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暴怒失控、欲将她一同毁灭的祁湛。
身旁是气息微弱、生死不知的风无痕。
脚下是吞噬一切、不断扩大边缘的空间黑洞。
她孤零零地跪在深坑底部，血与冰的碎屑沾满了她苍白的脸颊和破碎的衣裙。翠绿色的生机早已黯淡，只剩下刺骨的寒冷和无边的恐惧。
“祁湛……”她抬起头，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声音嘶哑微弱，却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哀求和质问，“……你到底……要怎样啊？！”
她的目光，穿透了混乱的能量乱流和弥漫的冰雾，直直撞进祁湛那双燃烧着暴怒冰焰、此刻却因空间塌陷而略显凝滞的眼眸深处。
那眼神里，有恐惧，有痛苦，有不解，有对他暴行的控诉，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埋心底的、被彻底伤害后的心碎。
这眼神，比司徒溟的空间湮灭秘宝，更猛烈地刺中了祁湛的心脏！
他周身疯狂抵抗空间吸力的冰焰，骤然一滞！
那双燃烧着毁灭之焰的瞳孔，在接触到夜枭莺那绝望心碎的眼神时，仿佛被投入了一块滚烫的烙铁！那翻腾的暴怒、冰冷的杀意、毁灭一切的占有欲，如同被泼了一盆来自亘古的冰水，瞬间凝固！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尖锐的、混杂着恐慌的剧痛，猛地攫住了他！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要……杀了她吗？
这个念头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他被怒火和某种扭曲情绪蒙蔽的理智！
那狂暴的冰焰，第一次，出现了不受控制的、剧烈的摇曳和……退缩。
而脚下，那空间湮灭形成的微型黑洞，失去了祁湛力量的强力对抗，吸力骤然增强！边缘的空间裂痕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扩散！
夜枭莺那绝望心碎的眼神，如同最纯净的冰棱，狠狠刺穿了祁湛被暴怒冰封的心脏。那句嘶哑的质问——“你到底要怎样啊？！”——更是如同惊雷，在他混乱狂暴的灵魂深处炸响。
祁湛周身那足以冻结天地、抵抗空间吸力的狂暴冰焰，骤然剧烈地摇曳、黯淡下去！那双燃烧着毁灭冰焰的瞳孔，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夜枭莺的身影——那么小，那么苍白，跪在深坑的血污与冰屑之中，泪水和血水混合着滑落，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控诉、不解和……一种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抖的、被彻底伤害后的绝望。
就是这眼神，让他体内翻腾的毁灭欲望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深渊，瞬间冻结、龟裂！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一种比空间湮灭更可怕的空虚感，攫住了他。
他……不想看到她这样的眼神。
他……不能让她死！
这个念头压倒了一切，包括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包括他对失控的厌恶，甚至包括了对司徒溟那滔天的杀意！
“呃！”祁湛猛地闷哼一声，不是因为空间黑洞的吸力增强，而是因为他自己——他主动撤回了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