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来了。“顾圣恩停在许鸮崽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蜷缩在水池桌上的爱人,眼神晦暗不明。他将水杯举高:“你主动亲我一下。\"
许鸮崽沉默三秒。
“看来我的小鸟今天不听话。”顾圣恩仰头将水含进口中。
下一秒,许鸮崽下颌被手指扣住,被迫仰起脸。温热水流混合着顾圣恩强势气息强行灌入他的口腔,来不及吞咽的液体顺着唇角滑落。
\"唔!”许鸮崽被更用力地按在镜面上。顾圣恩不管不顾,紧紧堵住他唇,舌头蛮横地探入,扫过他敏感的上颚。
吻辗转,当男人放开钳制时,许鸮崽已快窒息,只能靠着镜面支撑才不会滑落。
“非要我逼你?\"顾圣恩拇指重重擦过男孩湿润的唇角,\"你就不能主动点?\"
许鸮崽喘息着,悄悄平复心跳,再抬头时,眼中已经换上刻意伪装出的温顺。
“你明天...不用上班吗?”男孩轻声问,指尖似无意地划过顾圣恩袖口,“带我出去逛逛好不好?我看庄园里种了好多老树...”
顾圣恩目光在爱人脸上逡巡,像是要看穿这具美丽皮囊下隐藏的心思。他忽然将许鸮崽打横抱起,大步走向相连的休息室。
\"安全词改了。\"顾圣恩将人扔在kingsize的大床上,俯身时阴影完全笼罩了许鸮崽身躯,\"叫'老公'。”
丝绸窗帘在夜风中轻轻摆动,窗外是苏浙地区特有的朦胧山影。
苏浙地区湿润微凉的空气渗了进来,许鸮崽眼珠缓慢转动,目光投向窗外群山暗影。
啾啾啾·····
啾啾啾··…·
恍惚中,他听到了鸟叫声,遥远而密集,在他混沌的脑海里回响。
“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顾圣恩掰他的脸。
“做你的,”许鸮崽倔强偏过头,“看绿色,洗眼睛。”
“我让你看我!”
\"我的视力不好!我要看绿色!”
\"外面天黑了,没有绿色。你看着我!\"
“不看!”许鸮崽突然提高了声音,眼中泛起真实的委屈,“顾圣恩,我都求你了,你还这样!\"
顾圣恩身体明显僵住了。他眼中翻涌的欲望突然被某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你怎么又叫我名字?又叫全名...“他俯身贴近许鸮崽的耳畔,“说你喜欢我,宝贝。\"
许鸮崽咬紧下唇,拒绝回应。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让他无力继续这场表演。
顾圣恩慌乱地撑起身子:“宝贝,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喜欢你。”
许鸮崽依旧不看他。
“怎么了,宝贝?你不是原谅我了?发生了什么事?”
许鸮崽不说话。
顾圣恩慌了神:“宝贝,你说话,怎么了?”
许鸮崽闭上眼睛,像一具没有生命的玩偶,彻底切断了所有互动。
顾圣恩立刻弹跳起来,给许鸮崽穿上出门的衣服,语气轻快道:“只要你高兴,我不碰你了。你现在想去看绿色,走。”
许鸮崽睁开眼:“你又发什么疯?\"
“你不和我互动,连个眼神都没有。“顾圣恩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就我一个人...没劲。”
“我看你干他们的时候,挺带劲的。”许鸮崽冷笑。
顾圣恩嘟囔道:“我那时候看的是你。”
“鬼才信。”
“左边瞳孔散大是你,右边的是其他人格。”顾圣恩摸了摸许鸮崽的眼角,“我看着左侧的眼睛,和你做。我只在你同步上线时,和你的身体发生关系。就像你在微量乙醚下感一样,无法控制身体,无法说话,却能看到我、感受我。”
许鸮崽一股酸涩翻上心头,好像胸口那块巨石突然间裂了一条缝隙,他咬紧牙关道:“别解释了。”
可他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看向男人的手指。
破裂的、受伤的、丑陋又迷人的手指。
顾圣恩抓住机会,继续解释道:“当时,我看你小鸟眼睛哭的那么伤心,更带劲了。”
许鸮崽心头一哽:“别说了!”
“一人除外。你交权给另我的副本。我对他火气比较大。我直接把他干翻了。”顾圣恩抬抬眉毛,“你心里的那个我,比我善良。我可舍不得把你给别人。”
顾圣恩对许鸮崽勾了勾嘴角:“追不到就抢,抢不到我就把你抓起来,抓起来还不听话我就...”
顾圣恩手臂将许鸮崽箍在怀里:“求你,求你爱我,求你再可怜可怜我。”
窗外,夜风卷着山雾拍打玻璃,潮湿渗进房间。
许鸮崽指尖掐进顾圣恩衬衫,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你有什么好可怜的?”
房间里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
顾圣恩轻声问:“你和我在一起,很辛苦,是不是?”
许鸮崽没回答,目光越过顾圣恩的肩膀,落在窗外那棵香樟树上。月光把树影投在墙上,枝叶摇曳。
顾圣恩忽然低笑了一声,手指抚上他的后颈,轻轻摩挲:“你马上就会解脱了。”
许鸮崽睫毛猛地一颤,缓缓转回视线。
“……?”
“我得绝症了,许鸮崽。”
空气凝固一秒。
许鸮崽眼睛睁大,语速很急:“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那个医院诊断的?给我看报告!”
“你马上就可以开香槟了。宝贝。”
许鸮崽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他猛地抓住顾圣恩手腕:“你是不是骗我?顾圣恩,你说实话!你有这些使不完的牛劲,你哪里像病了?!你骗我,对不对?!”
顾圣恩没动,任由他抓着,甚至微微低头,凑近他的耳边:“我要走了,宝贝。”
许鸮崽指尖开始发抖,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烫。他死死盯着顾圣恩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丝谎言的痕迹,可是没有。
“你胡说!”许鸮崽大喊一声,“你身体比谁都好!!!你弄了我一个月,你和我说你病了?!你胡说!”
“抓住最后的时间,我贪得无厌了。抱歉。”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香樟树的影子在墙上疯狂摇晃。
顾圣恩看着他,忽然笑了,伸手抚上他的脸,拇指轻轻蹭过对方微微湿润的眼角:“别难过,宝贝。香槟是庆祝。庆祝你自由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