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 > 第51章 舆论战争,人心向背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51章 舆论战争,人心向背

京都,六角堂顶法寺。

这里是京都的中心,传说中圣德太子创建的古刹,香火鼎盛。然而今日,寺前的广场却不闻诵经声,反而充满了火药味。一场公开的“法辩”正在此地举行,引得成百上千的民众将寺院围得水泄不通。

辩论的一方,是来自关东“正法莲盟”的年轻僧人,名叫惠能。他面容清瘦,眼神澄澈,虽只身一人,却气度安闲。

另一方,则是以京都相国寺学僧为首的十数名僧人,他们是“护国圣战”最狂热的鼓吹者,为首的名叫宗誉,面色涨红,言辞激烈。

“惠能!尔等关东禅门,龟缩于乡野,不思为国分忧,竟敢在此妖言惑众,污蔑我佛门护法大栋梁一条经嗣大人!”宗誉声色俱厉,手指几乎要戳到惠能的鼻子上,“我等为保卫佛土,不惜身命,此乃无上功德!尔等却在此空谈什么‘不杀生’的陈词滥调,难道要我等引颈受戮,任由明国恶鬼践踏我佛门净土吗?”

人群中发出一阵附和的骚动。许多人,尤其是那些有亲人奔赴九州战场的家庭,对惠能投去了敌视的目光。

惠能不为所动,只是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请教宗誉法师,佛陀教诲,何为‘净土’?”

宗誉一愣,随即傲然道:“净土自然是阿弥陀佛的西方极乐世界,我等信众战死沙场,舍此秽土之身,便可往生彼处,莲花化生,永享极乐!”

“善哉。”惠能点了点头,“佛陀又曾教诲,‘心净则国土净’。若心中充满仇恨、杀戮、嗔念,即便身在灵山,亦如处地狱。若心存慈悲、平和、智慧,即便身处娑婆,亦是清净道场。请问法师,煽动信众,以仇恨为柴,以血肉为薪,燃起战火,此举是净化人心,还是在污染人心?”

宗誉语塞,强辩道:“此乃为护法而行霹雳手段,是金刚怒目,非凡俗嗔念!”

“金刚怒目,是为降服内心的‘贪嗔痴’三毒,而非将屠刀挥向同样为人父母、为人子女的众生。”惠能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悯,“一条大人号召信众以身殉国,可他自己身在何处?是在阵前与将士同袍,还是在京都的府邸中安享富贵?他许诺信众死后往生极乐,可他自己为何不舍此‘秽土之身’,先行一步,为我等做出表率?”

这一问,如利剑直插核心。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许多人脸上的狂热褪去,露出了思索与疑惑。是啊,为什么“活菩萨”自己不去“往生极乐”呢?

宗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正要呵斥,人群后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几名锦衣卫暗中安插的“说书人”开始高声议论起来。

“说起来,我昨天在鸭川的鱼市,听一个从堺港来的渔夫说,他亲眼看到一艘大船给一条大人的府上送去了满满一船的明国瓷器和香料!啧啧,那船上的东西,够咱们这些百姓吃十年了!”

“何止!”另一个尖着嗓子附和道,“我表哥是给公卿府邸送木炭的,他说一条大人府里,连冬天取暖用的都是最上等的‘纪州备长炭’,一斤炭火的价钱,够买一百斤米!他让我们节衣缩食,自己却过着神仙日子!”

这些话语像一颗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涟漪。它们不是高深的教义辩论,而是与每个人生活息息相关的柴米油盐。先前被“圣战”宏大叙事所麻痹的神经,被这些琐碎而真实的细节刺痛了。

就在此时,几张粗糙的木版画被“不经意”地从人群中抛洒开来。画上,是极其讽刺的对比:一边是饿殍遍野的九州战场,年轻的僧兵在泥泞中挣扎;另一边,是一个酷似一条经嗣的肥胖公卿,在金碧辉煌的室内,怀抱美姬,举杯畅饮。画的标题触目惊心——《谁的极乐?谁的地狱?》。

人群炸开了锅。人们争相传看那些画,画上那直白的、充满冲击力的画面,比任何雄辩都更有力量。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开始疯狂地生根发芽。

---

人心的天平

夜,深了。

京都不知名的角落,一间破旧的僧舍里,年轻的僧人良秀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他来自丹波国一个贫苦的农家,因为崇拜一条经嗣的“活菩萨”形象而出家,梦想着有朝一日也能为“圣战”献身,获得无上荣光。白天,他就在六角堂的人群中,曾是宗誉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

但惠能的质问,和那些关于奢侈生活的流言与图画,像梦魇一样缠绕着他。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为了给他凑足香火钱,把家里唯一一头耕牛都卖了。他想起了村里那些奔赴九州的同伴,临行前,他们是何等的虔诚与狂热。他们真的能“莲花化生”吗?

良秀悄悄起身,点亮一盏油灯。他从床下摸出一个小木盒,里面是他几个月来省吃俭用攒下的几文钱,准备寄回家里。他看着跳动的火苗,又想起了那幅画上一条经嗣面前堆积如山的美食。

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和愤怒,从心底升起。

他不是个例。整个京都,乃至整个近畿地区,无数个像良秀一样的底层僧侣和普通民众,内心都在经历着同样剧烈的挣扎。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这场“圣战”的意义。

之前,一条经嗣是神,是信仰的化身,他说的一切都是“法旨”。如今,这个神像上出现了裂痕,人们开始用凡人的逻辑去审视他——他会饿吗?他会冷吗?他会贪婪吗?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更致命的打击接踵而至。

一张据说是从一条经嗣府邸内部流出的“宴客名单及账目”影印本,被连夜张贴在了京都所有主干道的墙壁上。这份名单上,赫然列着数位以贪腐着称的大名和富商的名字,而账目则详细记录了宴会的惊人花费——一场宴席,所耗费的钱财,足以让一支千人军队饱食一月。

其中一笔记录尤其刺眼:“大明湖州产‘一品丝’五十匹,赠与xx大人家眷。”

大明,是他们口中的“恶鬼之国”。用信众的血汗钱,去购买“恶鬼”的奢侈品,再用这些奢侈品去贿赂权贵,以巩固自己的政治地位。这背后的逻辑链条,即便是不识字的贩夫走卒,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人心向背的转折点,在这一夜悄然来临。天平,开始向另一端急剧倾斜。

---

疯狂的反扑

一条经嗣府邸,气氛凝重如冰。

“查!给我查!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流出去的!”一条经嗣状若疯虎,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家臣,“府里的每一个人,都给我严刑拷问!我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这个内鬼给我揪出来!”

他那张曾经充满悲悯与智慧的脸,此刻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扭曲,显得狰狞可怖。他知道,自己精心构建的神圣光环,正在被一层层无情地剥落。

“大人,现在不是追查内鬼的时候!”心腹谋士大汗淋漓地劝谏道,“当务之急,是挽回人心!再不采取行动,只怕……只怕军心民心都要散了!”

一条经嗣在室内来回踱步,呼吸粗重得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他猛地停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

“好!他们不是要看吗?我就演给他们看!”

第二天,一条经嗣做出了一系列令整个京都都为之震动的决定。

首先,他宣布即日起搬出豪华府邸,住进城外最残破的东福寺一间漏雨的禅房,并向全天下宣告,他将效法佛陀苦行,每日只食一餐,与最底层的僧人同甘共苦,直到“圣战”胜利。

其次,他以雷霆手段,请求天皇下达敕令,将关东的了庵景吾打为“佛贼”。敕令宣称,了庵景吾已被明国重金收买,其所立“正法莲盟”是旨在分裂国家、颠覆佛法的“伪法邪盟”,并下令各地守护,凡有寺院敢于附和者,住持立斩,僧众流放。

最极端的是第三条。他下令成立“护法纠察队”,由他最狂热的信徒组成,在京都街头巡逻。凡有三人以上交头接耳议论“圣战”者,皆以“动摇军心罪”论处,可当场格杀;凡私藏、传播“逆贼”了庵景吾言论及相关图画者,一律视为通敌,满门抄斩!

一时间,京都风声鹤唳,一片肃杀。白天的街头,人人噤若寒蝉,昔日热闹的景象荡然无存。夜晚,则时常能听到“护法纠察队”砸开民居大门的声音,以及凄厉的惨叫。

一条经嗣以为,用更极端的神圣表演和更残酷的血腥镇压,就能够堵住悠悠众口,将倾斜的天平强行扳回。

但他错了。

---

最后的崩塌

一条经嗣的疯狂反扑,非但没有挽回颓势,反而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苦行”表演,在民众眼中显得虚假而滑稽。一个前几日还在享用山珍海味的人,突然开始吃糠咽菜,这更像是一种心虚的掩饰,而非真诚的忏悔。有人私下嘲讽:“大人府里的金碗玉筷还没洗干净呢,就跑去庙里用破瓦罐了,真是难为他了。”

而他对了庵景吾的构陷和残酷的镇压,则彻底暴露了他的色厉内荏。

如果自己是正义的,何须惧怕辩论?如果“圣战”是神圣的,又何须用屠刀来维护?这种歇斯底里的反应,恰恰印证了那些流言的真实性——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害怕谎言被戳穿的凡人,一个不惜用任何手段维护权力的政客。

东福寺外,每天都有民众远远地围观一条经嗣的“苦行”。但他们的眼神,不再有崇拜和狂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嘲弄、恐惧和冷漠的审视。他们像是在看一出卖力的蹩脚戏剧。

这一日,天降大雨。

一条经嗣按照计划,在寺外的泥地里,身着单薄的僧衣,冒雨打坐,任由冰冷的雨水浇灌全身,试图营造一种“为民祈福,感动上天”的悲壮景象。

起初,还有一些信徒跪在雨中陪他。但渐渐地,人们开始交头接耳,悄然离去。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到了最后,泥地里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身影,在风雨中瑟瑟发抖。雨水冲刷着他苍白的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缓缓睁开眼,看到的不是万民感动的目光,而是一片空旷与寂静。

那一刻,一条经嗣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他知道,他输了。不是输在战场上,而是输在了人心上。他所经营的一切,他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宗教权威,就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中,被彻底瓦解,轰然崩塌。

远在博多湾的大明中军帐内,朱棣放下手中的一份密报,上面详细描述了京都的这场闹剧。

他对着窗外波涛不惊的大海,淡淡地说了一句:

“人心已失,国之将亡。传令三军,准备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