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网游动漫 > 超硬核解读资治通鉴 > 第1042章 世祖文皇帝下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陈纪三,从公元563年(癸未年)到公元566年(丙戌年),共四年。

天嘉四年(公元563年,癸未年)

春天,正月的时候,北齐让太子少傅魏收兼任尚书右仆射。当时北齐皇帝整天醉生梦死,把朝廷事务都一股脑儿交给侍中高元海。这高元海这人没啥格调,皇帝也不太瞧得起他。魏收呢,名气一直很大,所以就启用了他。但这魏收胆子小,还爱躲事儿,没过多久就因为纵容不法被撤职除名了。兖州刺史毕义云给高元海写了封信,聊了聊当下局势。结果高元海进宫的时候,不小心把信给弄丢了。给事中李孝贞捡到信后就上奏给皇帝,皇帝从此就疏远高元海了。还让李孝贞兼任中书舍人,把毕义云召回朝廷。和士开又在皇帝面前说高元海坏话,皇帝气得用马鞭抽了高元海六十下,骂道:“你以前教唆我造反,让弟弟反哥哥,这多不地道啊!还想用邺城的兵对抗并州,简直没脑子!”然后就把高元海打发去当兖州刺史了。

甲申日,周迪的部队崩了,他自己撒丫子翻过岭,跑到晋安投靠陈宝应去了。官军拿下临川,把周迪的老婆孩子都抓住了。陈宝应给周迪提供兵力支持,留异也派他儿子留忠臣跟着。

虞寄给陈宝应写了封信,从十个方面劝他:“自从老天爷不待见梁朝,各路英雄纷纷冒头,都觉得自己能得天下。但最后收拾烂摊子、让天下太平的,是陈氏啊。这难道不是天意嘛,只有老天爷能决定这些!这是第一点。像王琳那么牛,侯瑱也挺厉害,进能在中原搅和,和天下诸侯争高低,退能在江南横着走,割据一方。但要么派一支军队,要么靠一个谋士,王琳就凉凉了,跑到国外去;侯瑱也服软了,向朝廷低头。这也是老天爷显威,给咱除掉祸患。这是第二点。现在将军您身份尊贵,又是皇亲国戚,手下还有东南那么多兵,要是一心向朝廷尽忠,帮朝廷出力,那功劳不得比窦融还大,得到的恩宠超过吴芮,到时候封个大官,割据一方当大王,不香嘛!这是第三点。朝廷大人有大量,不记仇,用人也宽厚。像余孝顷、潘纯陀、李孝钦、欧阳頠这些人,都当成自己人,委以重任。将军您又没张绣那么大过错,也不像毕谌那样犯罪,还担心啥危险,怕啥得不到富贵呢!这是第四点。现在北周和北齐关系挺好,边境没啥事儿,他们要是一起发兵,那可是分分钟的事儿。现在可不是刘邦项羽争天下,也不是楚国赵国搞联盟那时候了,您还想悠闲地坐着,学周文王,这不现实啊!这是第五点。留将军在那旮旯一直不安分,还老打败仗,名声和实力都不行了,胆气也没了。他手下那些将领也是墙头草,只认钱,谁能穿好盔甲,拿着武器,往前冲,不顾死活当先锋呢!这是第六点。将军您再强,能强过侯景?您手下人再多,能比王琳多?当年武皇灭了侯景,现在皇上又打败王琳,这都是老天爷安排的,人力可比不了。而且打完仗后,老百姓都不想再折腾了,谁还愿意扔下祖坟、老婆孩子,冒着生命危险,跟着您在刀口上舔血呢!这是第七点。看看以前那些人,子阳、季孟,一个接一个地倒台;馀善、右渠,也都很快就凉了。天命难违啊,靠着山川险要也没用。您就那几个郡,想对抗天下的军队,用诸侯的资本抗拒天子的命令,这强弱、顺逆,能比嘛!这是第八点。不是自己人,心思肯定不一样。连自己亲人都不爱的人,能对别人好嘛!留将军拿着国家给的爵位,儿子还娶了公主,都能不顾亲情,背叛明君自己单干,等他倒霉的时候,能和您同甘共苦,不背叛您?等您这边耗得差不多了,有人怕被惩罚,又想拿赏赐,肯定会像韩、智在晋阳那样算计,出现张、陈在井陉那种情况。这是第九点。北方的军队跑这么老远来打仗,那气势可挡不住。您在自己地盘上打仗,大家都想着后路。人家人多您人少,将领也比不上人家。师出无名,又没找着机会就出兵,这么干,咋看都不划算啊!这是第十点。我给将军您出个主意,最好和留氏断绝关系,把儿子送去当人质,放下武器,乖乖听朝廷的话。现在朝廷需要藩王,皇子们还小,只要是皇室宗亲,都能得到重用。就凭将军您的地盘、才能、名气和势力,要是能好好当个藩王,向朝廷称臣,那功业可比刘泽强多了!我对朝廷感恩,忍不住就说多了,就算您要砍我脑袋,我也心甘情愿。”陈宝应看完信,气得冒烟。有人跟陈宝应说:“虞公病得越来越严重了,说的话好多都不靠谱。”陈宝应这才稍微消了点气,也因为虞寄在老百姓那儿声望高,所以就先饶了他。

北周的梁躁公侯莫陈崇跟着北周皇帝去原州。皇帝晚上突然回长安,大家都觉得挺奇怪。侯莫陈崇就跟亲近的人说:“我听算命的讲,晋公今年运气不好,皇上突然连夜回去,估计是晋公死了。”结果这话被人告发了。乙酉日,皇帝把各位大臣叫到大德殿,当面指责侯莫陈崇,侯莫陈崇吓得赶紧认错。当天晚上,冢宰宇文护派人到侯莫陈崇家,逼着他自杀了,葬礼还是按正常规格办的。

壬辰日,任命高州刺史黄法为南徐州刺史,临川太守周敷为南豫州刺史。

北周皇帝让司宪大夫拓跋迪制定《大律》十五篇。二月庚子日,颁布实行。里面规定的刑罚有:一是杖刑,从十五下到五十下;二是鞭刑,从六十下到一百下;三是徒刑,从一年到五年;四是流刑,流放距离从二千五百里到四千五百里;五是死刑,包括吊死、绞死、斩首、砍头示众、车裂,总共二十五等。

庚戌日,任命司空、南徐州刺史侯安都为江州刺史。辛酉日,北周下诏:“大冢宰晋国公,是皇帝的亲哥哥,又是首辅大臣,从今以后,诏书和各部门公文,都不许提他的名字。”宇文护上表坚决推辞。

三月乙丑朔日,发生了日食。

北齐下诏让司空斛律光率领两万步兵和骑兵,在轵关修筑勋常城,接着又修了二百里长城,设置十二个军事据点。

丙戌日,北齐任命兼尚书右仆射赵彦深为左仆射。

夏天,四月乙未日,北周任命柱国达奚武为太保。

北周皇帝打算去学校视察,让太傅燕国公于谨当“三老”。于谨上表坚决推辞,皇帝没答应,还赐给他延年杖。戊午日,皇帝到太学。于谨进门的时候,皇帝在门和屏风之间迎接下拜,于谨回礼。有关部门在厅堂中间给“三老”设座,面向南方。太师宇文护走上台阶,摆好桌子。于谨入座,靠着桌子面向南坐着。大司马豆卢宁走上台阶,帮于谨整理鞋子。皇帝走上台阶,站在画有斧形图案的屏风前,面向西。有关部门送上食物,皇帝跪着摆放盛酱的豆和其他餐具,还亲自为于谨切割食物。于谨吃完后,皇帝又亲自跪着递上酒杯请他漱口。吃完撤下餐具后,皇帝面向北站着,向于谨请教治国之道。

于谨起身,站在席子后面回答说:“木头用墨线量过就直了,君主听从劝谏就圣明了。英明的君主虚心接受劝谏,知道自己的得失,天下就能太平。”又说:“宁可没粮食,没兵器,诚信不能丢,希望陛下坚守诚信别犯错。”还说:“有功就赏,有罪就罚,这样做好事的人会越来越多,做坏事的人就不敢干了。”还说:“言行是立身的根本,希望陛下说话前多想想,做事前多考虑,别犯错。天子的错,就像日食月食,大家都看得见,希望陛下小心点。”皇帝拜了两次,接受教诲,于谨回礼。仪式结束后就离开了。

【内核解读】

这段记载集中展现了南北朝后期(公元563年)周、齐、陈三国的政治博弈与社会风貌,字里行间暗藏着政权兴衰的密码,也折射出乱世中个体命运与时代洪流的交织。

权力游戏:帝王猜忌与权臣挣扎

北齐的政局堪称“荒诞剧”的缩影。齐主高湛终日酣饮,将朝事委于侍中高元海,却又因对方“庸俗”而轻视;启用名儒魏收,却嫌其“畏懦避事”,最终以“阿纵”罪名除名。这种用人上的摇摆,本质是皇权对权臣的提防——既需依赖官僚体系维持统治,又恐惧大臣权力坐大。高元海被李孝贞揭发、遭和士开构陷,最终因“教帝反兄”的旧账被鞭笞外放,更是赤裸裸的权力清算:帝王的恩宠从不是永久凭证,昔日“从龙之功”随时可能变成“反噬之罪”。

北周则上演了另一出权力悲剧。侯莫陈崇因一句随口猜测宇文护“不利”的流言,便被周主召见追责,当夜遭宇文护逼令自杀。这一事件暴露出北周“帝弱臣强”的畸形格局:宇文护以“大冢宰”身份垄断朝政,连皇帝都需通过“诏诰不称公名”来强化其权威,而宗室与大臣稍有不慎便可能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侯莫陈崇之死,与其说是因“谣言”获罪,不如说是权臣对潜在威胁的预防性清洗。

割据困局:地方势力的挣扎与清醒者的警示

南方陈朝的割据势力则在“顺逆”之间面临抉择。周迪兵败投奔陈宝应,留异遣子相助,试图依托闽越之地对抗陈朝中央。而虞寄的“十谏”堪称乱世生存指南,句句戳中割据者的致命弱点:

--从天命论否定“自立”的合理性,强调陈朝“四海乐推”的正统性;

--以王琳、侯瑱的覆灭为例,点破“强弱非人力可抗”的现实;

--直指留异等盟友“狼顾一隅”“唯利是视”的不可靠;

--警示“以数郡当天下之兵”的实力悬殊与“民皆厌乱”的人心向背。

虞寄的清醒与陈宝应的偏执形成鲜明对比——后者既贪恋割据之利,又高估自身实力,最终难逃覆灭命运。这也印证了乱世中“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生存法则:在大一统趋势下,依附正统远比割据自保更具生命力。

制度与礼仪:权力合法性的构建

北周在这一时期的制度建设值得关注。拓跋迪编纂《大律》,明确杖、鞭、徒、流、死五级刑罚及二十五等细化标准,既是规范社会秩序的需要,更是通过“法治”强化中央权威的手段。法律的统一与严苛,本质是在分裂时代用制度凝聚统治力量。

而周主“视学尊三老”的礼仪,则是另一种合法性构建。皇帝对太傅于谨行“迎拜”“袒割”“跪授爵”之礼,于谨以“纳谏”“守信”“赏罚”“慎行”四事劝诫,看似是儒家“尊师重道”的表演,实则是通过礼制向天下宣告:北周政权不仅有军事力量,更有文化正统性与治理理念。这种“以礼治国”的姿态,既是对中原文化传统的认同,也是借助儒家伦理巩固统治合法性的策略——在鲜卑政权统治中原的背景下,文化认同远比武力征服更能赢得人心。

结语:乱世中的生存逻辑

这段历史的核心矛盾,是“分裂”与“统一”的角力、“权斗”与“治理”的失衡、“野心”与“清醒”的博弈。北齐的混乱、北周的集权、陈朝的整合,本质上都是在探索乱世中的生存路径。无论是帝王的猜忌、权臣的专断,还是割据者的挣扎、清醒者的谏言,最终都指向一个趋势:历经长期分裂后,制度重建、文化认同与权力集中成为时代必然,而顺应这一趋势的政权,终将在历史角逐中占据优势。这段记载也让我们看到:乱世之中,个体的命运或许无常,但历史的走向,始终藏在每一次权力抉择与制度构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