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药材此时都已备好,一齐搅和起来,只搓出三个核桃般大小的药丸来。
悟空捏着药丸看了一阵,啧啧道:“是不是有点大了呀?”
许延道:“这个嘛……你要说它是药丸吧,好像确实大了点,不过你要说它是个丸子吧,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八戒道:“就是就是,还不够我一口吃呢。”
黄风怪道:“管他呢,又不是咱们吃,他爱咋吃咋吃去。”
悟空道:“话说你们有人想吃不,我觉得有两颗也差不多了。”
黄风怪立马有些恶寒地摆摆手,“你要吃你吃,我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吃的。”
悟空将三枚药丸收在小盒内,笑呵呵道:“明日大家伙还是一块儿去吧。”
黑熊精道:“这……大师兄啊,我们就不去了吧,去了也就蹭两顿饭,还不如在这儿躺着呢。”
悟空拍拍他的肩,神秘一笑,“明天有好戏看呢。”
“什么好戏?”
“当众吃屎。”
“什么?有人要当众吃屎?那我要去!”红孩儿一脸猎奇。
黄风怪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价值观都崩塌了,“不是,你的意思是说明天不但有人要喝马尿,还有人要吃屎?”
“妈的,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
天刚破晓,那国王已设了早朝,专为差人来请东土长老。
一众人都困得要命,但又实在是太想看热闹,无奈只好早早动身。
悟空将盒子递给使者,使者喜道:“不知神僧这药何名,我等也好跟我王回话。”
悟空道:“乌金丹。”
八戒闻言就偷笑,黄风怪问道:“八戒,你笑什么?”
八戒悄声道:“你说这玩意为什么叫‘乌金丹’?”
黄风怪摇摇头,“不明白。”
“嗨,这东西是锅底灰拌的,可不就叫个‘乌金丹’么。”
那使者又问:“不知要用何物为引?”
悟空道:“药引有两类,你们任选一类就可。”
“不知这第一类是什么?”
“半空飞的老鸦屁,紧水负的鲤鱼尿,王母娘娘搽脸粉,老君炉里炼丹灰,玉皇戴破的头巾要三块,还要五根困龙须:六物煎汤送此药,你王忧病等时除。”
几个使者的表情由不解渐渐变得呆滞,“神僧啊,你跟我们闹呢吧,还是说说这第二类吧。”
“这第二类就好办了,只要将此丹配着无根之水服下就是。”
使者大喜道:“这个好取,这个好取。”
悟空奇道:“怎么见得好取?”
“神僧原来不知,我这里的无根水只要去井里或河里舀些水来,一路上不曾落地,也不曾回头,回家与人喝了,也就是了。”
悟空摆摆手,“我这无根水不同,必须是天上落下的,不曾沾地的,这才叫‘无根之水’。”
使者恍然道:“如此说就是要天下雨时,使木盆接些来用。”
“不错,正是这个意思。”
几个使者拜谢悟空,便去找国王回禀。
这国王听了使者回话,大喜道:“快请法官做法求雨。”
那法官领了旨意,却哪里有求雨的神通,只是在祭台上摆弄一阵,阵势摆的倒挺大,实则半天连点风都见不着。
国王还非要撑着病体请了师徒一众来观礼,可能也是觉着病要好了,反而看着比昨日精神了不少。
看着这法官跟个小丑一样哇哇叫个不停,老鹿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主动请缨道:“师傅,这就是个装腔作势的,还是换我上吧。”
许延也看的一阵无语,说实在的,就这法官那一套,还不如朝天轰两炮好使呢。
国王喜道:“神僧高徒还会求雨?”
老鹿笑呵呵道:“略懂,略懂。”
国王大喜道:“来人呐,把那个不中用的东西扒下来,换神僧高徒上台!”
老鹿装作不经意般轻咳两声,迈着四方步就走上台去,而之前的法官则被侍卫狠狠地揪走,两人擦肩而过,显得他气质越发神秘。
结果换他站在台上,也不正经求雨,反而是这一套那一套地唬人,像疯了一样不停地乱叫。
“呜哈!”
“莫西!”
“哇啦卡!”
许延不禁看得眉头皱起,不是……上次也没见你有这么多戏呀。
国王却不知,只以为这是高人求雨的路数,不无赞叹道:“不愧是神僧高徒,就是不一般。”
许延只得应和着笑笑,嘴角暗暗抽了抽,“没看出来啊你个老鹿,还是个表演型人格。”
比划了半天,不过好在还是中间穿插了点正经求雨的路数,不多时便风起云涌,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落。
“天呐,寡人有命也!”
国王忽然站了起来,眼里淌着泪,双臂展开,一副激动万分的样子。
“快,快给寡人接水!”
那一个个宫女嫔妃均举碗持盆,接了何止上百碗。
悟空道:“陛下,药引只要三盏就够,多了倒也不必。”
“陛下,喝我的。”
“喝我的,我先接满的。”
“陛下,我这碗好。”
……
国王摆摆手,“别争抢了,快给寡人取药来!”
悟空这时善意提醒道:“陛下,还是找个僻静地方服药为好。”
国王一愣,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听话照办,一颗乌金丹一盏甘雨,连服三枚。
这时他便觉腹中作响,如轱辘之声不绝于耳,这才明白为什么要找个僻静地方。
在净桶内连着拉了四五次,虽说仍是肌体无力,但精气神似乎已经回来了。
又用了些米粥之类,这才舒服地躺在床上,眼中含泪,只觉得这辈子似乎都没这么舒服过了。
几个妃子这才去检查净桶,堆满了说不尽的污秽之物,其内却还有个糯米饭团。
原来这病根就在此处。
这国王又用些米饭,这才换上袍服来见许延,纳头就拜。
许延也是忙将他扶起,这国王又是一通感谢,于光禄寺排宴酬谢。
八戒见状也是喜道:“哥哥啊,真有本事啊,果真是好药,药到病除啊。”
悟空笑道:“也是诸位兄弟协助之功,不消说了,且用席去。”
八戒又喊道:“诶,那国王,说的医好了要分半壁江山的,今日却怎么说?”
“这……”国王似是有些难为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沙僧笑道:“想是如今病好了,又反悔了。”
国王无奈苦笑道:“非是反悔,就是将江山尽付神僧也无不可,只是尚有一事……”
悟空道:“陛下,那时我观你有忧疾之症,可是为此事忧愁?”
国王长叹一声,“老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诸位神僧救了我性命,也就不怕诸位笑话了。”
八戒一甩衣袖,“嗨,我说你这国王老这么见外干嘛,还老觉着别人笑话你,别人压根都懒得搭理你。”
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