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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瀚有苦难言。

他咬牙走到任倾雪的身侧,低头看了一眼,当即惊呼一声;“我滴天啊!任姑娘这是,这是……自杀了?”

“杀你妈啊!能不能治,不能治我把你腿剁了!”言淮景怒道。

丁瀚连连点头,“能,能,能!”

怪不得推荐之人问了他那么多次,介不介意忍气吞声地活着。他当时还不明白为何要忍气吞声呢,现在总算明白了。

这哪是忍气吞声啊!

这分明是时刻担心脑袋会掉啊!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言淮景只是个将军,脾气就这么大,这要是皇帝,得多难伺候。

丁瀚一边觉得自己命苦,摊上这么个主子。

一边替宫里的下人捏一把汗。

言淮景见丁瀚凑到任倾雪的身边,迟迟不医治,当即一脚踹在他的背上:“怎么?想死?”

丁瀚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

言行方才在买肘子的路上,看见言府的下人架着丁瀚往府里跑,便知道出了事。

他也随着他们进了言府。

听见是任倾雪病了,也没太在意。

任倾雪身体本来也不好,隔三岔五的有病,也不是什么大事,有啥急的。

他便拿着肘子在一旁吃了起来,正吃得香,听见言淮景的一声怒吼。

想死?

将军又要杀谁?

言行是个好信的,立刻用袖子擦了擦嘴,往屋里跑去。

见到言淮景正怒火中烧,踹得丁瀚动弹不得,任倾雪的头上还插了一根发簪,然儿吓得早就退到一边瑟瑟发抖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屋里,拍了拍言淮景的腿:“得了,得了,你那脚啥劲你自己不知道啊!一会儿踹死了,我看谁还给你的小雪雪治病。”

言淮景抬手就要扇言行,被言行一下接住:“得,得,我不说了。”

丁瀚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耷拉着两只手,满脸委屈地看向言行。

言行瞧出端倪,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近丁瀚摸了摸他的胳膊,咔咔,几下,就将他的胳膊按了回去,嘴上还不忘损言淮景几句:“人家都这样了,还踹人家,你啊你,当真没有心。”

言淮景气不过,刚要骂言行,言行已经拽着然儿跑了出去。

丁瀚的胳膊好了后,急忙上前查看任倾雪的伤势,看见发簪扎的位置后,当即脸色大变,“将军,任姑娘恐怕……”

言淮景急道:“恐怕什么?”

丁瀚怕言淮景听到真相后,又对他要砍要杀的,直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郑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任姑娘扎的位置,离眼睛太近了,下官也不能保证能将她治好。”

“妈的,我用你来是干嘛的?”言淮景一脚将丁瀚踹翻在地上。

“对,对,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言淮景想起牢中的矢言,急忙冲着外面喊道:“言行,去把矢言带过来。”

“得令。”言行在外面应得倒快。

任倾雪晕迷中,似是听到有人喊矢言,她眼珠转了转,却醒不过来。

——

宋时檐满身是伤,已经连续好几日水米未尽了。

他的意识逐渐不清醒,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言行赶到牢中,见宋时檐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巴掌,“哎哎哎,兄弟,醒醒啊,将军喊你呢!”

宋时檐迷迷糊糊地听见将军二字,心如死灰:“怎么,他又想……对我……施行了?”

言行见宋时檐的嘴唇干裂,一看就是缺水的状态,从腰带上取下水袋,库库往宋时檐的口中灌了大半袋水:“咋样?好点了吗?”

宋时檐差点被呛死,剧烈地咳了几声。

他把会的脏话在脑中都过了一遍,结果只吐出了一个字:“滚!”

言行一听,行啊,有心情骂他了,暂时是死不了,直接背起他就要走。

却被赶来的李墨拦下,“你要带他去哪?”

“正好,你也跟着去,一会儿回来你背!”言行腾出一只手推开了李墨,“赶紧的吧,将军的小雪雪又寻死觅活的了!丁瀚那孙子治都不敢治。”

李墨眉头蹙了蹙,昨日两人不还好好的嘛,还一同看了烟花,怎的又寻死了。

出神的片刻,言行已经背着宋时檐不见了人影。

李墨知道言行跑得快,但还是第一次知道,他背着人还能跑得这么快!

——

言行赶到言府,将宋时檐往地上一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妈的,累死了,咋这么沉呢!”

言淮景上来看了一眼,矢言还剩一口气,直接拉着宋时檐的手,将他拖到了床边,沉声道:“你来治!”

宋时檐撑着身子,艰难地将头抬起了一些,视线所及就是一只发簪插在任倾雪的头上。

他当即倒吸一口凉气,“谁……干……的!”

未等言淮景说话,言行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能谁!谁……敢动她。”

宋时檐一听,便知定是言淮景又逼着倾雪做了不情愿的事,她才会这般想不开,可这发簪已经插入脑子快一指了,着实是太过危险。

他伸出满是污垢的手,摸了摸任倾雪的脉搏。

脉搏倒还算平稳,万幸,没伤到要处!

“有……有……安神……”

“你要安神香是吧,我给你拿!”言行实在不听不了宋时檐磕磕巴巴地说话,“给你。”

宋时檐并没有接,而是示意他将安神香点燃,又示意屋中的人都出去。

言淮景虽不愿,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带着几个人先出去等候。

宋时檐定了一会儿心神,稳了稳不住发抖的手,撑着一口气为任倾雪医治。

他只想着安神香能让倾雪睡得更安稳一些,这样倾雪就不疼了,可是他忘记了自己本就虚弱,安神香点燃没一会儿的时间,他就困得不行。

他只好按住自己的断腿,用疼痛缓解睡意。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宋时檐爬到门口,虚弱地拍了拍门。

言淮景将门打开,直接冲到了任倾雪的身边,见她呼吸平稳,头上的发簪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包得严严实实的白布,不禁感叹宋时檐的医术高明,此人若是能为景国所用,也是一桩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