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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光焰下意识地抬手,用指尖蹭了蹭自己的鼻尖,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难以启齿的尴尬,

“食用过量,易生浊气,就是......就是可能会放屁!?”

崇明帝,“......”

他原想着明日早朝设个地瓜宴,邀满朝文武尝鲜。

现在么?

想到那满朝都是放屁声,臭味混杂。

还是算了,每人给他们尝一小块解解馋就行。

好不容易将“地瓜多食易生浊气”这桩尴尬事囫囵应付过去,齐光焰脸上那点不自在迅速褪去,重新挺直了腰背,恢复了惯常的沉稳气度。

他清了清嗓子,将话题引回正轨:

“说起来,这番邦地瓜能入我朝,实非偶然。最先在发现此物的,还是我的一位朋友。

朋友发现了这地瓜,又在自己的庄子上试种,我想着这等好东西,皇伯父肯定想第一个知道,就挖了几缸带了过来。”

话落,他自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的小册子,双手呈递给侍立一旁的御前太监。“皇伯父,此乃我那朋友亲笔记录的《地瓜种植纪要》。

从选种、育苗、移栽、培土到收获,皆详录于此。司农司的诸位大人若能以此为参详,或可少走些弯路。”

那小册子被太监恭敬地转呈到御案之上。

崇明帝拿起掀开,侍立在侧的齐光耀微微倾身,目光扫过册子上那清秀的字迹。

他眉头微挑,带着一丝讶异,轻声道:“父皇,您看这字迹……好生熟悉。

与几年前进献的那‘黄金米’种植的小册子上的笔迹,如出一辙。莫非……竟是同一人?”

齐光焰轻咳一声,迎着太子的目光,点头道:“太子殿下好记性,却是同一人。”

崇明帝端坐龙椅上,将两人这看似随意、实则默契十足的一问一答尽收眼底。

他不动声色,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木御案上轻轻点了两下,那双阅尽世事的深邃龙目里,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行,演,接着演。

他倒要看看,这俩小子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果然,齐光耀顺势接过话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慨:“说起来,当年她献上黄金米种植之法时,年纪尚幼,且无甚根基门第。

光焰那时也只替她求了个小小的恩典,得了江临县城外三百亩良田。”

他顿了顿,仿佛在计算着时日,语气变得温和,“如今……算算年岁,那姑娘,也该快及笄了吧?”

“及笄?”崇明帝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眼中好奇之色更浓,身体微微前倾,“哦?竟是个女娃子?”

他着实有些意外。

两次献上关乎国计民生的新粮种,竟都出自一个小女子之手?

“回皇伯父,”齐光焰接口,声音平稳,但提及陈瑶时,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柔和,

“阿瑶父亲是榆阳府通判陈勇。不过……她自幼便随其大伯一家生活。”

他点到即止,并未多言家事。

崇明帝何等精明,只这一句“随大伯生活”,便已窥见几分曲折。

他捋了捋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胡须,轻轻哼了一声:“倒是个心思灵巧的好女娃。可惜……她那个爹,怕是个没眼光的。”

轻描淡写一句话,如同金口玉言,已然为那位素未谋面的陈通判的仕途,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此子,不堪大用。

既然确定了是女子,且立下如此功劳,封赏自然不能少。

崇明帝略一沉吟,“她大伯家,可有儿郎在读书?”

自古女子不能为官,封诰便是最大的体面,这恩泽通常要落在其家人身上。

“这……”齐光焰脸上显出一丝踌躇,飞快瞄了一眼齐光耀,欲言又止。

他这点小动作哪里逃得过崇明帝的眼睛?

皇帝眉头一皱,带着几分不悦:“你们两个,打的什么哑谜?在朕面前,还有什么话不能明说?”

做得如此明显,他岂能当作看不见?

齐光焰被问得脸上微微一热,他虚咳一声,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崇明帝将侄儿这副窘态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惊奇。

这小子自幼在军中摸爬滚打,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几时见他脸红过?

这反应……有意思!

他目光又瞥向低着头擦汗的齐光临,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光临,回去闭门思过。其他人也都退出去。”

厚重的殿门缓缓合拢,偌大的御书房内,霎时只剩下崇明帝、齐光耀和齐光焰三人。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齐光耀凑近御座,俯身在崇明帝耳边,快速地低语了几句。

崇明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的表情如同春风化冻,由惊奇转为恍然,再由恍然化为忍俊不禁。

他猛地一拍御案,指着下方面色愈发窘迫的齐光焰,爆发出一阵洪亮的大笑:

“哈哈哈!好你个齐光焰!原来如此!朕就说嘛,今日怎么这般殷勤!你呀……你呀……”

笑了好一阵,崇明帝才勉强收住,眼中却还带着浓浓的笑意。

他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放下时,脸上又恢复了帝王的思量,微微摇头道:

“不过……那姑娘,虽有大功,其门第……终究还是太低了些。”

“怎么低了?!”崇明帝话音未落,齐光焰脸上那点窘迫瞬间被急切取代,“皇伯父!她于侄儿有救命之恩!

年幼时,我在飓风天落海,是她不顾危险,跳进海里救了我。

去年我娘从京城返回乐天府,半途遭遇劫匪,也是被她所救,不但如此她还把我娘安全护送回乐天。

救命之恩,护母之德,这两桩大恩,难道还抵不过那点门第之见?”

崇明帝被他这连珠炮似的一顿抢白,非但不恼,反而眼中笑意更深,带着几分调侃:“看看,看看!

朕不过说了一句‘门第稍低’,你就急成这样?一点就炸的炮仗性子和你爹年轻时一模一样!”

他指了指齐光焰,对太子笑道,“怪不得你王叔前些日子来信忧心忡忡,说阿焰打仗是把好手,可论起沉稳持重,还差着火候!

他还需再看护几年,才能安心回京荣养呢!”

齐光耀连忙笑着打圆场:“父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来也是缘分,那陈姑娘与儿臣,也曾有过数面之缘,且……”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崇明帝露出询问的眼神,才继续道,“且她幼年时,亦曾机缘巧合,帮过儿臣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