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轨道的尽头没有星空,只有一片燃烧的废墟。洛尘的战机穿透最后一层星云时,机身被滚烫的灰烬覆盖,舷窗外的景象与记忆中星渊族覆灭的场景重叠——断裂的神殿石柱、凝固成黑色晶体的族人血液、还有悬浮在半空的、正在坍塌的星穹。
“又是幻觉吗?”洛尘握紧光剑,剑身上的三色光芒却异常稳定。他跳下战机,脚踩在温热的灰烬上,竟感受到一丝熟悉的血脉共鸣。不远处的断壁后传来微弱的呼吸声,他循声走去,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那是尚未觉醒力量的自己,正抱着星渊族的圣物“渊心石”瑟瑟发抖。
“别躲了,整个族群都死光了。”少年抬起头,脸上沾着黑灰,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只有你能觉醒吗?因为圣物选择了你,也抛弃了所有人。”他猛地将渊心石砸向地面,石头却在接触灰烬的瞬间炸开,化作无数星点融入洛尘体内。
洛尘的意识突然剧痛,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星渊族人用血脉绘制星图的仪式、历代守护者与终焉之门的契约、还有一场被刻意抹去的“献祭”——为了加固封印混沌古神的结界,半数族人自愿化作星穹的基石,而记载这段历史的典籍,被当时的族长藏进了琉璃珠。
“这才是真相。”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洛尘回头,看到了星渊族最后一任族长,也就是他从未谋面的祖父。老人的身体半透明,正用手抚摸着断裂的石柱:“我们不是被毁灭的,是自我封印。混沌古神的力量与星渊族同源,只能用血脉压制。”
少年形态的幻象突然狂笑:“自我封印?说得真好听!”他指着远处坍塌的星穹,“那些自愿献祭的族人,根本不知道封印会不断吞噬活人的生命力!最后剩下的老弱病残,全被当成了养料!”幻象的身体开始扭曲,化作混沌古神的虚影,“而你,洛尘,不过是他们留下的备用祭品!”
洛尘的光剑嗡鸣着指向虚影:“祖父不会骗我。”他看向老人,“献祭仪式一定有代价,但绝不会是背叛。”老人点点头,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星轨:“混沌古神的核心藏在终焉之门后,我们的血脉是唯一能暂时封印它的钥匙。历代守护者都要穿过星轨,在门后完成传承——不是献祭生命,是将血脉与封印融合。”
虚影突然爆发,混沌之力如潮水般涌来。洛尘将琉璃珠举过头顶,珠子表面浮现出完整的星渊族典籍,那些被抹去的文字在光芒中流转:“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先知的话,“记忆的倒影里,藏着被恐惧扭曲的真相。”
光剑的三色力量骤然暴涨,星渊族的血脉在体内沸腾。洛尘迎着混沌虚影冲去,剑刃切开幻象的瞬间,燃烧的废墟开始重组——断裂的石柱恢复如初,黑色晶体化作璀璨的星辰,坍塌的星穹重新合拢,露出中央悬浮的“渊烬核心”。核心通体暗金,流淌着与琉璃珠同源的光芒,正是星渊族血脉的源头。
“去吧,孩子。”祖父的身影渐渐透明,“终焉之门后的封印已经松动,狐族的起源之核能加固结界,机械文明的猩红晶体可暂时扰乱古神的意识,而我们的渊烬核心,将帮你完成最后的传承。”
洛尘握住渊烬核心,核心与琉璃珠相融,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暗金轨道在身后消散,终焉之门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门的另一侧,隐约能看到脏辫男的战机尾焰和狐妖燃烧的尾巴。
他纵身跃回战机,仪表盘上跳动着三个同步的坐标——三条歧路,终于在此交汇。而门后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发出跨越时空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