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圣恩像被扼住喉咙,声音嘶哑变形:“傅市长,我是无辜的...我已经和您儿子结婚了!请您成全我们!”
就在这时,张秘书身形微动,精准地挡在顾圣恩面前。
四个保镖,瞬间收拢,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将顾圣恩困在核心。
张秘书穿着一丝不苟的深色中山装,雨水在肩头溅开细密的水花。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冰冷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只是一片公事公办的冷酷。
“顾圣恩先生,闹剧结束了。”张秘书亮出一台平板,屏幕在灰暗雨幕中发出刺目的白光。
一封带着洛杉矶市政厅官方标识的加密邮件被放大。
邮件的核心附件,那张象征“爱情”与“关系”的美国结婚证书被一个巨大刺眼的红色“VoId”(无效)印章彻底覆盖。
张秘书声音清晰冰冷道:“您在美国登记注册的婚姻关系,已于今日,北京时间19点03分,正式注销。所有相关记录,已被彻底删除。”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留痕迹。”
顾圣恩喉头一哽:“我不同意!你们无权这么做!”
张秘书手腕一翻,又甩出一叠文件,纸张在暴风中“哗啦”狂响。
“需要我继续宣读你‘光辉履历’吗,顾先生?” 张秘书音调陡然拔高,眼中闪过公开处刑的残忍快意,“根据我们的详尽调查,顾先生您在海外有登记在册的性伴侣,就超过37人。”
“其中,”张秘书刻意停顿,目光扫过许鸮崽惨白的脸,“10人曾正式起诉过您的暴力行为,3人目前仍持有针对您的法庭保护令。我们是法治社会,讲事实、看证据。你刻意隐瞒欺诈,于情、于理、于法,许鸮崽先生都不该和你再有丝毫关系。”
张秘书转身将那叠文件,递向许鸮崽。
许鸮崽抬起手臂,捏住文件,没有打开。眼眶无法控制地发热酸胀,一层水雾迅速弥漫,又被冰冷雨水粗暴冲刷。
顾圣恩低声求道:“对不起...许鸮崽...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进步了,我改了...你相信我!!!”
许鸮崽胸口起伏颤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叠文件,狠狠地甩扔到顾圣恩脸上。
“啪!” 文件砸在男人脸侧,又掉进泥泞水洼。纸张四散飞溅,瞬间被浑浊的雨水浸透、污染、淹没。
许鸮崽全身冰冷到骨髓,声音轻得像叹息:“狼来了......真来了...”
“儿子,” 傅颂年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她刻意放柔音调,抚过许鸮崽潮湿的发梢,“妈妈在。他不会骚扰你了。我保证。”
顾圣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转向傅颂年,孤注一掷的喊道:\"傅市长是怕我玷污令公子,还是怕影响您竞选连任市长?姜烨找他二十多年,现在许鸮崽成抗疫英雄了,您就迫不及待来认领政绩?\"
“够了!顾圣恩!” 许鸮崽对顾圣恩低吼道,“她是我的母亲!她是来找我!”
傅颂年一把抓住许鸮崽颤抖的手腕:“上车,孩子。”
顾圣恩彻底疯狂,他猛力推搡着压制他的保镖:“放开!这是我家!你们有什么权利来我家抓人!!”
傅颂年没回头,直接向张秘书下达命令:“市里审批用地,顾岭集团,否了。”
顾圣恩身体一僵,保镖们趁机更紧的束缚他。他大吼一声:“傅市长!我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傅颂年脚步一顿,语气坚决:“人死不能复生,你给我母亲机会了吗?”
顾圣恩一愣,看到许鸮崽攥拳,跟着傅颂年坐上了车,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他语无伦次的喊道:“许鸮崽,你相信我!我不想伤害你的亲人!我没想...伤害别人...那天我去摄影展,只想见你...我只想引你出来,我没想撞进去......引发骚乱是我的错...牢我坐了,惩罚我受了...你再原谅我一次......”
“顾岭集团出口商品项目,否了。”傅颂年第二道判决落下,“砰——!”一声带上门。
“许鸮崽,不要走!!!不要走!!!”顾圣恩的声音在暴风骤雨里慢慢的变得微弱起来,“别...走...不要离开我...”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傅颂年侧脸。第三道判决落下:“顾岭的港口批文,作废。”
“我以前是坏人...我认识你后,我没碰过别人...只有你...我在变化,我不是以前的我了...” 顾圣恩死死盯着车窗后模糊的侧影,“许鸮崽!你说句话啊!!!”
傅颂年第四道判决紧随而至:“顾岭集团科技园的税收优惠,取消。”
顾圣恩猛地挣脱束缚,朝车窗奔去。鞋底狠狠碾过泥泞,泥浆像慢镜头里爆裂的黑色花朵,一朵、一朵、沉重地绽开、飞溅。踏碎水洼,激起环状的涟漪,缓慢扩散,又被新的雨箭洞穿。
“拦住他。” 傅颂年命令道。
四名身着黑色制服的保镖骤然启动。顾圣恩手臂猛地被粗暴反剪,膝盖“噗”的重重砸向地面,颌骨磕上冰冷尖锐的碎石。
许鸮崽转头刹那,傅颂年按下车窗控制键。
防弹玻璃匀速上升,像断头台的铡刀,缓缓切割两人最后的对视缝隙。
张秘书身影在车门旁微微一动,拉开车门,躬身进入。
就在这时,许鸮崽猛地推开车门。
暴雨如洪流,发出“哗——”震耳欲聋的咆哮,疯狂地灌入舒适干燥车厢。
许鸮崽,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