翻《论语》的吕轻侯，“秀才，这名字听着耳熟啊。”
吕轻侯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手指在书页上顿住。
“子曾经曰过……哦不，《清史稿》有载，乃晚清重臣是也。”他扶着桌子站起身，长衫下摆差点勾倒板凳。
阿楚正窝在晏辰怀里摆弄手机，闻言突然坐直，直播间的镜头“唰”地对准门口。
“家人们快看！活的李中堂！”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瞬间飘过密密麻麻的弹幕。
【这顶戴花翎是真的吗？看着像古董啊】
【北洋大臣怎么跑到关中来了？时空管理局不管管？】
【李大人！晚辈有礼了！想问您对《马关条约》的签订有何感想？】
晏辰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碎发，指尖在她耳垂上轻轻捏了捏。
“看来今天的历史课要现场教学了，楚老师。”他低声笑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廓。
阿楚转头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眨眨眼：“那晏教授可得帮我控场，免得某些激进分子带节奏。”
铁蛋正给傻妞剥瓜子，闻言突然“咔嗒”咬碎一颗瓜子壳。
“数据库显示此人于1901年病逝，当前时间线存在偏差值7.3%。”他把剥好的瓜子仁递到傻妞嘴边，语气里带着机械特有的精准，“不过比起上次那个骑着恐龙来的，这位算是体面多了。”
傻妞嚼着瓜子仁，机械眼闪了闪：“他公文包里有三份电报底稿，还有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
李鸿章显然没料到会被如此围观，烟杆在手里转了个圈。
“诸位不必惊慌，”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维持镇定，“老夫此次前来，实为解惑。听闻此处能连通异世高人，特来请教救国之道。”
李大嘴从后厨探出头，围裙上还沾着面疙瘩。
“救国？那您得问掌柜的，她最会精打细算了。”他擦了擦手上的面粉，“要不给您来碗阳春面？加两个荷包蛋，补补脑子？”
佟湘玉狠狠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到李鸿章面前，福了个万福。
“李大人驾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她笑得眼角堆起细纹，“有啥烦心事您尽管说，只要价钱合适……哦不，只要能帮上忙，咱绝不推辞。”
此时，直播间的弹幕突然炸开。
【终于等到救国主题了！我历史学博士，在线等李大人提问】
【建议直接给他看《觉醒年代》片段，保准他三观重塑】
【别瞎出主意，历史不能篡改，只能提供新思路】
阿楚把手机举到李鸿章面前，屏幕亮度调得老高。
“李大人，这些都是异世的‘家人们’，”她指了指滚动的弹幕，“他们可有不少话想跟您说呢。”
李鸿章眯着眼凑近屏幕，手指在玻璃面上戳了戳，惊得弹幕又是一阵骚动。
“此乃西洋奇术？”他喃喃道，山羊胡抖了抖，“老夫在天津见过电报机，却从未见过这般能同时显字的物件。”
晏辰从背包里掏出个便携投影仪，“啪”地打开，雪白的光束打在墙上。
“比电报机更厉害的在这呢。”他操作着设备，调出一张晚清时局图，“您看，这是1896年的中国版图。”
李鸿章盯着墙上那些被不同颜色标注的区域，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俄国租借旅顺，德国强占胶州湾……”他手指颤抖地划过投影，“这些，都是真的？”
吕轻侯凑过来，指着图上的文字念道：“子曾经曰过‘知耻而后勇’，李大人，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郭芙蓉突然拍了下桌子，吓得莫小贝手里的糖葫芦掉在地上。
“我知道了！”她兴奋地站起身，“您应该发展科技！就像铁蛋傻妞那样，造会飞的机器，造打不烂的盔甲！”
铁蛋闻言突然腾空而起，在客栈横梁上转了个圈。
“这位女侠所言极是，”他落在李鸿章面前，展开金属手掌，“我方科技水平领先此时代约200年，可提供技术支持，友情价，一个亿两白银就行。”
傻妞轻轻拧了他一把，柔声补充：“其实不用这么多，只要大人能废除那些不平等条约，我们可以免费帮忙。”
李鸿章盯着铁蛋的机械臂，突然长长叹了口气。
“免费？”他苦笑一声，烟杆重重戳在地上，“老夫这一生，签的就是免费的条约，割的却是祖宗的土地啊。”
此时，阿楚突然按下暂停键，投影画面定格在甲午海战的沉船残骸上。
“李大人，”她语气难得正经，“家人们有个问题想问您，当年洋务运动，真的只是‘师夷长技以制夷’吗？”
李鸿章沉默片刻，从公文包里掏出个泛黄的折子。
“你们看这个，”他展开折子，上面的小楷密密麻麻，“这是老夫奏请修建铁路的奏折，前后递了七次，才获准修了条从唐山到胥各庄的小铁路。”
白展堂突然吹了声口哨。
“比我当年偷东西还难？”他挠了挠头，“合着你们当官的也不容易啊。”
“难？”李鸿章猛地提高声调，马褂的盘扣崩开两颗，“难的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难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跟洋人笑脸相迎，回头还要被国人骂作汉奸！”
他越说越激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捂嘴的瞬间，阿楚瞥见那雪白的帕子上沾着点点殷红。
晏辰立刻从医疗包里掏出个便携检测仪，快步走过去。
“李大人，先测个体温吧。”他把仪器贴在李鸿章额头，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数据，“38.7c，您在发烧。”
李鸿章挥开他的手，摆了摆头。
“无妨，老毛病了。”他重新把帕子叠好，塞进袖袋，“老夫今日来，是想问问诸位，这国，到底该怎么救？”
直播间的弹幕突然变得沉重。
【体制问题，非一人之力可改】
【其实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换别人未必能撑那么久】
【建议学习日本明治维新，全面西化】
【楼上天真，封建根基太深，全面西化会更乱】
佟湘玉端来杯热茶，轻轻放在李鸿章面前。
“李大人，”她语气放缓，带着关中女子特有的实在，“咱不懂那些大道理，就知道日子是一天一天过的。您看咱这客栈，每天迎来送往，不也挺好？”
李鸿章端起茶杯，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挺好？”他低声重复，突然将茶水一饮而尽，“可这世道，容不得百姓好好过日子啊。”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燕小六举着捕头令牌冲了进来，腰里的刀“哐当”撞在门框上。
“不好了！”他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邢捕头被一伙蒙面人绑走了！他们说……说要李大人亲自去换人！”
白展堂瞬间站直身体，手指在腰间捻了个诀。
“蒙面人？”他眼神一凛，“什么来路？”
燕小六从怀里掏出张字条，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这是他们留下的，”他指着字条上的字，“说在城西破庙，过时不候！”
吕轻侯接过字条，眉头越皱越紧。
“这字迹……笔锋凌厉，像是军中之人。”他沉吟道，“而且用的是西洋墨水。”
李鸿章突然站起身，马褂下摆扫过桌面，茶杯“哐当”摔在地上。
“不用猜了，”他沉声道，烟杆在掌心攥得发白，“是朝中的反对派，想借刀杀人。”
郭芙蓉猛地撸起袖子，排山倒海的起手式摆得有模有样。
“怕他们不成？”她活动着手腕，指节咔咔作响，“本女侠这就去会会他们！”
铁蛋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机械眼闪过红光。
“对方有二十人，携带火枪。”他调出全息投影，上面清晰显示着破庙的地形图，“硬闯等于送人头。”
傻妞指尖在投影上点了点，调出几个红点。
“这三个位置是通风口，”她轻声道，“可以从这里潜入。”
阿楚突然拉了拉晏辰的衣角，眨了眨眼。
“老公，该咱的高科技登场了吧？”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比如那个声波干扰器？”
晏辰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带着宠溺。
“声波干扰器太小儿科，”他从背包里掏出个金属球，“试试这个，电磁脉冲弹，能让方圆五十米内的火器全部失效。”
李鸿章看着那个乒乓球大小的金属球，突然按住他的手。
“不可，”他摇了摇头，“若是伤了无辜百姓……”
“放心，”晏辰晃了晃金属球，笑容狡黠，“定向爆破，只针对铁器。”
此时，直播间的弹幕突然变得热血沸腾。
【卧槽！要开打了吗？前排兜售瓜子饮料矿泉水】
【建议让白展堂用点穴手，远程控制敌人】
【郭女侠的排山倒海可以当AoE技能用】
【铁蛋傻妞空中支援，完美！】
佟湘玉突然往每人手里塞了个白面馒头。
“都吃饱了再去，”她眼眶红红的，却强装镇定，“记住，一定要把邢捕头平安带回来。”
李大嘴从后厨冲出来，手里拎着把菜刀。
“掌柜的，我也去！”他梗着脖子，“好歹我也是厨……哦不，捕快出身！”
莫小贝突然抱住李鸿章的腿，仰着小脸。
“李大人，你可不能有事啊，”她吸了吸鼻子，“我还想听你讲洋人的故事呢。”
李鸿章弯腰摸了摸她的头，山羊胡蹭得小贝咯咯直笑。
“放心，”他挺直脊背，马褂上的褶皱仿佛都舒展开了，“老夫活了七十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白展堂突然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都听我说，”他语速极快，“铁蛋傻妞空中侦查，郭芙蓉跟我正面突击，秀才负责保护李大人，大嘴跟小六殿后，阿楚晏辰……你们有啥高科技尽管使。”
晏辰突然把阿楚往身后拉了拉，眼神锐利如鹰。
“我跟阿楚负责远程支援，”他指了指墙上的投影，“破庙东南角有口枯井，是他们的逃生路线，我会在那里布置微型炸弹。”
阿楚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小心点，”她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要是受伤了，今晚分房睡。”
晏辰低笑出声，捏了捏她的耳垂。
“遵命，楚司令。”
铁蛋突然揽住傻妞的腰，在她额头印下一个金属质感的吻。
“老婆，等会儿见。”他说着腾空而起，撞开屋顶的瓦片冲了出去。
傻妞紧随其后，裙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李鸿章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突然喃喃道：“要是我大清也有这般利器……”
吕轻侯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轻声道：“利器易求，民心难得。李大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郭芙蓉已经拎着剑站在门口，闻言回头一笑。
“别感慨了，救人要紧！”她挥了挥剑，寒光闪闪，“排山倒海——出发！”
众人鱼贯而出，阿楚举着手机断后，镜头对准空荡荡的客栈。
“家人们，直播暂时中断，”她对着屏幕眨眨眼，“等我们凯旋归来，给你们看独家采访李大人哦。”
最后一个弹幕飘过屏幕。
【等你们好消息！注意安全！】
城西破庙的蛛网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二十个蒙面人正围着篝火打牌，邢育森被捆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还在“呜呜”挣扎。
突然，屋顶“哗啦”一声塌了个洞，铁蛋抱着傻妞从天而降，落地时溅起一片尘土。
“不好意思，体重没控制好。”铁蛋掸了掸身上的灰，机械臂突然弹出三道寒光，“谁是带头的？”
蒙面人吓得牌撒了一地，纷纷掏枪对准他们。
“开火！”为首的蒙面人一声令下，枪声在破庙里震耳欲聋。
傻妞突然展开能量护盾，子弹打在上面“噼啪”作响，像落了场冰雹。
“铁蛋，左边三个交给你。”她轻声道，指尖凝聚起光球。
“收到，老婆。”铁蛋冲出去的瞬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背景音乐起！”
破庙里突然响起《将军令》的旋律，激昂的鼓点吓得蒙面人一愣。
就在这愣神的功夫，白展堂已经从窗户外翻了进来，手指在火光中划出残影。
“葵花点穴手！”他低喝一声，三个正要开枪的蒙面人瞬间僵在原地，保持着扣扳机的姿势。
郭芙蓉紧随其后，长剑横扫，火把被劈成两半。
“排山倒海！”她一掌拍在篝火堆上，火星四溅，烫得蒙面人嗷嗷直叫。
李大嘴举着菜刀冲进来，看到这阵仗突然腿软。
“要不……我还是去烧火吧？”他咽了口唾沫，却被燕小六推了一把。
“上啊！”燕小六拔出刀，手却抖得像筛糠，“替我照顾好我二舅姥爷……不对，是替我照顾好邢捕头！”
此时，晏辰抱着阿楚躲在横梁上，手里把玩着电磁脉冲弹。
“老公，你看铁蛋那舞姿，”阿楚指着在蒙面人中间穿梭的铁蛋，笑得直不起腰，“比广场舞大妈还带劲。”
晏辰低头在她颈间咬了一口，声音暧昧：“等回去，我跳给你看。”
阿楚脸一红，掐了把他的胳膊：“正经点，李大人快到了。”
果然，庙门“吱呀”一声开了，李鸿章背着双手走了进来，烟杆在掌心轻轻敲着。
“别来无恙啊，诸位。”他环视一圈被制服的蒙面人，语气平静无波。
为首的蒙面人突然扯掉面罩，露出张布满刀疤的脸。
“李鸿章！”他目眦欲裂，“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今日定要取你狗命！”
李鸿章叹了口气，烟杆指向他：“张副将，当年甲午海战，是你临阵脱逃在先，怎反倒怪起老夫来了？”
张副将脸色一白，突然从靴子里抽出把匕首，朝李鸿章扑去。
“去死吧！”
就在这时，横梁上突然落下个金属球，在地上弹了两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所有火枪瞬间冒出黑烟，张副将的匕首也“哐当”掉在地上，刀柄上的铁环被磁化，牢牢吸在金属球上。
“这是……”张副将目瞪口呆。
晏辰抱着阿楚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电磁脉冲，了解一下？”他笑了笑，“比你们的火枪厉害多了。”
阿楚已经解开邢育森的绳子，递给他瓶矿泉水。
“邢捕头，喝点水顺顺气。”她指着那些蒙面人，“这些人就交给你处理了。”
邢育森灌了大半瓶水，突然打了个嗝。
“谢……谢谢啊，”他抹了把脸，从怀里掏出捕头令牌，“都给我听着！你们涉嫌绑架朝廷命官，跟我回衙门一趟！”
张副将突然瘫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李鸿章走到他面前，烟杆在他肩上敲了敲。
“起来吧，”他语气缓和了些，“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张副将猛地抬头，眼里闪着泪光。
“大人……”
此时，铁蛋突然凑过来，机械眼扫描着张副将。
“检测到此人心率180，肾上腺素超标，”他转头对傻妞说，“老婆，看来我们的背景音乐效果不错。”
傻妞轻轻捶了他一下，嘴角却带着笑意。
吕轻侯突然指着庙角的神龛，惊呼道：“快看！那里有本《海国图志》！”
众人围过去，只见神龛上摆着本泛黄的线装书，扉页上写着“师夷长技以制夷”。
李鸿章拿起书，手指在字迹上轻轻摩挲。
“魏源先生的大作，”他叹了口气，“可惜，读懂的人太少了。”
阿楚突然举起手机，镜头对准李鸿章。
“李大人，家人们有话想对你说。”她把屏幕转向他，上面的弹幕滚动得飞快。
【李大人，您辛苦了！】
【洋务运动虽然失败了，但为后来的变革打下了基础】
【历史会记住您的努力，也会公正评价您的功过】
【保重身体，未来可期！】
李鸿章看着那些跳动的文字，突然老泪纵横。
“谢谢……谢谢诸位。”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声音哽咽，“老夫此生，能得异世高人理解，足矣。”
晏辰从背包里掏出个U盘，递了过去。
“这里面有些关于近代化改革的资料，”他轻声道，“或许对您有用。”
李鸿章接过U盘，像捧着稀世珍宝。
“这份恩情，老夫没齿难忘。”他对着众人深深作揖，“若有来世，定当报答。”
此时，天边泛起鱼肚白，破庙的横梁上落了只早起的麻雀。
铁蛋突然指着天空：“时空通道要关闭了。”
众人抬头，只见空中出现道淡蓝色的光痕，像条流动的河。
李鸿章整了整马褂，把U盘塞进怀里。
“老夫该走了，”他回头看向众人，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诸位多保重。”
他转身走向光痕，脚步比来时稳健了许多。
“李大人！”莫小贝突然喊道，“你的桂花糕忘拿了！”
李鸿章回头一笑，挥了挥手。
“留给你们吧，”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味道不错。”
光痕渐渐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邢育森突然拍了拍燕小六的肩膀。
“小六，把这些人带回衙门。”他深吸一口气，“今天这事，能吹一辈子了。”
燕小六立正敬礼，声音洪亮：“是！”
郭芙蓉伸了个懒腰，剑穗在空中晃了晃。
“总算结束了，”她看向吕轻侯，“秀才，回去我要吃三碗炸酱面。”
吕轻侯笑着点头：“没问题，芙妹想吃多少都行。”
白展堂突然搂住佟湘玉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掌柜的，回去给我烫壶酒，”他笑得得意，“今儿个我可是立了大功。”
佟湘玉拍开他的手，脸颊却红扑扑的。
“就你嘴贫，”她转身往外走，“快点，回去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阿楚靠在晏辰怀里，看着手机上渐渐平息的弹幕，打了个哈欠。
“老公，我困了。”她蹭了蹭他的胸口，声音软软的。
晏辰拦腰抱起她，脚步轻快地往外走。
“睡吧，”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回去给你做蛋炒饭。”
铁蛋牵着傻妞的手，慢慢跟在后面。
“老婆，”他突然开口，机械臂轻轻晃了晃，“下次该放《茉莉花》，比《将军令》好听。”
傻妞抬头看他，机械眼里映着晨光。
“好啊，”她轻声道，“下次听你的。”
朝阳透过破庙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本《海国图志》还摆在神龛上，扉页在微风中轻轻翻动，仿佛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
同福客栈的门板被重新推开，铜铃“叮铃”作响，李大嘴正系着围裙吆喝。
“客官里面请！刚出炉的包子，热乎着呢！”
佟湘玉扒着柜台算账，珠花在晨光里闪着光。
白展堂靠在门框上嗑瓜子，郭芙蓉和吕轻侯在收拾桌子，莫小贝举着糖葫芦追着燕小六跑，邢育森坐在角落里喝茶，时不时插上一句。
阿楚窝在晏辰怀里补觉，手机屏幕还亮着，直播间的标题写着：“同福客栈日常，持续更新中……”
铁蛋和傻妞坐在角落里，一个剥瓜子，一个看着窗外，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得像个永远不会结束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