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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双生魂记 > 说英雄谁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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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路上的青苔还挂着夜露。

檐角的铜铃在晨风中晃出细碎声响。

阿楚踢了踢脚边半块发霉的糕点,塑料登山靴碾过青砖发出古怪的摩擦声。

晏辰正举着改装过的军用望远镜,镜片反射着初升的日头。

“瞅这飞檐翘角的样式,还有街上这麻布袍子配弯刀的组合,”晏辰放下望远镜往腰后一别,“八成是王小石刚进京城那会儿。”

阿楚掏出手机对着天空扫了扫,信号格理所当然地停在零。

“莫不是哦,”她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个圈,弹出地图软件里的空白区域,“你看这定位,活脱脱像是被扔进了无信号地狱咧。”

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

不是影视剧里清脆的嗒嗒声,而是裹着污泥的沉闷重响,混着车夫粗鲁的吆喝。

晏辰拽着阿楚往堆着干草的墙根一躲。

机器狗“钢蛋”从阿楚的登山包侧袋里探出脑袋,电子眼转了两圈,发出一声短促的电子音。

“嘘——”阿楚按住钢蛋的狗头,“等会儿再给你充会员看狗血剧啦。”

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碾过巷口,车帘被风掀起一角。

里面端坐的少年郎穿着月白长衫,腰间悬着柄不起眼的铁剑,眼神清亮得像淬了晨露。

晏辰突然低笑出声,从背包里摸出个应援灯牌,按亮了“小石头妈妈爱你”几个荧光字。

阿楚伸手就去捂他的嘴,指尖却戳到一片温热的皮肤。

马车已经驶远了。

“你疯了哦,”阿楚压低声音,脸颊贴在晏辰胸口能听见他的心跳,“等下被当成魔教妖人砍了喂狗啦!”

晏辰抓住她作乱的手往自己腰上按,另一只手把玩着灯牌开关:“怕啥,咱钢蛋可是装了麻醉弹的。”

钢蛋仿佛听懂了,晃了晃带履带的身子。

街角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接着是女子的惊呼和男子的怒喝,隐约能辨出“金风细雨楼”几个字。

阿楚眼睛一亮,拽着晏辰就往声音来源跑。

“是温柔大小姐砸了人摊子!”她的运动鞋踩过水洼溅起泥点,“经典名场面欸!”

晏辰被拽得一个踉跄,顺手把灯牌塞回包里:“着啥急,等会儿王小石就得出来英雄救美了。”

果然,转过街角就看见穿月白衫的少年正拦在红衣少女身前,对着一群围上来的泼皮拱手作揖。

温柔双手叉腰,发间银饰随着跺脚的动作叮当作响:“本姑娘打碎你个破碗是抬举你!”

阿楚扒着墙缝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戳了戳晏辰的胳膊。

“你看那卖馄饨的老板,”她努努嘴,“腰间是不是别着个U盘?”

晏辰眯起眼仔细打量。

那老板粗布短褂下确实露出个金属物件,形状绝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

“同行?”晏辰摸向背包里的电击枪,“看他那样子,不像善茬。”

话音未落,卖馄饨的突然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墙后的两人身上。

他裂开嘴笑了,黄牙间夹着菜叶:“两位,要不要来碗馄饨?”

那笑容让阿楚莫名想起菜市场里盯着肥肉的狼狗。

王小石已经和泼皮们推搡起来,温柔在一旁挥着鞭子乱抽。

卖馄饨的突然从锅底抽出把匕首,不是冲着闹事的人,而是直扑阿楚藏身的方向。

“操!”晏辰把阿楚往身后一拉,按下了钢蛋的攻击键,“来得够快的!”

钢蛋像颗黑色炮弹冲出去,履带碾过煤堆留下两道黑痕,对着那老板的小腿就是一喷。

麻醉针没入皮肉的瞬间,老板却发出一阵怪笑。

他的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硬生生避开了钢蛋的第二次攻击。

“新人?”老板舔了舔匕首上的寒光,“这届的猎物质量真差。”

阿楚突然想起论坛上看到的帖子——穿越者之间的猎杀游戏。

据说猎杀者能通过吸收同类的“穿越能量”变得更强,甚至能选择穿越的世界维度。

“晏辰!无人机!”她扯开背包拉链,把折叠无人机往空中一抛。

螺旋桨转动的嗡鸣声惊动了正在斗殴的人群。

王小石抬头的瞬间,无人机已经悬在半空,高清摄像头对准了那个变异的老板。

“那是啥玩意儿?”温柔的鞭子停在半空,“会飞的铁疙瘩?”

老板显然也没料到他们带了这东西,眼神一凛就想后撤。

晏辰哪会给他机会,抄起墙角的扁担横扫过去:“想跑?问问你家石爷爷答应不!”

这一扁担带着风声,却被老板轻易躲过。

他的身体突然变得像面条一样柔软,贴着地面滑出老远,手里的匕首直刺阿楚的脚踝。

“卑鄙哦!”阿楚跳起来踩住他的手腕,登山靴的鞋跟狠狠碾下去,“打女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啦!”

老板痛得闷哼一声,另一只手突然弹出三根骨爪,闪着幽蓝的光。

晏辰看得眼都红了,抓起旁边的煤炉就泼了过去。

滚烫的煤块混着热水浇了老板一身,燎得他惨叫起来。

就在这时,无人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阿楚抬头,看见屏幕上跳出十几个红点,正从四面八方往这边聚集。

“妈的,是个诱饵!”晏辰拽着她往屋顶爬,“这孙子在给同伙发信号!”

钢蛋还在锲而不舍地攻击着那个老板,电子眼闪烁着红光。

阿楚回头看了一眼,王小石正举着铁剑护在无人机下方,对着那会飞的东西满脸惊奇。

“钢蛋!撤!”她对着领口的麦克风喊道。

钢蛋迅速回撤,顺着晏辰搭的绳索爬上屋顶。

无人机的画面里,十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正围拢过来,腰间都有类似U盘的物件。

“这下玩脱了哦,”阿楚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声音发颤,“他们人好多啦。”

晏辰把她按在瓦片上,自己探出半个身子观察:“别怕,这群杂碎看样子都是低阶的,估计没见过热武器。”

他从背包里掏出烟雾弹,手指在引信上敲着节奏。

“等下听我口令就往东边跳,”晏辰的呼吸拂过阿楚的耳廓,“那边巷子窄,适合打游击。”

阿楚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要是死在这里,”她的睫毛上沾了点灰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啦。”

晏辰笑出声,捏了捏她的脸:“放心,哥还没跟你洞房呢。”

下方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那些猎杀者开始清场,粗鲁地驱赶着围观的百姓,有人还对着无人机开枪。

“走了!”晏辰拽着阿楚往隔壁屋顶跳,“去三合楼!”

瓦片在脚下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楚回头时,看见王小石正举着剑,对着那些举着现代武器的猎杀者一脸茫然。

而那个被烫伤的老板,正从怀里掏出个古怪的仪器,上面的数字正在跳动——15\/100。

三合楼的酒旗在风里翻卷,像块染血的破布。

阿楚趴在横梁上,透过雕花窗棂往下看。

白愁飞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修长的手指转着个酒杯,眼神像藏着钩子的鱼。

楼下的伙计端着托盘经过,腰间挂着的玉佩叮当碰撞。

“啧啧,这身段这气质,”阿楚戳了戳晏辰的腰,“难怪能迷倒那么多姑娘咧。”

晏辰正调试无人机的夜视功能,闻言嗤笑一声:“再好看也是个野心家,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身败名裂。”

他突然把屏幕转向阿楚,画面里有个穿青衫的书生正往楼上走。

那人腰间挂着块玉佩,玉佩上的裂纹形状很奇怪——像个微型摄像头。

“又来一个,”晏辰切换频道,调出热成像画面,“这楼里至少藏了五个。”

阿楚数着屏幕上的红点:“加上刚才被钢蛋放倒的,这世界的穿越者是不是批发来的哦?”

钢蛋此刻正伪装成一块黑石头,蹲在楼梯转角,电子眼警惕地扫描着来往的人。

楼下突然响起椅子倒地的声音。

白愁飞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里的酒杯捏得粉碎,酒液顺着指缝往下滴。

对面的中年男人脸色煞白,手按在刀柄上瑟瑟发抖。

“苏楼主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白愁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碴子,“你觉得,我会答应这种事?”

阿楚突然激动起来,拽着晏辰的胳膊晃:“快看快看!白愁飞要放狠话了!”

晏辰也凑近了些,甚至从包里摸出个录音笔。

白愁飞往前踏了一步,青衫无风自动:“我白愁飞要做的事,从来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他话音刚落,阿楚和晏辰就在横梁上同步小声接道:“谁挡路,谁就得死。”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粉丝见到偶像的激动。

楼下的气氛却突然变了。

那个穿青衫的书生突然掀翻桌子,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折叠刀,直扑白愁飞而去。

“受死吧!”书生的吼声里带着电流杂音,“你的气运归我了!”

白愁飞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一出,足尖点地往后急退,腰间的软剑瞬间出鞘,剑光像道闪电。

“我操,这哥们是疯了?”晏辰差点把录音笔掉下去,“对白愁飞动手?他打得过吗?”

阿楚已经摸出了弹弓:“看他那身手,顶多是个刚入门的穿越者啦,估计是想赌一把。”

果然,青衫书生的刀还没碰到白愁飞的衣角,就被软剑挑飞了手腕。

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痛,另一只手突然摸出个手雷形状的东西。

“不好!”晏辰按下钢蛋的攻击键,“是能量干扰弹!”

钢蛋像道黑影冲出去,精准地撞在书生膝盖上。

那人扑通跪倒在地,手里的干扰弹滚到了桌子底下。

整个三合楼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白愁飞的剑抵在书生脖子上,眉头皱得很紧:“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书生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嘴角流出黑血:“晚了……都得死……”

他的瞳孔迅速涣散,手里的玉佩突然发出红光,然后碎裂成粉末。

晏辰的无人机屏幕瞬间变成雪花。

“妈的,信号被屏蔽了,”他捶了下横梁,“这孙子还挺狠,自爆了。”

阿楚往下看,白愁飞正用剑尖挑起那个干扰弹,对着阳光仔细打量,脸上是全然的困惑。

周围的食客早就吓得四散奔逃,只有几个猎杀者伪装的客人还坐在原位,眼神闪烁。

“我们得走了,”晏辰收起设备,“干扰弹一爆,附近的穿越者都会被吸引过来。”

阿楚却盯着白愁飞不放,他正用手指摩挲着干扰弹上的纹路,突然抬头看向横梁的方向。

四目相对的瞬间,阿楚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看见我们了哦,”阿楚拽了拽晏辰的袖子,声音发颤,“怎么办?”

晏辰刚想说话,楼下突然传来马蹄声和呐喊声。

“是六分半堂的人!”有人在楼下大喊,“他们带了弓箭手!”

白愁飞迅速收起干扰弹,软剑归鞘的瞬间已经掠到窗边。

晏辰拉着阿楚往屋顶爬:“趁乱走!”

瓦片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阿楚回头时,看见几个猎杀者正试图靠近白愁飞,手里的武器闪着寒光。

而白愁飞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纵身跃出窗外,青衫在暮色里划过一道弧线。

“可惜了,”阿楚叹了口气,“还没听到他唱《伤心小箭》呢。”

晏辰把她往背上一甩,迈开长腿往远处跑:“命都快没了还惦记着听歌,等下次穿到演唱会现场再让你听个够。”

风在耳边呼啸,带着血腥味。

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是金风细雨楼的方向,”晏辰的声音很沉,“苏梦枕那边也出事了。”

雨下得很大,砸在油纸伞上噼啪作响。

阿楚踮着脚,透过人群的缝隙往里看。

破庙里挤满了人,地上铺着稻草,散发着霉味和汗味混合的气息。

苏梦枕坐在最里面的草堆上,脸色比纸还白,咳嗽声像破旧的风箱。

他面前跪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正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是蔡京的人……兄弟们都……都没守住……”汉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头猛地垂了下去。

苏梦枕没有动,只是握着剑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

阿楚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拽了拽晏辰的衣角:“他好惨哦,明明那么厉害,却一直被病痛折磨。”

晏辰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些,自己半边肩膀都淋湿了:“这就是他的命,剧情改不了的。”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几个看似普通的乞丐身上。

那些人坐姿各异,却都保持着随时能出手的姿势,腰间藏着的东西轮廓很可疑。

“至少七个,”晏辰低声说,“都在盯着苏梦枕。”

阿楚数了数,突然捂住嘴:“那个敲梆子的老头,他的梆子是合金做的!”

老头正蹲在门口,手里的梆子敲出单调的节奏,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

苏梦枕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染红了身前的稻草。

周围的人都露出担忧的神色,只有那几个猎杀者嘴角勾起隐晦的笑意。

“机会来了,”晏辰摸出麻醉枪,“等下我去吸引注意力,你带钢蛋把苏梦枕弄走。”

阿楚刚想反对,破庙的门突然被踹开。

十几个黑衣人举着火把冲进来,为首的脸上带着刀疤:“苏梦枕!拿命来!”

人群瞬间炸开锅,哭喊声、惨叫声混在一起。

苏梦枕挣扎着站起来,手里的剑在火光下闪着冷光。

那几个猎杀者突然动了,不是攻击苏梦枕,而是互相打了起来。

“操,内讧了?”晏辰看得一愣,“这什么操作?”

阿楚却发现了不对劲,那些人虽然打得激烈,却巧妙地把苏梦枕围在了中间。

“他们在演戏啦,”她指着那个敲梆子的老头,“你看他的梆子,正对着苏梦枕呢!”

老头手里的梆子顶端闪着红光,像个微型发射器。

苏梦枕显然也察觉到了,剑交左手,右手猛地拍向腰间的药囊。

一道白影从药囊里飞出来,不是暗器,而是只信鸽。

“不好!”一个猎杀者大喊,“他要传信!”

所有伪装瞬间撕破,各种现代武器对准了那只鸽子。

阿楚想也没想就把手里的伞扔了过去,正好砸在一个猎杀者脸上。

“钢蛋!打掉他们的武器!”她大喊着,拽着晏辰往苏梦枕那边冲。

钢蛋从草堆里钻出来,履带碾过火堆,对着那些武器喷出高压水柱。

苏梦枕愣住了,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一狗,眼神里充满困惑。

“别发呆啦!”阿楚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跑,“再不走就被打成筛子了哦!”

晏辰殿后,麻醉枪精准地射中追来的人:“往东边跑!那里有密道!”

他看过原着,知道破庙下面有金风细雨楼的秘密通道。

雨还在下,把火把的光浇得昏昏沉沉。

苏梦枕被阿楚拽着跑,咳嗽声越来越急:“你们是谁?”

“你的粉丝啦!”阿楚回头对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专门来救你的!”

晏辰突然喊了一声:“趴下!”

三人同时卧倒,一颗子弹擦着苏梦枕的头皮飞过,打在树上溅起木屑。

那个敲梆子的老头追了上来,手里的梆子已经变成了一把狙击枪。

“抓住苏梦枕!他的气运值最高!”老头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杀了他,我们都能升级!”

更多的猎杀者从黑暗里冒出来,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

晏辰突然把背包扔给阿楚:“带他走!密道入口在香炉下面!”

他掏出最后一颗烟雾弹,拉开保险栓:“我随后就到!”

烟雾弥漫开的瞬间,阿楚拽着苏梦枕扑向香炉。

钢蛋死死咬住老头的腿,电子眼闪烁着红光。

阿楚掀翻香炉,下面果然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

“快进去啦!”她把苏梦枕推下去,自己也跳了进去。

下落的瞬间,她听见晏辰喊了一声奇怪的话。

“Fuck you!”

然后是武器交击的脆响。

密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

阿楚用手机照明,光柱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

苏梦枕靠在石壁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你怎么样哦?”阿楚摸出包里的急救包,“我这里有止痛药,虽然可能对你的病没用啦。”

苏梦枕摆摆手,看着她手里的手机,眼神里充满困惑:“你这发光的东西是……”

“这个啊,”阿楚按亮屏幕给他看,“是诺基亚,耐摔还能砸核桃。”

苏梦枕显然没听懂,只是轻轻咳嗽着:“刚才外面那些人……他们用的是什么武器?”

阿楚刚想解释,密道深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不是晏辰的节奏,太慢,太轻,像蛇在爬。

“有人来了,”阿楚把手机屏幕按灭,摸出电击枪,“钢蛋不在,得小心点。”

苏梦枕挣扎着站起来,剑握得很稳:“别担心,有我在。”

黑暗中,一个人影慢慢走过来,手里举着盏油灯。

那人穿着书生的衣服,面容清俊,正是之前在三合楼见过的青衫书生。

“苏楼主别来无恙,”书生笑得温文尔雅,油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苏梦枕的剑微微抬起:“阁下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书生从袖中摸出个金属球,“重要的是,你得死在这里。”

金属球突然展开,变成一把锋利的长刀,刀身泛着蓝光。

“是能量武器!”阿楚把苏梦枕往身后拉,“这孙子是高阶穿越者!”

书生的笑容变得狰狞:“小姑娘懂得不少嘛,可惜,今天你们都得死。”

他的身影突然模糊,下一秒已经出现在苏梦枕面前,刀光直劈面门。

苏梦枕的反应快得惊人,侧身避开的同时,剑已出鞘,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叮的一声脆响,软剑与能量刀碰撞,激起一串火花。

“好快的剑!”书生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难怪那么多人想抢你的气运!”

阿楚趁机按下电击枪,却被书生轻易躲过。

“小丫头片子别捣乱,”书生一脚踹过来,“等我杀了他,再慢慢收拾你。”

阿楚灵活地滚开,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闪光弹。

“晏辰说对付不要脸的就得用这个,”她拉开保险栓,“祝你眼睛亮晶晶哦!”

强光爆闪的瞬间,苏梦枕的剑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穿了书生的肩膀。

能量刀哐当落地,书生捂着伤口后退,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他的话没说完,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

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融化的冰,最后变成一堆闪烁的光点,被腰间的玉佩吸收了。

玉佩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楚捡起来看,上面的数字变成了23\/100。

“这是什么邪术?”苏梦枕的声音里带着震惊。

阿楚把玉佩揣进兜里:“不是邪术啦,是穿越者的升级系统,跟游戏打怪差不多。”

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这次是熟悉的节奏。

“晏辰!”阿楚转身就跑,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你没死哦!”

晏辰紧紧抱着她,后背的衣服破了个洞,渗出血迹:“你男人命硬,没那么容易死。”

他看向苏梦枕,点了点头:“多谢苏楼主照顾我家阿楚。”

苏梦枕看着他后背的伤口,眉头微皱:“你的伤……”

“小意思,”晏辰从包里摸出止血喷雾,“比这严重的伤我都受过。”

他喷药的动作突然停住,眼神变得锐利:“我们得赶紧走,刚才的能量波动会引来更多人。”

阿楚突然指着密道深处:“那里好像有光!”

三人往深处走去,发现尽头是道暗门,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金风细雨楼的钟声。

还有……机器狗的电子音。

金风细雨楼的庭院里,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碎银。

雷纯站在廊下,白色的衣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捏着封信,指节泛白。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下,又一下,敲在寂静的夜里。

阿楚躲在假山后面,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突然叹了口气。

“她好可怜哦,”阿楚揪着晏辰的衣角,“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被卷进这么多阴谋里。”

晏辰正在给钢蛋更换电池,闻言哼了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后来做的那些事可一点都不可怜。”

钢蛋换完电池,电子眼转了两圈,突然发出警惕的呜鸣。

假山后面的阴影里,慢慢走出一个人。

那人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雷纯的背影。

“又来一个,”晏辰摸出麻醉枪,“这是盯上雷纯了?”

阿楚数了数远处屋顶上的黑影:“不止一个,最少有三个,都在盯着她手里的信。”

雷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把信塞进怀里,转身往内院走。

那几个猎杀者立刻跟了上去,动作迅捷得像猎豹。

“我们要不要管?”阿楚有点犹豫,“按剧情,这封信会引发很大的风波欸。”

晏辰的目光落在雷纯腰间的玉佩上,那玉佩和之前书生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暗。

“她也是穿越者?”晏辰皱起眉头,“不对,那玉佩的能量反应很弱,像是……被寄生了。”

阿楚突然想起论坛上的另一个帖子——有些穿越者会把低阶同类改造成傀儡,用来收集气运。

“操,太恶心了,”阿楚摸出弹弓,“不管了,先救下来再说!”

她刚想出去,雷纯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那些猎杀者。

月光照在她脸上,表情平静得可怕:“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为首的猎杀者摘下面罩,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雷姑娘,把信交出来,我们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雷纯突然笑了,笑声在夜里听来有些诡异:“你们想要这封信?”

她从怀里掏出信,却没有递过去,而是当着他们的面撕成了碎片。

“你找死!”疤痕脸怒吼着扑上去,手里的刀闪着寒光。

雷纯不闪不避,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就在刀锋即将碰到她的瞬间,疤痕脸突然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倒在地上。

他的眼眶里插着根银针,是从雷纯发间飞出来的。

“就凭你们,也配要我的东西?”雷纯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

其他猎杀者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会有如此身手。

屋顶上的两个猎杀者突然扑下来,手里的武器对准了雷纯。

晏辰和阿楚同时出手。

晏辰的麻醉针射中了左边那人的脖子,阿楚的弹弓石子精准地打在右边那人的手腕上。

武器落地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雷纯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你们是……”

“路过的好人啦,”阿楚冲她笑了笑,“姑娘好身手哦。”

雷纯没再追问,只是弯腰捡起那些武器,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你们和他们是一伙的?”

晏辰刚想解释,雷纯突然猛地转身,手里的银针射向假山后面。

一个黑影惨叫着滚出来,胸口插着银针,手里还举着个注射器。

“是傀儡控制器,”晏辰认出那东西,“这孙子想远程操控雷纯!”

雷纯看着那注射器,脸色变得煞白:“他们……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阿楚刚想安慰她,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白愁飞带着一群金风细雨楼的弟子冲了过来,手里的剑都出鞘了。

“雷姑娘!你没事吧?”白愁飞看到地上的尸体和武器,脸色变得很难看。

当他的目光落在晏辰和阿楚身上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们是什么人?”

那几个被打晕的猎杀者突然发出诡异的笑声,身体开始膨胀。

“不好!是自爆装置!”晏辰拽着阿楚和雷纯就往后退,“快躲开!”

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而起。

混乱中,阿楚看见白愁飞把雷纯护在怀里,眼神复杂。

而远处的屋顶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卖馄饨的老板,他手里的仪器数字正在跳动——47\/100。

金风细雨楼的地牢阴冷潮湿,石壁上渗出的水珠像眼泪。

阿楚蹲在铁栅栏边,看着里面被绑着的男人。

那人是之前在破庙自爆的书生的同伙,被晏辰活捉了,此刻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不说?”阿楚用树枝戳了戳他的脚,“你们到底有多少人?”

男人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了又能怎样?你们早晚也会被猎杀。”

晏辰靠在石壁上,擦拭着他的电击枪:“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不杀人。”

男人突然笑了,笑得很癫狂:“不杀人?那你们怎么活下去?等别人来杀你们吗?”

他的笑声在空荡的地牢里回荡,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

阿楚皱起眉头:“穿越不是为了体验不同的世界吗?为什么要互相残杀哦?”

“体验?”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以为穿越是旅游吗?这是场游戏!不杀人,就会被别人杀!”

他突然凑近铁栅栏,眼睛里布满血丝:“你知道高阶世界是什么样的吗?那里有你想象不到的力量和财富!为了那个,杀几个人算什么?”

晏辰的眼神冷了下来:“所以你们就把这里当成猎场?把剧情人物当成猎物?”

“剧情人物?”男人嗤笑一声,“他们不过是些数据!是我们升级的经验值!”

阿楚突然想起苏梦枕的咳嗽,白愁飞的野心,雷纯的挣扎,还有王小石清澈的眼睛。

这些鲜活的人,在他们眼里竟然只是数据?

“你简直不是人啦!”阿楚气得发抖,手里的树枝都被捏断了。

男人还在狂笑:“等我们占领了这个世界,下一个就是更高维度的世界!到时候,我们就是神!”

地牢的门突然被推开。

苏梦枕拄着剑站在门口,脸色比地牢的石壁还要苍白,眼神却冷得像冰。

“把他带走,”苏梦枕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按楼规处置。”

两个弟子上前拖走那个男人,他还在疯狂地叫喊:“你们阻止不了的!猎杀者联盟已经盯上这里了!你们都得死!”

地牢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水滴的声音。

苏梦枕走到阿楚身边,看着地上的树枝:“你们……也是他说的那种‘穿越者’?”

阿楚点点头,心里有点忐忑:“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哦,我们只是来看看的。”

晏辰补充道:“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人,等风头过了就走。”

苏梦枕沉默了很久,久到阿楚以为他会动手,他却突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像冰雪初融:“不管你们是谁,多谢你们救了我和雷姑娘。”

他顿了顿,看着石壁上的划痕:“这个世界……在你们眼里,真的只是一场游戏吗?”

阿楚摇摇头:“当然不是啦,这里的每个人都很真实啊。”

她想起王小石的热血,温柔的率真,还有苏梦枕自己的隐忍和坚持。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爱有恨。

苏梦枕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转身往门口走:“上面有酒,要不要来一杯?”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释然。

跟着苏梦枕走出地牢,外面的月光正好。

白愁飞和雷纯正站在院子里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雷纯的脸上泛起红晕。

远处的屋顶上,王小石正和温柔抢一串糖葫芦,笑得像个孩子。

晏辰突然碰了碰阿楚的胳膊,指向天空。

一架无人机正在月光下盘旋,不是他们的那架。

机身上印着个血红色的骷髅头——是猎杀者联盟的标志。

“看来麻烦还没结束,”晏辰摸出武器,眼神变得锐利,“不过,这次我们不是孤军奋战了。”

阿楚看着院子里那些鲜活的面孔,突然笑了。

是啊,他们不是孤军奋战。

这些在剧情里挣扎的人,这些被当成数据的人,他们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力量。

猎杀者联盟又怎样?

穿越者又怎样?

在这片江湖里,谁是英雄,从来都不是别人说了算。

月光洒在金风细雨楼的匾额上,“”几个字在夜色里闪闪发光。

阿楚握紧手里的弹弓,看了一眼身边的晏辰。

晏辰冲她笑了笑,举起了手里的电击枪。

远处,无人机的嗡鸣声越来越近。

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