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殿的穹顶如同倒扣的星河,无数光点沿着金色轨迹缓缓流动,落在地面上化作层层叠叠的云纹,踩上去竟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柔软触感。
至尊宝的金箍棒在手中转了半圈,重重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没激起半点尘埃:“这地方邪门得很,连声音都吞得干干净净。”
紫霞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掌心的冷汗,轻声道:“别冲动,先看看情况。”
白晶晶将糖葫芦举到唇边,鲜红的糖衣在幽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轮回殿里没有时间,只有选择——每扇门后都是你们最执念的过往,闯得过去就能找回失去的,闯不过去就永远困在里面。”
她侧身让开身后的长廊,那些刻着名字的木门突然亮起,门板上浮现出模糊的影像:至尊宝的门上是他穿着金甲战靴的背影,紫霞的门上是一滴坠落的眼泪,青霞的门上是交错的双剑,六耳猕猴的门上则是一片燃烧的花果山。
“白晶晶,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至尊宝往前踏了一步,金箍棒上金光微闪,“三百年前你明明已经……”
“已经魂飞魄散?”白晶晶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大殿里回荡却毫无暖意,“是啊,我本该消失的,可有人给了我重来的机会——代价是当这轮回殿的看门人。”
她指尖划过至尊宝那扇门,门板上的影像突然清晰:画面里的至尊宝正举着金箍棒对准白晶晶,眼神冰冷得像陌生人。
“你看,这就是你最不愿面对的过往。”白晶晶的声音带着蛊惑,“只要推开门,你就能改变一切,让我活下来,让紫霞不用死,让所有人都得偿所愿。”
紫霞突然拔剑指向白晶晶:“你不是真正的白晶晶!真正的她不会用过去要挟别人!”
剑光掠过白晶晶的脸颊,却在半寸前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白晶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你们想不想要第二次机会。”
晏辰的全息屏突然急促地闪烁起来,屏幕上的数据流乱成一团:“这里的能量场能干扰人的脑电波,那些门在放大我们的欲望和遗憾!”
他一把按住想去碰自己那扇门的阿楚,她的门板上正映出两人穿着婚纱的模样,背景是他们从未去过的教堂:“别被迷惑!这些都是幻象!”
阿楚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指尖离门板只有毫厘,惊出一身冷汗:“这门有问题!它在勾起人的执念!”
铁蛋抱着傻妞往后退了三步,他的门板上是堆积如山的机械零件,傻妞的门板上则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傻妞你看,那不是你失踪的弟弟吗?”
傻妞的眼睛泛起红光,伸手就要去推门,却被铁蛋死死按住:“那是假的!你弟弟在现实世界等着我们回去呢!”
六耳猕猴盯着自己门板上燃烧的花果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火焰……和当年天庭围剿时一模一样。”
青霞瞥了一眼他紧绷的侧脸:“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再看多少遍也改变不了。”
六耳猕猴突然嗤笑一声:“说得轻巧,你敢说你不想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和紫霞分体?”
青霞的动作顿住,她的门板上正浮现出两个纠缠的影子,分不清哪个是她哪个是紫霞。
白晶晶拍手笑道:“看来大家都有想改写的过去,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所有门板同时打开,涌出的光芒在大殿中央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轮盘,上面刻着“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七个字:“轮流转动轮盘,抽到哪个字,就必须进入对应主题的门,完成里面的考验才能出来——失败者,就永远留在门里当新的看门人。”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至尊宝将紫霞护在身后,金箍棒直指轮盘,“这破轮盘谁知道藏着什么猫腻!”
白晶晶突然收起笑容,指尖指向至尊宝的门:“你不想知道紫霞在盘丝洞等你的五百年里,每天都在做什么吗?她写了整整一百本日记,就在那扇门后。”
紫霞的呼吸猛地一滞,她确实写过日记,却在转世时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白晶晶怎么会知道?
“你到底是谁?”紫霞的剑尖微微颤抖,“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白晶晶没有回答,只是转动了轮盘,金色的指针缓缓停下,指向“爱别离”三个字。
与此同时,至尊宝身后的门突然发出巨大的吸力,将猝不及防的他硬生生拽了进去,紫霞伸手去拉却只抓到一片空气,门板在她眼前“砰”地关上,上面的影像变成了至尊宝和白晶晶拜堂的画面。
“阿宝!”紫霞疯了一般用剑劈砍门板,却只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白痕。
“别急,下一个轮到你了。”白晶晶的声音像淬了冰,“或者说,你们谁想替他完成考验?”
六耳猕猴突然冲向轮盘:“我替他去!”
他的手刚碰到轮盘,青霞的门突然打开,一股同样的吸力将他扯了进去,门板上随即映出他和青霞在火焰山并肩作战的场景。
“六耳!”青霞下意识追过去,却被晏辰拉住。
“不能冲动!”晏辰指着不断闪烁的门板,“这些门在根据我们的关系选择目标,它在刻意拆散我们!”
阿楚突然想起什么,举起手机对准轮盘,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炸开。
弹幕:
【白晶晶绝对被附身了!她的眼神好吓人!】
【“爱别离”的考验是什么?不会是让至尊宝和紫霞彻底分开吧?】
【六耳猕猴为什么要替至尊宝?他和青霞的门亮了!】
【轮盘又开始转了!这次指向“求不得”!】
正如弹幕所说,轮盘再次转动,指针精准地停在“求不得”上,这次被选中的是阿楚,她身后的门猛地打开,熟悉的直播间背景从门内透出。
“家人们快看!是我的直播间!”阿楚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只要进去,我就能涨粉一个亿……”
“阿楚!”晏辰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带着不容错辨的急切,却没半分粗鲁。
他另一只手飞快抚上她的脸颊,掌心温热的触感熨帖着她微凉的皮肤,拇指轻轻蹭过她的眼角,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发颤:“看着我,醒醒!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阿楚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一怔,混沌的眼神像是被这股暖意劈开一道缝。
她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担忧,那点被控制的滞涩感渐渐褪去,喉间动了动,声音还有些哑:“晏辰……我刚才……好像不对劲。”
他指尖还停在她脸颊上,听到这话才松了半口气,却没立刻收回手,只是微微用力按了按她的鬓角,低声道:“没事了,有我在。”
白晶晶啧啧称奇:“没想到还有能抵抗求不得的人,看来你们的爱比我想象的要坚定。”
她突然拍了拍手,所有的门同时关闭,轮盘也渐渐隐去:“既然你们不喜欢玩游戏,那就换个方式——找到轮回殿的心脏,就能知道所有真相,包括通臂猿猴的来历,包括暗影噬魂兽的主人,包括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心脏在哪?”晏辰警惕地看着她,总觉得这女人没安好心。
白晶晶指向大殿深处的一道光幕:“穿过那道‘往生门’,不过提醒你们,里面的东西可能会让你们怀疑人生。”
铁蛋扛起傻妞就要冲过去:“管它什么人生,先找到心脏再说!”
傻妞突然拉住他:“等等!我检测到光幕后面有强烈的时空扭曲,进去可能会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
“怕什么?”铁蛋拍了拍她的头,“我们可是最佳拍档,去哪都能汇合!”
他抱着傻妞率先冲进光幕,光芒闪过,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青霞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板,咬了咬牙:“我去找六耳,你们去心脏那里汇合。”
身后属于她的门突然打开,她没有犹豫,纵身跳了进去。
现在只剩下阿楚、晏辰和紫霞。
紫霞望着至尊宝的门板,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影像:“我要等他出来。”
晏辰理解她的心情:“我们分头行动,我和阿楚去心脏那里,你在这里等至尊宝,保持联系。”
他将一个微型通讯器递给紫霞,这是他最后的备用设备。
紫霞接过通讯器,用力点头:“小心点。”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握紧彼此的手,一同踏入了往生门。
穿过光幕的瞬间,阿楚感觉像是掉进了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后重重摔在沙地上,嘴里灌满了咸涩的海水。
“晏辰?”她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陌生的海滩,远处的礁石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年轻了十岁的晏辰,穿着高中校服,手里拿着一封情书。
“这是……十年前的海边?”阿楚愣住了,她记得晏辰说过,他人生中最遗憾的就是没敢向暗恋的女生表白。
年轻的晏辰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走向不远处的凉亭,那里坐着一个扎马尾的女孩。
阿楚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那个女孩,竟然是十年前的自己!
“原来他暗恋的是我?”阿楚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当年她转学后再也没见过晏辰,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错过的缘分。
年轻的晏辰走到凉亭前,却在最后一步停住了,将情书塞回口袋,转身跑回了沙滩,正是这个转身,让他们错过了整整十年。
“别跑!”阿楚想冲过去拦住他,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年轻的自己离开凉亭,看着年轻的晏辰蹲在礁石上哭了很久。
场景突然变换,阿楚发现自己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晏辰穿着白大褂,疲惫地靠在墙上,手里攥着一张病危通知书——那是他母亲去世的前一天。
“妈,对不起,我没能救你。”晏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这是阿楚从未见过的脆弱。
阿楚冲过去想抱住他,却再次穿过了他的身体,原来这是晏辰深藏心底的愧疚,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医术不精才没能留住母亲。
接连几个场景闪过,都是晏辰从未对人言说的遗憾:小时候弄丢的流浪猫,大学时没能参加的机器人比赛,工作后错过的晋升机会……
“原来你心里藏着这么多事。”阿楚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终于明白晏辰为什么总是那么冷静,原来他是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心底。
最后一个场景停留在他们相遇的咖啡馆,晏辰正紧张地练习向她表白的话语,手里的咖啡凉了三次。
阿楚笑着擦去眼泪,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正在消失:“晏辰,不管过去怎么样,我都爱你。”
与此同时,晏辰正站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眼前是无数个阿楚的虚影:有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有穿着博士服的毕业生,有在火场里救人的消防员……
“这些都是你的平行时空?”晏辰伸出手,触碰其中一个正在研究星图的阿楚,“原来你不管在哪都是这么厉害。”
那个阿楚突然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晏辰,别被过去困住,我们的未来还在等着呢。”
所有虚影突然融合成一道光,涌入晏辰的眉心,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往生门后的草地上,阿楚正趴在他胸口睡得香甜。
“傻瓜,居然比我先醒。”晏辰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发现她眼角还挂着泪痕。
阿楚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他立刻扑进他怀里:“老公,我看到你高中时的样子了,好傻。”
晏辰笑着捏捏她的脸:“彼此彼此,你小时候居然把毛毛虫放进老师的粉笔盒。”
两人相视而笑,所有的遗憾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不远处的山坡上,铁蛋正背着傻妞狂奔,身后追着一群长着翅膀的机械蝗虫。
“都说了别碰那个红色按钮!”傻妞抓着铁蛋的耳朵大喊,“那是星际蝗虫的孵化开关!”
铁蛋一边躲避蝗虫的攻击一边辩解:“我哪知道那破石头是开关!长得跟烤红薯似的!”
傻妞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闪光弹:“往左边跑!那里有个山洞!”
铁蛋猛地转向,冲进山洞的瞬间,傻妞按下了闪光弹,刺眼的光芒让蝗虫暂时失去了方向。
“总算甩掉了。”铁蛋瘫坐在地上,看着傻妞检查洞口的防御装置,“你说这轮回殿的心脏到底长啥样?不会也是个机械玩意儿吧?”
傻妞调出全息地图:“根据能量反应,它应该在这座山的山顶,而且……青霞和六耳猕猴也在往那里去。”
另一边,青霞正被一群古装士兵围攻,她的宝剑不知何时变成了绣花针,气得她直接抢过对方的长枪:“六耳猕猴!你再不出手我就把你偷看紫霞洗澡的事说出去!”
树后面传来一声咳嗽,六耳猕猴捂着流血的胳膊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昏迷的将军:“早说过别乱闯古代战场,你偏不听。”
他将一瓶疗伤药扔给青霞:“这是‘求不得’的考验,越是想赢就越容易被削弱力量。”
青霞接过药,看着他胳膊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你怎么弄的?”
“被自己的金箍棒划的。”六耳猕猴苦笑一声,“这里的规则是,用什么武器伤害过别人,就会被同样的武器伤害。”
青霞突然想起当年他和至尊宝大战时的场景,沉默着帮他包扎伤口:“以后别那么冲动。”
六耳猕猴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你这是在关心我?”
青霞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山顶走:“再不走就赶不上大部队了。”
六耳猕猴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包扎好的胳膊,突然觉得这“求不得”的考验也没那么难熬。
紫霞在大殿里等了不知多久,至尊宝的门板终于有了动静,她握紧宝剑,紧张地盯着门板上的影像——画面里的至尊宝正跪在盘丝洞前,手里捧着一堆白骨。
“白晶晶……”紫霞听到他哽咽的声音,心一下子揪紧了。
门板缓缓打开,至尊宝踉跄着走出来,眼神空洞得像个木偶,手里紧紧攥着半块玉佩——那是白晶晶当年给他的定情信物。
“阿宝!”紫霞冲过去想抱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别碰我。”至尊宝的声音冰冷得陌生,“我对不起晶晶,我不该负她。”
紫霞看着他眼里的痛苦,突然明白了“爱别离”的考验是什么:“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她为了救我,被牛魔王的叉子刺穿了心脏。”至尊宝的眼泪掉在玉佩上,“她到死都在喊我的名字。”
紫霞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她知道那段往事是至尊宝的软肋,却没想到轮回殿会用这种方式揭开伤疤。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紫霞试图唤醒他,“你现在爱的是我,不是吗?”
至尊宝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挣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死的时候,我痛得像被剜了心。”
他突然举起金箍棒,对准自己的胸口:“也许我死了,就能偿还她了。”
“不要!”紫霞用身体挡住他的金箍棒,“你死了我怎么办?你忘了说过要爱我一万年吗?”
至尊宝的动作顿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一万年……”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响起,晏辰的声音带着焦急:“紫霞!快带至尊宝到山顶来!我们找到轮回殿的心脏了!它在影响所有人的记忆!”
紫霞刚想回话,至尊宝突然甩开她的手,朝着往生门跑去:“我要去找晶晶,我要去救她!”
“阿宝!”紫霞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她知道,这是轮回殿给她的考验——能否拉回迷失的爱人。
轮回殿的山顶是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晶石,无数光线从晶石延伸出去,连接着山下的每一扇门。
“这就是心脏?”铁蛋戳了戳傻妞的胳膊,“怎么看都像颗大宝石。”
傻妞的检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它在吸收我们的情感能量!那些门只是收集器!”
晏辰围着祭坛转了一圈,发现晶石底部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正是黑色盒子底部的诡异图案。
“这符号和炼情炉、暗影噬魂兽的能量场能产生共鸣。”晏辰的脸色变得凝重,“有人在利用轮回殿放大负面情绪,转化成自己的力量。”
青霞和六耳猕猴刚赶到山顶,就看到紫霞追着至尊宝冲了上来,至尊宝像着了魔一样直奔晶石:“晶晶!我来救你了!”
“拦住他!”晏辰大喊,“他会被晶石吞噬的!”
六耳猕猴纵身跃起,一脚踹在至尊宝的腰上,将他踹倒在地:“醒醒!那不是白晶晶!”
至尊宝像疯了一样挣扎:“放开我!我要去见她!”
他的眼睛渐渐变成纯黑色,和之前被控制的镇民一模一样。
“他被负面能量感染了!”阿楚掏出最后一颗红果,想塞进至尊宝嘴里,却被他一把挥开。
红果滚到紫霞脚边,她突然想起同心匕上的字,深吸一口气,在至尊宝面前跪了下来。
“至尊宝,我知道你心里苦。”紫霞的眼泪落在地上,“三百年前你为了救我,戴上紧箍咒忘了所有情事;五百年前你为了白晶晶,在盘丝洞前哭了七天七夜。”
她捡起红果,自己咬了一口,然后吻上至尊宝的嘴唇,将果肉渡到他嘴里。
“但现在,你看着我。”紫霞捧着他的脸,眼神坚定得像恒星,“我是紫霞,是那个拔出你紫青宝剑的人,是你说要爱一万年的人。”
红果的暖流混合着爱意涌入至尊宝体内,他眼睛里的黑色渐渐褪去,迷茫地看着紫霞:“霞……霞妹?”
“是我。”紫霞笑着擦去他的眼泪,“欢迎回来。”
就在这时,晶石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白晶晶的身影从光芒中走出来,这次她手里没有糖葫芦,而是握着一根黑色的权杖,杖头正是那个诡异的符号。
“真是感人的爱情。”白晶晶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可惜,还是没能逃过我的算计。”
她举起权杖,祭坛突然震动起来,那些连接晶石的光线开始倒流,将之前吸收的情感能量全部注入她体内。
“你到底是谁?”晏辰握紧阿楚的手,全息屏上显示白晶晶的能量指数正在疯狂飙升。
白晶晶的身体开始变化,白衣渐渐变成黑袍,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化作一个笼罩在黑雾中的身影——和之前操控镇长的怪物一模一样!
“我是怨念本身,是所有得不到真爱的人的执念凝聚体。”黑雾中的身影发出刺耳的笑声,“通臂猿猴、暗影噬魂兽、镇长……都只是我收集能量的工具。”
它挥了挥权杖,无数扇门同时打开,里面涌出各种负面情绪化作的怪物:“现在,轮到你们成为我的养料了!”
至尊宝猛地站起来,金箍棒在手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想动我的人,先问过我这根棒子!”
紫霞的剑光如同流星,与他的金箍棒交织成网,将冲过来的怪物斩成碎片。
青霞和六耳猕猴背靠背作战,长枪与拳头配合得天衣无缝,默契得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铁蛋将傻妞护在身后,启动了全身的武器系统:“让你们见识一下科技的力量!”
傻妞则在调试一个巨大的装置:“铁蛋!帮我争取三分钟!我能逆转能量流!”
阿楚和晏辰则绕到晶石后面,试图找到它的弱点:“老公!它的能量核心在晶石底部!”
晏辰掏出最后一枚Emp炸弹,正要安装,却被黑雾缠住了手腕:“抓到你了,最纯粹的爱意。”
“放开他!”阿楚扑过去咬在黑雾上,那黑雾竟像有实体一样发出惨叫。
“有意思。”黑雾中的身影似乎很惊讶,“你的爱里竟然掺着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至尊宝的金箍棒突然横扫过来,打散了黑雾:“对付这种杂碎,不用讲客气!”
晏辰趁机将炸弹安装在晶石底部:“还有十秒引爆!大家远离!”
所有人立刻退到祭坛边缘,看着炸弹倒计时:10、9、8……
黑雾中的身影发出愤怒的咆哮,权杖直指炸弹:“休想破坏我的计划!”
一道黑光射向炸弹,却被突然出现的同心匕挡住,匕首上的金光与黑光碰撞,激起漫天能量涟漪。
“怎么可能?”黑雾中的身影不敢置信地看着匕首,“这匕首不是已经失去能量了吗?”
阿楚这才发现,匕首不知何时出现在紫霞手中,而紫霞和至尊宝正同时握着匕首,他们的爱意通过匕首源源不断地注入,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轰!”
Emp炸弹准时引爆,蓝色电弧瞬间吞噬了整个祭坛,晶石发出一声哀鸣,开始寸寸碎裂。
黑雾中的身影发出凄厉的惨叫,渐渐消散在电弧中:“我还会回来的……你们逃不掉宿命的……”
随着晶石的碎裂,轮回殿开始剧烈震动,那些门纷纷关闭,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
“快走!这里要塌了!”铁蛋扛起傻妞就往山下冲。
众人跟着他一路狂奔,身后的祭坛不断坍塌,那些被吸收的情感能量化作漫天光点,像萤火虫一样围绕着他们飞舞。
跑出轮回殿的瞬间,一道熟悉的光门出现在眼前,门后是火焰山的景象。
“是回家的路!”至尊宝第一个冲了进去。
紫霞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消失的轮回殿,握紧了手中的同心匕,匕首上的字迹正在慢慢褪去。
“走吧。”青霞拍了拍她的肩膀,“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紫霞点点头,跟着众人走进光门。
光门关闭的最后一刻,没人看到轮回殿的废墟中,一块碎裂的晶石突然亮起,投射出一个模糊的影像——那是一个戴着金箍的僧人,正在对着一本无字经书诵经,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拿着紫金钵盂的白晶晶。
而在火焰山的另一边,一个穿着现代西装的男人正站在悬崖边,手里把玩着一块黑色的碎片,碎片上的符号与轮回殿的心脏一模一样。
“游戏才刚刚开始。”男人对着空旷的山谷低语,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我的好徒弟,准备好迎接下一轮考验了吗?”
他身后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穿着黑色战甲的身影,手里的三叉戟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正是本该魂飞魄散的通臂猿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