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又说道:“然后,过了不久,梁中书带领着几十名官差就赶到了,把卢府全都包围了起来。”
“哥哥说的对,单凭府内的几名官差,怎么可能擒住我家主人。”
“小乙,你可以把你的想法...说一下。”
“好的,哥哥。”
燕青回答道,“那堆火应该就是信号,用来通知梁世杰的,告诉他我家主人进了卢府。”
晁盖笑道:“我刚才说过了,有可能是官府的暗探。因为,他们不可能派大队人马,整日围着卢府,也没有那么大的财力和物力。”
燕青皱着眉头:“我觉得...不应该是官府的暗探。”
“为什么?”
“因为...假若是官府的暗探,他可以用一万种通知梁世杰的方法,而不可能用放火。”
晁盖仔细思索着燕青的这句话,不仅微微点头:“有道理。放火通知的方法,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而且不方便。”
“正是,所以我...我怀疑...”
晁盖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你怀疑,是我们梁山的弟兄通风报信?”
燕青踌躇着:“我只是怀疑...”
正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咔嚓”一声。
晁盖和燕青都听到了,燕青刚想要冲到窗前。
晁盖赶忙轻轻“嘘”了一声,示意燕青不要动。
晁盖大声说道:“小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梁山几十名兄弟,都是同生共死,亲如手足,这个放火的人,绝对不会是我们梁山的人。”
然后,冲着燕青使了个眼色。
燕青有多聪明,一看晁盖的眼神就明白了。
“天王哥哥说的极是,单凭放火来怀疑,是我的错,有点太武断!”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悄悄来到窗边。
晁盖猛的拉开窗户,就看到有一条黑影,快如狸猫般往远处跃去。
燕青飞快的打出一支袖弩,远远看着是打中了黑影的右臂。
那黑影闷哼一声,身形却丝毫不停,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燕青正要追出去,却被晁盖一把按住肩膀。
“别追了。”
晁盖盯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他还能跑到哪里去...”
燕青收回袖弩,低声道:\"哥哥,此人身法极快,看来功夫也是了得!”
晁盖点了点头,慢慢把窗户关上,转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小乙,此事到此为止。记住,今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燕青面露不解之色:“可是...”
晁盖摆摆手打断他:“天色已晚,小乙,你先回去歇息。记住,今晚的一切,切莫对第三人提起。”
“哥哥,我明白!”
送走燕青后,晁盖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梁山泊的粼粼波光。
他又想起白天在聚义厅内,吴用提议调水军时,宋江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不自然。
晁盖又想起燕青,果然名不虚传。
卢府外的那一把火,他竟然能联想起这么多的事。
而且,燕青的城府还是很深的。
这件事他并没有在聚义厅内说,说明他的智慧和心机,绝非寻常人可比。
晁盖很庆幸,燕青有可能会成为他的朋友,而非敌人。
燕青走后,晁盖的心很乱。
卢府外的火是谁放的?
窗外的人影又是谁?
大名府,还是如往常一般的安静和祥和。
并没有因为,大名府的首富卢俊义被抓,而有丝毫的影响。
看来,“离开了谁地球都是转的”这句话,放到现在或古代皆准。
“铁臂膊”蔡福,是大名府的两院押劳节级,也就是监狱长。
蔡庆是大名府的小押狱,也就是刽子手。
因为爱戴一枝花,人称“一枝花”蔡庆。
在大名府,兄弟俩被称作“追魂夺命二使”。
今天,大牢内没有什么事情,蔡福回家比较早。
他住的是一套前后两进的院落,离衙门并不太远。
娶妻蔡氏,还有一名八岁的女儿,可以说是一个小康之家。
蔡福刚刚踏进家门,就闻到从厨房飘过来一阵阵饭菜的香气。
妻子蔡氏正忙着炒菜,女儿小娟正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地玩耍。
“爹爹回来啦!”
小娟欢快地扑上来,蔡福一把抱起女儿,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
“今天衙门里没什么事吧?”
蔡氏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道。
蔡福摇摇头:“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就是...”
他欲言又止,把女儿放下,
“小娟,去帮娘亲摆碗筷。”
等女儿跑开后,蔡福压低声音对妻子说:“卢俊义被关进大牢了。”
蔡氏手中的锅铲一顿:“就是那个卢大官人?他犯了什么事?”
“通匪,还杀了人。”
蔡福叹了口气。
蔡氏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可不是!谁能想到堂堂的大名府首富,竟然私通水泊梁山的贼寇,还杀了自己的大管家和夫人。”
蔡氏担忧的问道:“那肯定是要砍头了。”
“当然,只是一项通匪的罪名,便够的上砍头了。”
卢俊义砍不砍头,和他们家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们也只是随便聊聊天而已。
蔡氏感叹地说道:“唉,‘平安’二字值万金呀!”
一家三口,正在其乐融融的吃着饭。
“当当当”,忽然有人敲门。
蔡福放下碗筷,皱眉道:“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
蔡氏也有些紧张:“不会是衙门里出了什么事吧?”
“我去看看。”
蔡福起身走向大门,“哗啦啦”把门栓拉开。
门一开,却见有三个人站在门口,天已经黑了。
因此,也看不真切三个人的模样。
蔡福借着月光细看,觉得其中一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警惕地问:“三位...你们找谁?”
站在前面的那个人笑道:“蔡节级,你不认得我了?”
蔡福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觉得特别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蔡节级,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可还曾记得...沧州横海郡?”
“哎吆,柴大官人...小人,小人...”
蔡福一拍脑门,连忙躬身行礼:
“原来是柴大官人!恕小人眼拙,未能认出恩人。快请进,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