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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山洞外面站着约十五六个人,浑身都是血迹,山羽只剩下了一根胳膊,其他人或身上或者脸上都有肉眼可见的伤口。

背后是他们带回来的狼尸,有完整的,也有半截的,零零散散的加起来有二十多只,而回来的猎手脸上,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疲惫。

到了这时候,反而没人说话了。为首的山,脸上多了几道从眼角到对侧嘴角的伤口,咧嘴一笑,显得很是狰狞。

“好了,别在外面站着了,来几个人,带着猎物去处理一下,今天大家都好好吃一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完,带着其他猎人就进了山洞。

尽管黑土现在有很多疑问,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问阿父的好时机,阿父现在需要休息。

无事可做的他,观察起了狼尸。发现这里的狼和他认知中的狼有很大的不同。狼的身体更大,有前世的驴子那般体型。犬齿更长,有十五厘米左右,可以想象到,咬到人之后,非死即残。

狼爪更加锋利,可以轻易地将猎物开膛破肚。再结合狩猎队身上的伤口和将近一半的人没回来,不难推测当时是何等的惨烈现状。

等到了傍晚,在山洞里睡觉的猎人们,也随着火焰上翻滚的肉,而逐渐醒来。等他们出来后,也不言语,抓起烤好的肉就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饱后的他们,和之前留守的言语了一声,就回去接着睡了。这时才轮得到留守的猎人,最后才是女人和孩子。

等到都回山洞之后,这次反常的把洞口封住,由猎人守着洞口。黑土见状,猜测到很可能是没有把狼群清理干净,而狼又是一种很记仇的生物。

直到次日所有人都醒来,山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

“这次是我们的领地里来了狼群,它们就栖息在森林和灌木平原交界的那片矮山上。因为狼群现在在养崽子,所以他们会猎杀一切可以猎杀的动物,为的就是可以让狼崽子们渡过这个冬月。”

“所以,为了防止我们在冬月之前搞不到足够的猎物,部落联合了荆棘部落,一起把狼群猎杀了,但还是有一部分逃走了。”

“为此,部落里付出了十四个强壮的猎人,也表示着,部落接下来的日子会过的很难。所以,为了生存,该你们付出了。”山说完就转身走向了森林。

余下的猎人,只要不是伤的特别重的,也都跟着山出去了。

黑土在部落里,看到女人们今天一反常态,除了很少一部分出去采集,更多的却是返回了山洞。

快到中午,回山洞的那些女人们,抱着或带着一到两个孩子往河的那边走去,神色略带悲伤,而孩童们却浑然不知的跟着。

出于好奇,黑土跟了上去。到了河边黑土看到了让自己很久都难以释怀的一幕。只见那些女人们,轻轻的亲了自己的孩子一口,就把孩子放入了河中。

也有的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起跳入河中,眼角虽有泪,孩童挣扎大哭。黑土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看到这一幕,心里却仍是久久不能平复。

这时,黑土阿父之前收留的那个女人,黑土记得她的名字叫做芽。来到了黑土身边,拍了一下出神的黑土。

“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吗?”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黑土身边响起。

黑土转头看到了一个脸上满是泪痕却没有哭泣的女人。

“这是我第二次了,上一次是两年前的冬月,蛮人缺少食物,来这边,杀死了部落里很多男人。当时部落里狩猎的人变少,食物不够,他们这些小孩子就只能放弃。”

“部落里的食物要优先供应给部落里的成年人,所以当时我只能放弃自己第一个孩子。”女人自顾自的说道。

“之前,我男人死了,我就在想我到底要怎么办,幸好你阿父收留了我,我和我的女儿才不至于饿死,可现在部落里出了这种情况,她还是要被放弃。”

女人可能只是想找一个诉说对象,说完就直接回去了,也没有在乎有没有回应。毕竟部落里各自为政,人与人之间更像是陌生人相处一样。

黑土没有动,看着河面上的人渐渐消失,而她们被河水吞没的哀嚎却好像一直在耳边流转。

黑土不禁想到,自己以后是不是也会面对相同的情况,到时候的自己又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呢?

回到部落,黑土还在思考,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狩猎队归来,也没带什么猎物,吃的还是昨天带回来的狼。

吃完饭后,黑土把阿父叫了出去。刚想开口,阿父就先打断了他。

“你今天应该跟着那些女人们去看她们做什么了吧!有什么感受。”。阿父问道。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很难受,丢了自己的孩子,有的还跟孩子一起跳下去”黑土低声说出。

“这就是我们的生存规则,在部落能力不够的时候,最先舍弃的就是三岁以下的孩子,其次六岁以下的孩子,再就是九岁,十二岁。”

“至于跳下去的那些女人,不一定是她们想跟孩子一起跳下去,而是她们清楚,部落里男人死了这么多,剩下的男人们,也不会收下她们,因为养不起。”

“你不是好奇在部落里没有见过腿部受伤的人吗?不是没有,而是一旦有了这样的人,他们会自行远离部落,自生自灭。”

“因为他们很清楚,腿受伤之后,他们就没有了捕猎的能力,没有食物,就只能饿死,部落里是没人愿意照顾这样的人的,毕竟猎物也只是够吃。”

“你可以把我们理解成一种群居的动物,养育孩子是每种动物的天性,到了一定时候,孩子就会独立。”

“在遇到生存危机的时候,也会优先舍弃老弱病残,而我对你比其他男人对孩子好,是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是我第一次养育孩子。”

“你不用为这件事困扰,遵循自然法则就好。记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有你足够强大,你才可以让很多事按你的要求来发展。”说完阿父就回去了。

留着黑土在那里发呆,良久之后,黑土默默的走回了山洞,躺在茅草上一言不发。

听着洞里女人的哭泣,男人的呼噜,心底的不安在慢慢消失,某些奇怪的东西却又在生长。

这是原始的世界,这里没有那么多的道德约束,这里的人们就是一种动物,在这里要遵循动物的本能。

在这里,弱小者不配发声。想要达成自己想要的,要自身的强大,这里是武力的世界。

黑土好像明白了如何才能让自己融入这个世界,如何让自己活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