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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窟中,昏迷的鲁浔终于醒来,他强忍着浑身疼痛,从怀里掏出一个扁壶,费力给自己灌了一口水,随后又在腰包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龙胎丹,送进嘴里,运功调息。

方一运功,鲁浔便察觉到,自己的肉身仿佛碎玻璃一般,勉强被混元气功内力拼在一起,一身龙王功基本被废。

胸口还有一股阴柔内力,缓缓消磨着他体内的混元、龙王真气。

鲁浔试着运功祛除,却发现这阴柔内力不仅绵柔强韧,更有一股阴化万物之力,鲁浔内力刚一接触便要被分化包容,缓缓消磨,除非能一气祛除,否则也只是添油战术。

“这龙王功才练出头就被废,也真够背了。”

沦落到如此境地,鲁浔不由一阵苦笑,随后便勉强爬起来,想要到里边干爽一点的地方。

刚转过身,却看到有一人背对自己而坐!鲁浔顿时大惊失色。

“你是何人!何时来此!”

此人却毫无慌乱,不起身也不回头,一边看着墙上的壁刻,一边打招呼。

“呦,小子醒伙啦?”

怎么颠三倒四的???

(为了大家阅读顺畅,下面的话请自行打乱。)

听到此人语气古怪热情,鲁浔也不由得转起脑筋,开始思索眼下情况。

此人在这走蛟潮之时进入常人眼中的“绝地”,于洞窟安然盘坐,可一身道袍却干爽洁净,怎么看都不简单。

鲁浔心下给出结论,随后便恭敬起来。

“这位仙长,晚辈方才多有得罪,望请见谅。”

“啥仙长不仙长的,嘎哈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事儿,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咱爷俩都能碰上,缘分啊!”

鲁浔没成想中文乱了不仅不影响阅读,甚至不影响听力。

“仙长所言甚是,能与仙长相识,在下十分荣幸。”

听了这话道人有些无奈。

“不是小伙子你咋回事?你不能过来么,非得让我一老头主动撞过去跟你唠嗑?”

敌我不明,鲁浔哪敢过去啊,只是口中推脱。

“非是晚辈不愿近前拜会,实属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还请哎呦我去!”

“可别在这装了,心眼儿成多了你,你晚上能睡着觉嘛?过来吧你!”

没等鲁浔说完,道人反手凭空一抓,洞窟中顿时空穴来风,鲁浔如咬了钩的鱼一般,一把被拽到道人身旁。

“小伙子,你这不行啊,你得支棱起来啊。”

道人斜了他一眼,看他四仰八叉趴在地上,就抄起怀中拂尘随手一扫,鲁浔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拽着变作盘坐模样。

随后道人又抬起拂尘一点,尘尾分作数股点在他胸前大穴。

此真气玄奇无比,视之如群星灿夜,性质中正冲和却锐如利剑,自浮尘点中之处进入鲁浔体内,沿经络穴道来回穿插,势如破竹的打通了淤塞之处,收纳散落内力,一路壮大,随后刺入胸前那团阴柔内力之中,团抱合一,直定中宫,恍若卵中之黄,不断吸收阴柔内力缓慢壮大。

虽然一时无法完全解决鲁浔伤势,但也让阴柔内力无力开拓,算是解了鲁浔燃眉之急。

“多谢仙长救我一命。”

鲁浔先是出言感谢,方才抬头看向道人。

这道人侧对鲁浔,只露侧脸,面中凹陷、上下突出、人中短粗、鼻尖低垂,看起来仿佛猪腰子一般。

但其表情气定神闲,道袍黑肩黄摆,上绣河图、下绣山岳,端坐运功之时,浑身上下星云真气密布,氤氲道气油然而生,只要不看脸,那真个是有道全真。

有诗为证:

玄黄法服七尺长,圆腹道韵暗中藏。

南华巾下现奇貌,浊目隐约见毫芒。

凹兜吐纳餐五气,塌山从畀换阴阳。

若将谐象扶铁拐,帝王亲召乞仙方。

值此意外之时,得见奇人奇貌,鲁浔虽然机敏,却也不由出神。

看到鲁浔直愣愣看着自己,道人侧过脸来,把一双斗鸡眼一瞪。

“你瞅啥?”

鲁浔下意识回怼。

“瞅你…咳咳,仙长仙风道骨,晚辈看得一时出神,请仙长恕罪。”

道人这才恢复笑容。

“有眼光,小伙子有发展!”

“仙长谬赞。”

“净整这些酸的,小伙子哪人啊?”

“晚辈海东村赵大宝。”

“啊—你也姓赵啊!”

“啊!难不成仙长也是本家。”

“啊,我俗家姓赵,我还寻思你姓郑呢!”

“啊?这是为何?”

“啊,你不姓郑,你咋会混元气功和王龙功呢?”

道人这句漠不经心的话一出来,原本轻松的氛围骤然一变。

鲁浔感觉着道人越来越逼人的气势,面色故作惊讶,背后满是冷汗,心下飞速思考。

此人定是方才为我疗伤之时发现的,将我错当成海门郑家,如今也只能将错就错。

打定主意,鲁浔面作苦笑。

“好叫仙长得知,晚辈确不姓赵,却也,唉,却也姓不得郑。”

听到这话,道人表情一呆,随后挂上期待之色,气势也骤然一松。

“哦?还有意外收获?细说!”

神特么意外收获,鲁浔心里吐槽,语气苦涩。

“仙长,非是在下遮掩,实在是,不敢说。”

道人神色更加好奇,用现在的话讲,就是一脸八卦。

“扯淡!事无不可对人言!说破无毒!现在是排毒阶段!”

这些话鲁浔仿佛在哪听过,但是又回忆不起来。

只能把心思转到如何搪塞此事上来。

“仙长,在下身负这两门武功,却又不姓郑,还有什么可说的。”

听了这话,道人先是想了一下,再看向鲁浔已是同情之色。

“小伙子,你爹挺畜生啊。”

不是我爹,不是真爹,鲁浔听了这话嘴唇一抽,脸上却一片愤慨。

“仙长,生父虽无养恩,却有生恩!当子论父,长者不为!”

道人面色不屑。

“呵?小样儿?郑克爽在此我也照样论他!”

此人到底什么身份,居然这么大口气,连海门宗宗主都视若等闲?

鲁浔虽然心里愈发忌惮,却想着停止对话,便不做声。

可道人又发问了。

“你可知生父是谁?”

又来?鲁浔心里叹气。

“在下不知,也未曾见过。”

“那你何处学得武功?”

“蒙面而来,告知此地,龙王功修炼有成后又传混元气功。”

“哦?那我之真气,你不熟悉?”

“这个,晚辈该熟悉么?”

“这可以个熟悉。”

“这个真不熟悉。”

“忽悠,接着忽悠。”

“晚辈忽悠啥了?”

“我这《论天罡气》是你海宗门绝学,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论天罡气?!鲁浔听了不由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