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瞬间淹没意识。
腥臭的液体灌入口鼻，呛得肺部剧烈收缩。
“咳…咳咳！”
刘屹猛地挣扎出水面，抹去脸上火辣辣的粘液。
黑暗。
比管道里更深沉的黑暗。
但并非绝对。
四周的石壁上，渗出点点幽绿的磷光。
微弱，却连绵成片，勾勒出一个巨大、空旷的轮廓。
他们似乎落入了一个庞大的地下蓄水池。
或者…某种天然形成的巨大溶洞？
水流比管道里更加湍急，带着一股旋转的力量，将他们往某个方向拉扯。
“班长！”
“李四！”
“二狗！”
“王有才！”
几人呛咳着，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扑腾，互相呼喊着确认位置。
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里激起沉闷的回响。
“都在…咳咳…都在！” 李四的声音离得不远，“这…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环顾四周，只能看到模糊的巨大阴影，和那些诡异的绿色光点。
“好像…掉进了一个大水潭…” 王有才的声音带着哭腔，恐惧几乎让他失去游泳的力气，“水…水更凉了…也更烧得慌！”
伤口接触到这潭水，比在管道里更疼！
像是直接往伤口上撒盐，再用火烧！
孙二狗没有说话，只是更加靠近刘屹，一只手警惕地握着刺刀，另一只手在水下划动，保持着平衡。
受伤的胳膊在冰冷的水流冲击下，传来阵阵麻痹般的刺痛。
哗啦…哗啦…
声音变了。
不再仅仅是头顶管道倾泻黑水的声音。
也不是他们几人划水的声音。
而是…从四周黑暗的水域中传来。
密集。
细碎。
带着某种…刮擦和搅动的动静。
数量极多！
“什么…什么声音？” 王有才的牙齿开始打颤。
刘屹心中警铃大作。
刚才在管道里，只有一个大家伙。
而现在，这动静…
他猛地看向那些幽绿的磷光！
那些光点，似乎…在移动？！
不！
不是光点在移动！
是光点的主人，在水下快速穿梭！
借着那微弱的光芒，刘屹隐约看到了一些轮廓！
不是很大！
大概…只有手臂长短！
但数量惊人！
它们像是一群黑色的、长着利齿的怪鱼！
身体扁平，覆盖着细密的、如同砂纸般的鳞片！
没有眼睛！
取而代代之的，是身体两侧散发着幽绿磷光的…发光器官？！
那些光点，就是它们身体的一部分！
它们被落水的动静惊动，或者说…吸引！
正从四面八方，朝着刘屹四人高速游来！
“小心水下！有东西过来了！” 刘屹嘶声大吼！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哗啦！
距离王有才最近的水面猛地炸开！
一条黑影破水而出！
张开布满钢针般利齿的大嘴，狠狠咬向王有才的胳膊！
“啊——！”
王有才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剧痛让他瞬间忘记了恐惧，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一甩胳膊！
噗嗤！
那怪鱼被甩飞出去，但一小块皮肉连带着军装碎片，被硬生生撕扯下来！
鲜血立刻涌出，染红了周围的黑水！
血腥味！
如同往滚油里倒了一瓢水！
整个水潭瞬间沸腾了！
哗啦啦啦——！
无数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从黑暗中窜出！
幽绿的磷光在水下连成一片片鬼火！
目标直指水中的四人！
“我操！” 李四怒吼！
工兵铲在水中挥舞起来！
水的阻力让他的动作远不如陆地上迅猛，但力量依旧惊人！
砰！
一条扑上来的怪鱼被他直接拍中！
坚硬的鳞片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怪鱼被打得翻滚出去，绿光闪烁了几下，沉了下去！
但更多的怪鱼，已经近身！
它们的速度太快了！
在水里，它们才是主宰！
噗！噗！
孙二狗的刺刀在水下闪电般刺出！
每一次都精准地命中一条怪鱼！
但怪鱼的数量太多了！
一条被刺穿，立刻有三四条从不同方向咬来！
它们的目标似乎是任何活动的物体，以及…血液！
孙二狗闷哼一声，受伤的胳膊被一条怪鱼狠狠咬中！
利齿穿透军装，刺入肌肉！
他眼神一寒，反手一扭，刺刀直接从那怪鱼的鳃部捅了进去！
怪鱼疯狂挣扎，绿光乱闪，最终松开了嘴。
但更多的怪鱼已经缠上了他的腿！
刘屹的情况同样糟糕！
肋下的剧痛让他动作变形，只能勉强挥动手臂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