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叮嘱了半宿一点用没有!
丁宝昌也顾不上巴结了,赶紧去阻止刘凤君,别话匣子打开了啥话都往出突突,把人全得罪完了!
这边李文国支棱耳朵听三个中老年聊天,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窦局长的儿子,正在跟他表妹黄晓盈处对象!!!
李文国的眼睛有点直!
他想起来了,那个公安,老五天天挂在嘴边,喊窦哥窦哥的那个,他还以喊的豆哥呢,居然是窦局长的儿子?他跟晓盈成一对了?
这么亲近的关系他怎么早没发现?便宜全让老五那个醋酸瘪犊子占了!
老爷子背着手溜达过来,看见这孙子在那抓耳挠腮的,顿时就不顺眼了,扯着脖领子把他拽出人堆。
“爷爷爷,松手快松手……”
老爷子老胳膊老腿的,李文国也不敢挣扎,“拽我干啥,我有正事儿!”
“啥正事,你也插不上话你杵那干啥,眼里一点活没有,泔水桶满了,赶紧去倒喽!”
李文国不敢相信,这么关键的时刻,他爷居然还在惦记泔水桶,有那功夫惦记惦记他这个大孙子不行吗!
李文国环住他爷的肩膀,用两根手指头代表视线,射向窦局长。
“爷,看见没有,那是交通局的一把手!那么多人谁不能去倒泔水桶,可只有我能借上窦局长的光啊!爷你放过我吧……”
老爷子挥开他,也用两根手指头代表视线,射向那边的丁宝昌。
“看见没有,那个是你大舅妈的妹夫,这货在香河县有点能耐,正奔着县委书记使劲儿呢,他要跟你抢资源,你还不去把他干掉。”
李文国:“……”啥玩意??想当县委书记?!
眼珠子包金了啊,前路一片辉煌……
县委书记那可是真正的领导班底,人脉能力,战略眼光,城府政绩缺一不可,是啥人都能当上的吗?做梦他都不敢这么做。
老爷子:“……”我编的,你就琢磨吧。
“别跟个苍蝇似的围着客人转,多烦人,赶紧去把泔水桶倒喽,这个活适合你。完事你再跟未来的县委书记交流交流,说不定臭味相投呢。”
李文国:“……”是不是埋汰得有点太直接了?他是那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吗?
老爷子:“……”你要有那好玩意,还至于被赶出家门吗?
“你这么爱巴结,赶紧放过王楚红,再娶个有能耐的媳妇不就完了?”
李文国人裂了,你们跟王楚红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还说这话!
老爷子:跟她还行,跟你不太行,主要是为了铲除你。
李文国:“……”仕途坎坷,跟家人的不支持有很大关系。
老爷子根本不给他献殷勤的机会,揪着人给带走了。
李文国被撵走了,丁宝昌终于挤过来了。
不过,还没等他插上嘴,新娘子就到了。
先过来的是新娘子带来的陪嫁。
镶镜面的大衣柜,高低柜、落地衣架,都是当下时兴的款式。另外冬夏四套被褥、衣服,日常用的搪瓷盆,暖壶……
拉东西的车装得满满登登。
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都惊叹于新娘家的大方。
罗大娘心里都要酸死了,跟昨天配对的几个妇女嘀咕,“不用说了,这新娘子绝对有大病!”
来凑热闹的徐满江和花生,正拔脖子瞅热闹呢,听了这话,抓了把土,扬在了罗大娘脑袋上!
罗大娘气得跳脚,“啊呸呸,两个小比崽子,给老娘站住!”
徐满江和花生拔腿就跑,罗大娘气得嗷嗷叫,不过这会儿鞭炮声噼里啪啦的,还有小孩在四周活蹦乱跳,倒没人注意到他们。
罗大娘被两个大小伙子溜了好几圈,听见那边有人喊“新娘子来了”,赶紧扶墙站住,垫脚往前边看。
新娘子穿着一身粉色的婚纱,她一出现,周围的女人和小孩就发出了惊艳的呼声!
这样的装扮显然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现在大多数人家结婚,好一点的穿红色套裙,或者的确良连衣裙,没啥钱的就穿70年代人人都穿得一身军绿戴红花。
显然新娘家里的条件的确不错。
新娘子也长得白白净净,盘着发髻,戴着粉色的头花,上面还有颤颤巍巍的珠珠。身上沾了许多彩色的金纸,在太阳下发着光。
这样的装扮在孩子眼里等同于“仙女”,小不点们全都兴奋得不行。
黄晓毅穿着白衬衫,胸前带着红花,新理的头发别提多精神了,两人站在一处郎才女貌。
人群里,李文国看着新娘子的排场,跟旁边的人打听新娘子家里干啥的。
看这陪送,要么家里是独女,要么家庭不一般,疼姑娘到这个地步的真不多。
老爷子:“……”县委书记研究明白了吗,又研究上表弟媳妇了,不够你忙活的。
那边跟罗大娘嚼舌根的几个妇女也在嘀咕,“也没嘴歪眼斜啊。”
罗大娘还在打扫头发里的土,看见那么多陪嫁都快嫉妒地抽抽了,不满地撇嘴,“那肯定不能生,还有羊癫疯,这玩意都看不出来!”
黄晓盈皱着眉头回过头,叉起腰,“你说啥?”
罗大娘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刚才光顾着看新娘子了,没注意黄晓盈就在她前边……
她有点怕这个小辣椒,“我啥也没说!”
“哼,再敢说我嫂子的坏话试试!!”
窦彦民看她这小模样,嘴角不自觉的弯起来。
黄晓盈发现他看自己,嗔笑道:“你看我干嘛!看新娘子啊!”
窦彦民说道:“等咱们结婚,你也穿这样的婚纱,好看!”
黄晓盈有点难为情,“还早呢!说这干啥……”
说是不那么快结婚,可恋人一旦坠入爱河了,就会不由自主地畅想以后的事,比如结婚的时候婚礼要怎么办,两人的小窝要怎么布置,将来生孩子了叫啥名。
窦彦民眼睛看向新娘子那边,手却偷偷勾住黄晓盈的手,嘴角的笑根本压不住。
一对新人从面前走过,新娘额前刘海做的卷卷被风吹起,露出了额头上,靠近发际线的一条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