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至高之处,罡风凛冽,混沌气流在此被无形的伟力驯服,化作滋养天界的仙灵之气。一座无法用凡俗尺度衡量的恢弘殿宇,镇压于此,如同定住诸天万界的枢纽——正是凌霄宝殿!
整座大殿通体以混沌初开时孕育的玄黄母气玉雕琢而成,非金非石,色泽沉凝厚重,却又流转着温润的紫金神辉。殿基高耸,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玉阶直通殿门,每一级玉阶之上,皆铭刻着繁复玄奥的周天星辰运转轨迹与四象二十八宿星图,星光流淌,仿佛将一片微缩宇宙踩在脚下。飞檐斗拱,如龙腾凤翔,檐角悬挂的并非铃铎,而是一颗颗自行运转、散发着磅礴星力的太古星辰核!其光芒交织,垂下万道瑞气霞光,如同实质的璎珞流苏,将整座宝殿笼罩在一片神圣、威严、不可亵渎的光辉之中。
殿门高逾万丈,左右各立九根盘龙柱,柱上神龙非是雕饰,乃是真正的太古天龙精魂所化!龙睛开合间,金光如电,龙威浩瀚,足以震慑金仙!殿门上方,匾额高悬,“凌霄宝殿”四个道纹古篆,非笔墨写成,乃是以天道法则直接烙印于虚空,每一个笔画都蕴含着统御诸天、裁决万灵的至高权柄!望之目眩神迷,心生无限敬畏。
殿内空间,更是广袤无垠,自成一方宇宙乾坤!穹顶非是实体,而是浩瀚无垠的**周天星斗大阵**投影!三百六十五颗太古主星,一万四千八百颗辅星,亿万星辰按照玄奥轨迹缓缓运行,洒下清冷而威严的星辉,将大殿照耀得亮如白昼,却又深邃如永夜。地面非是砖石,乃是玄冥真水凝结的琉璃镜面,平滑如鉴,倒映着穹顶星辰与殿中诸神,行走其上,如踏虚空星河。
此刻,大殿至高之处。玄穹御座静静悬浮,其下是翻腾不息、演化地水火风重归混沌景象的混沌云海。御座通体呈混沌色,非金非木,仿佛由最原始的宇宙胎膜揉捏而成,其上天然纹路流转,时而化作龙凤麒麟,时而化作日月星辰,时而又归于一片虚无混沌。一股统御万方、至高无上的气息,自御座弥漫开来,笼罩整个凌霄宝殿。
御座之上,一道身影端坐。头戴十二旒垂珠平天冠,冕旒由混沌珠、星辰砂、太初紫气凝练而成,垂落面前,遮掩其面容,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宇宙、淡漠如万古寒冰的眼眸。眸中似有星河生灭,混沌开辟,万灵轮回之景!身着玄天十二章衮服,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等十二章纹皆非绣成,而是由大道法则直接显化,流转不息,象征着统御三界、经纬天地的无上权柄。他便是此殿之主,三界名义上的至高统治者——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简称昊天上帝)
其气息渊深如海,磅礴似宇宙,虽无圣人之威凌压万古,却带着一种代天行道的无上法统威严,如同天道意志在凌霄殿的化身!比之灵山三世佛的慈悲圆满,更多了一份冰冷的秩序与裁决之力!辈分上,他乃道祖鸿钧座前童子,确比多宝如来高了半辈,这份源自道祖的法统,便是其坐镇凌霄的最大依仗。
御座之下,浩瀚殿宇,诸天神灵分班肃立,气象万千,神威如狱!
最前御阶之下:
四大天师躬身执笏而立!张道陵持三五斩邪雌雄剑,面容清矍,道气盎然;葛玄捧九转金丹葫,仙风道骨;许逊托斩蛟神剑,威严内敛;萨守坚握五雷天师令,雷光隐现。此四天师乃人间得道飞升,深谙治世安民、调和阴阳之道,为昊天上帝近前谋臣,参赞天庭机要。
四大天王按剑拱卫四方!东方持国天王魔礼海,怀抱碧玉琵琶,弦动则风火齐至,镇守东天门;南方增长天王魔礼青,手持青光宝剑,剑光所指,万物生长亦可凋零,镇守南天门;西方广目天王魔礼红,臂缠紫金花狐貂,执混元珠伞,撑开则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镇守西天门;北方多闻天王魔礼寿,手持金刚宝幢(幡),执掌混元珍珠伞,洞察周天,镇守北天门!四天王金甲煌煌,神威赫赫,如同四座撑天巨岳,拱卫着凌霄殿与四方天门,震慑一切宵小!
殿中核心:
八部正神之首,分列左右!
雷部: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闻仲,赤面长髯,怒目圆睁,端坐墨麒麟虚影之上!身后二十四位催云助雨护法天君(如邓忠、辛环、庞弘等)按雷鼓、持雷锥、掌电镜,周身雷蛇缠绕,电光四射!雷部所在区域,隐隐有沉闷雷音滚动,空间都为之扭曲!专司行云布雨,诛邪伐恶,代天刑罚!
火部:南方三气火德星君罗宣,赤发赤须,身着火红道袍,周身三昧真火缭绕!座下赤烟驹踏火嘶鸣!率领五位火部正神(尾火虎、室火猪等),掌控万火,焚山煮海,亦主文明薪火!
瘟部:瘟癀大帝吕岳,面如蓝靛,发似朱砂,手持瘟疫钟、定形瘟幡!麾下六位行瘟使者(东方行瘟使者周信等),气息诡谲,令人不寒而栗!执掌瘟疫散布与收摄,乃天道平衡生灭之器!
斗部:坎宫斗姆金灵圣母(法身显化),虽只余法身,然星冠霞帔,气象万千!周身八万四千群星恶煞虚影沉浮,星光璀璨如海!统御周天星斗,维系星辰运转,关联诸天生灵命格!其威仪不因法身而减,反更显神秘浩瀚!
太岁部:值年太岁殷郊,三头六臂,面如蓝靛,手持番天印(虚影)、落魂钟、雌雄宝剑!凶威滔天!麾下日游神、夜游神、增福神、损福神等值日功曹,监察人间善恶,记录功过,主掌流年祸福!其所立之处,煞气隐隐,寻常仙神不敢近前!
财部: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赵公明,黑面浓须,骑黑虎,持金鞭!神光内敛,宝气隐隐!座下招宝天尊萧升、纳珍天尊曹宝、招财使者陈九公、利市仙官姚少司侍立!掌管天下财货流通,商贾交易,象征天道之“利”与“生养”!
周天星君阵列如星河:太阳星君(金乌)、太阴星君(嫦娥)、紫微大帝(伯邑考)、勾陈大帝(雷震子)、南极长生大帝(南极仙翁)、二十八宿星君(奎木狼、昴日鸡等)、南斗六司、北斗七元…各着对应星辰法袍,手持本命星旗或法器,周身星光璀璨,气息或炽热、或清冷、或杀伐、或生机,共同维系着周天星辰的运转轨迹与力量投射,调控诸天时序、节气轮转、万物生发!
水部水德星君(鲁雄)、痘部主神余化龙等各部正神依序排列,金甲神将、天丁力士、金童玉女侍立殿角,肃穆无声。
神光万道,瑞气千条!整个凌霄宝殿内,神威如海,秩序森严,法度俨然!每一位神灵都代表着天道法则在某一领域的具象化与执行者,共同构成了一个庞大、精密、看似无懈可击的天庭管理体系,维系着三界的运转与平衡。
殿内庄严肃穆,诸神气象万千。然则,在这煌煌天威、煊赫神相之下,却潜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与凝滞。许多神灵,尤其是那些封神榜上有名者,虽金甲法袍加身,神光缭绕,但其眼神深处,或空洞麻木,或神游物外,或隐含着压抑的愤懑与不甘。那高悬于昊天上帝御座之侧、散发着天道威严与束缚气息的封神榜,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锁住了他们身为大教弟子的逍遥道心,将他们钉死在这冰冷的神位之上,成为维系天庭运转的“枢机”。
“咚——!咚——!咚——!”
殿角,三声低沉而宏大的值殿金钟骤然鸣响,声波穿透层层空间,瞬间打破了殿中的沉寂,也惊醒了那些神思不属的神灵。
一名身着玄色法袍、手持玉笏、眉心有竖目神光开合的纠察灵官(王善)自殿外驾云疾入,单膝跪地,声音急促而洪亮,响彻大殿:
“启奏大天尊!下界西牛贺洲与南赡部洲交界,有万年尸魔‘黑山老妖’自九幽裂缝中脱困而出,裂地千里,吞噬生魂百万!妖气冲天,已形成‘万魂尸域’,隔绝阴阳,生灵涂炭!当地土地城隍无力镇压,十殿阎罗遣鬼差告急!请大天尊定夺!”
昊天上帝冕旒之后,那双蕴含宇宙生灭的眼眸微抬,淡漠的目光扫过下方诸神,最终落在雷部正神闻仲身上。声音不高,却如同天宪纶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之力:
“着雷部二十四天君,引九天应元雷火,布‘天罚诛邪大阵’!即刻下界,诛灭妖邪,荡涤污秽,重塑乾坤!不得有误!”
“臣!领法旨!” 闻仲须发戟张,赤面之上怒意升腾,非是对昊天,而是对那肆虐的妖魔!他须发皆似钢针般竖起,周身雷光骤然炽烈!一步踏出,已至大殿中央,手中雷部正法令旗猛地挥下!
“雷部众神何在?布阵!诛邪!”
“喏!” 身后二十四位天君齐声怒吼,声如雷霆炸裂!手中雷鼓、雷锥、电镜等法器同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雷光!嗡——!虚空之中,三十六面由最纯粹雷霆本源凝聚的太古雷鼓虚影轰然显现!闻仲立于阵眼,墨麒麟虚影仰天长啸!
“擂鼓!引雷!”
咚!咚!咚!咚!
三十六面雷鼓无人自鸣!每一次擂动,都如同混沌初开的第一声惊雷,震得整个凌霄宝殿都在嗡鸣!殿外,三十三重天阙风云变色!浩瀚无垠的九天罡风层被狂暴的雷力撕开!亿万道粗如水缸、色泽深紫、蕴含着天道毁灭意志的**紫霄诛魔神雷**,如同被激怒的太古雷龙,自九天之外、雷池本源之地被接引而下!撕裂苍穹,无视空间阻隔,瞬间跨越无尽距离,精准无比地轰入下界那阴气森森、鬼哭狼嚎的“万魂尸域”核心!
轰隆隆——!!!
天地失声!唯有毁灭的雷暴在肆虐!千里尸域,无数狰狞的尸魔、怨毒的厉魂,连同那万年尸魔黑山老妖不甘的咆哮,在至阳至刚、代天行罚的紫霄神雷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气化湮灭!污秽的大地被雷火反复犁庭扫穴,化为一片纯净的琉璃焦土!隔绝阴阳的邪域被彻底撕碎,天地法则重归平衡!雷光散去,唯余袅袅青烟与一片被净化过的、等待生机复苏的焦黑大地。雷部诸神身影于雷光中缓缓消散,回归神位,只留下殿中淡淡的雷霆气息与那令人心悸的毁灭余韵。
雷罚余威尚未散尽,殿中祥云再动。三位身着茅山道袍、仙风道骨的神只出列,正是**三茅真君**(茅盈、茅固、茅衷)。为首茅盈手捧玉笏,躬身奏道:
“启奏大天尊!南赡部洲东土大离国境,淮河以北三郡九县,已大旱三载!河床干裂,禾苗焦枯,饿殍载道,人畜相食!怨气冲霄,恐生大疫,动摇人间国本!恳请大天尊垂怜苍生,敕令布雨!”
昊天上帝眸光微转,落向水部与值年太岁:
“风伯、雨师、值年太岁听令!”
“风伯飞廉,速开巽风袋,引东海之水汽!”
“雨师屏翳,立倾玄冥盂,降天河之甘霖!”
“值年太岁殷郊,调动地脉水枢,疏通河道暗泉!”
“限尔等一炷香内,解此旱魃之灾!不得延误!”
“臣等领旨!” 三位神只应声出列。
风伯飞廉(兽身鸟首鹿形):状如狰狞巨兽,却身披仙官袍服,闻言发出一声清越长鸣,解下腰间一个看似破旧、却有无尽巽风呼啸的兽皮袋,袋口对准下界东方!呼——!一股沛然莫御的青色罡风自袋中席卷而出,瞬间跨越万水千山,将浩瀚东海之上氤氲的水汽强行裹挟、搬运,直扑中土旱域上空!
雨师屏翳(龙形):人身龙首,威严庄重,手中托着一个看似小巧、内里却仿佛蕴含一片汪洋的玄黑玉盂。他口中念念有词,将玉盂向下一倾!哗啦啦——!不再是寻常雨丝,而是如同天河倒卷般的磅礴水柱,裹挟着精纯的水灵之气,自九天垂落,与风伯卷来的水汽猛烈相撞、融合!
值年太岁殷郊(三头六臂法相):凶煞之气收敛,中间头颅面容肃穆,六臂掐动玄奥法诀,沟通大地龙脉!隐隐可见下界山川地脉之中,被旱魃之力淤塞的水脉地气,在其神力引导下开始松动、奔涌,与天上降下的甘霖里应外合!
风助雨势,雨借风威,地脉疏通!三股神力配合无间!顷刻间,中土旱域上空,乌云如墨,翻滚汇聚,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不,是倾盆天河之水,轰然落下!干涸的河床迅速充盈,龟裂的土地贪婪吮吸,枯萎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嫩芽…久旱逢甘霖的黎民百姓冲出茅舍,在雨中跪拜哭嚎,感激涕零。一场动摇国本的大灾,在天庭诸部正神的高效运转下,消弭于无形。
天罚已行,甘霖普降。凌霄宝殿内,神光依旧,秩序井然。然而,在这威严神圣的表象之下,那潜藏的冰冷与凝滞,在殿角两位神灵身上体现得尤为刺目。
殿左玉柱旁:
一位女神静立,身着金丝雷纹法袍,面容姣好却毫无生气,眼神空洞如同琉璃。她双手虚抬,十指指尖跳跃着细碎而危险的电弧,身前悬浮着一面由复杂符印构成的闪电枢机轮盘。轮盘缓缓旋转,其上无数细密的符文明灭不定,对应着下界亿万道自然闪电的生成与消弭。她正是昔日的截教圣母——金光圣母!如今的天庭雷部闪电神!封神榜的束缚之力,如同最沉重的枷锁,将她那曾经叱咤风云、金光万道的元神与意志死死禁锢在这冰冷的闪电符印轮盘之中。她无需思考,无需情感,只需机械地、麻木地按照天道法则与雷部正神的指令,精准地操控着每一道闪电的轨迹、强度与落点。昔日碧游宫万仙阵中的截天锋芒,早已被这日复一日的冰冷符印磨灭殆尽,只剩下一具被神位驱使的躯壳。偶尔轮盘上某处符文异常闪烁,代表下界有邪祟引动阴雷或渡劫异常,她空洞的眼眸才会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本能般的、属于截教仙子的凌厉电芒,旋即又被符印的冰冷光辉淹没,归于死寂的麻木。
殿右文案之后:
一位身着紫绶仙衣、面容清癯的道人伏案疾书。他手中玉笔非蘸墨水,而是引动殿内流转的仙灵之气与微弱的功德金光,在一块巨大的玄光玉牒上记录着。玉牒之上,流光溢彩,分门别类,实时记载着方才雷部诛妖消耗的雷元、风伯雨师布雨调用的水灵、太岁移脉损耗的地气,乃至下界众生因甘霖而生的感激愿力…巨细靡遗,分毫必录!他正是昔日的阐教金仙——灵宝大法师!如今的天庭功曹司首座天师!封神榜的束缚,同样锁死了他的逍遥道心。曾经玉虚宫中谈玄论道、追求超脱的逍遥金仙,如今却成了这天庭庞大机器中最核心也最冰冷的“记账先生”。他的职责,便是以无上法力维系这“天道功过簿”(玄光玉牒)的运转,记录诸神行事的功绩与消耗,核算天地间庞大的能量与因果流转,为天庭的“奖惩”提供冰冷的数字依据。他笔下流淌的每一个符文,都代表着冰冷的法则与无情的计算。偶尔抬头,目光扫过殿中那些行动的神只,扫过御座上那至高无上的身影,他那古井无波的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极淡、极快、几乎无法捕捉的疲惫与漠然,那是属于玉虚宫十二金仙的骄傲被碾碎后残留的灰烬。
金光圣母麻木地操控着闪电符印,灵宝大法师漠然地记录着功过。他们的存在,如同凌霄宝殿这恢弘机体上两颗冰冷而精准的齿轮,沉默地转动着,维系着天庭“秩序”的表象。他们是封神榜上赫赫有名的正神,却也是这至高法统之下,最典型的“牛马”与“枢机”。
昊天上帝端坐玄穹御座,冕旒垂落,遮掩了面容。他威严的目光扫过下方诸神,扫过那麻木的金光圣母,扫过那漠然的灵宝大法师,最终落在那高悬的封神榜上。榜文光华流转,一个个神名熠熠生辉,象征着天庭的“法统完备”。然而,在这份煊赫与威严之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完备”的空洞。
诸神虽列班,然心在玉虚、碧游者,十之七八!听调?尚可。听宣?妄想!若非封神榜与天道的强制束缚,若非圣人“非大劫不出”的默契,这凌霄宝殿怕是早已门可罗雀。天庭的威严,更多是建立在封神榜的强制力与诸圣暂时默许的平衡之上,而非他昊天真正的统御之力。
他收回目光,望向殿外。透过重重祥云瑞霭,他能“看”到西方灵山那依旧普照三界、梵音浩荡的恢弘佛光,看到那三世佛座下虔诚礼拜、发自内心的佛子信众。再“看”天庭,威严有余,生气不足。蟠桃园中,那象征天庭根基的先天灵根,枝叶间已隐现一丝不易察觉的衰败之气;而灵山的八宝功德池中,九品金莲(虽残)与菩提圣树却愈发神光湛然。
昊天上帝搭在玄穹御座扶手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了几分。冰冷的混沌玉质传来坚硬的触感。他缓缓阖上那双蕴含宇宙生灭的眼眸,殿内恢弘的星斗之光落在他冕旒垂珠之上,折射出冰冷而孤寂的碎芒。
凌霄宝殿依旧巍峨,天威法度依旧森严。然则金阙空悬,道门之衰,已在这无声的运转与冰冷的枢机中,悄然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