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二大爷刘海中家飘出了浓郁的肉香。
方卫国一进门，就被桌上的阵仗给惊着了。八个菜一个汤，鸡、鱼、肉、蛋俱全，桌上还摆着一瓶茅台酒。这排场，别说是在他刘家，就是放厂里招待大领导，也绰绰有余了。
“二大爷，您这是……”方卫国有些惊讶。
“卫国来了，快坐！”刘海中满脸堆笑地把他按在主座上，“今儿就是请你吃顿便饭，甭客气！”
他心里清楚，为了凑齐这桌菜，刘海中怕是把厂里同事、院里哥们的粮票、肉票都给借遍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卫国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主动开口道：“二大爷，光齐的工作，您是怎么想的？是想让他去车间当个钳工，还是跟着我干采购？”
刘家父子一听这话，两眼顿时放出光来！工作有戏！
“采购！采购！”刘光齐抢着说道，“卫国哥，我想跟着你干！”
刘海中也连连附和：“对对对！跟着卫国有前途！当个小跟班也比在车间强！再说了，采购员多体面，还能见世面，对光齐以后发展也好！”
方卫国慢悠悠地呷了口酒，说道：“采购员这活儿可是个香饽饽，想进去，得花点钱打点打点。要是当钳工学徒，倒不用花钱。”
他这话，纯属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安排刘光齐进车间，那得跨科室托人，少不得要打点人脉。
反倒是他自己的采购科，有陈主任许下的名额，根本不用花一分钱。但他方卫国，可不是白帮忙的主儿。
刘海中一听为了儿子的前程，毫不犹豫地问道：“卫国，你说个数，要多少？”
方卫国伸出几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暗示道：“不能比上次那个数少。”
八百五！刘海中心里一阵肉痛，这可是他大半辈子的积蓄。但转念一想，儿子要是有了好工作，这钱迟早能赚回来，自己脸上也有光。
他一咬牙，起身从柜子里摸出存折，当场就去银行取了钱，恭恭敬敬地交到了方卫国手里。
方卫国不动声色地收了钱，又喝了几杯。
酒足饭饱，他微醺着从小院出来，刚走到中院，就听到一阵清脆的女孩子欢笑声传来。
他下意识地抬腿就往那边走，心里却懊恼自己喝多了，这腿怎么就管不住了呢。
循声望去，只见何雨水正领着两个姑娘往何家走。
那两个姑娘，一个明艳动人，一个清丽可人，方卫国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于海棠和于莉两姐妹。
“方大哥！”何雨水清脆地喊了一声。
方卫国应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于莉身上。于莉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于莉迟疑地开口。
方卫国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他想起来了，之前去果脯店买果脯，确实见过这姑娘，还随口约了人家，结果转头就给忘了。这事儿办得，着实不地道。
他脸上却佯装茫然，挠了挠头：“是吗？我这喝了点酒，脑子不清醒，实在想不起来了。那个，我先回去睡觉了。”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故意弄得有些踉跄。
于莉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是在躲着自己吗？一股委屈和激动交织的情绪涌上心头，眼眶瞬间就泛起了一层水雾。
自己惦记了这么久的人，好不容易见到了，却是这般光景。
何雨水见于莉望着方卫国消失的方向发呆，眼圈都红了，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讶异，正想开口询问，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朝她们走了过来。
“哟，姑娘们还没回去呢？”三大爷闫埠贵笑呵呵地凑了上来。刚才在大院门口，他就对着于家姐妹问东问西，已经让场面很尴尬了，这会儿又跟了过来。
“小于姑娘，在哪儿工作呀？有没有对象啊？”闫埠贵盯着于莉，连珠炮似的追问。
于莉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明显的厌恶之色，何雨水也觉得尴尬得脚趾头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偏偏闫埠贵自己毫不察觉，依旧兴致勃勃。
“三大爷，我们还有事，先进去了。”何雨水敷衍了一句，不再理他，拉着于家姐妹就进了屋。
闫埠贵看着于莉窈窕的背影，啧啧感叹：“这姑娘长得真俊，一脸的旺夫相，就是没工作，可惜了。”他眼珠子一转，猜到何雨水是想把于莉介绍给傻柱，心里顿时打起了歪主意。
进了屋，何雨水把于家姐妹往傻柱面前一领：“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同学的姐姐，于莉。”她一紧张，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惹来傻柱一个大白眼。
傻柱清了清嗓子，还算得体地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可于家姐妹刚见过了英俊挺拔、官气十足的方卫国，再看眼前这个穿着跨栏背心、长相平平的傻柱，顿时就没了兴致。
尤其是于莉，心里头满满当当装的都是方卫国的影子，本想掉头就走，但碍于和何雨水的关系，只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那什么，海棠，你跟我去我屋里坐会儿，让他们俩单独聊聊。”何雨水看出气氛不对，赶忙找了个借口。
两人离开后，客厅里的气氛更加尴尬了。傻柱看着于莉那张明显不快的脸，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场面一度十分拘谨。
就在这时，门帘子“哗啦”一掀，闫埠贵探着脑袋闯了进来。
闫埠贵一掀门帘子进来，瞧见堂屋里傻柱和于莉大眼瞪小眼地坐着，那相亲的架势明明白白。
他心里头立马就跟吞了只苍蝇似的不得劲。
好你个何雨水，这么大的事儿瞒着我这个三大爷，这是不把我放眼里啊！
他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一通乱响，今儿这亲事，必须搅黄了！
闫埠贵自家儿子没戏，凭什么让你傻柱捡这么大一便宜？
再说了，你何家的男人，就该配秦淮茹那样的寡妇，于莉这么俊的姑娘，你傻柱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