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在对视中。
顾念心脏疯跳,甚至在想——
他是不是快要死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幸福。
巨大的喜悦像是烟花那样包裹住顾念,轰鸣声震得脑中一片空白,耳鸣持续了很久才停下。
姜清黎给他擦掉眼泪,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好笑地问:“你就没话要跟我说吗?”
话音落下,顾念紧紧抱着她的腰,哽咽着说:“姐姐,不要离婚……”
“我们念念真是只笨兔子。”姜清黎捏着他的脸,揉面团一样,笑得有点坏,“登记的时候系统不是发过提示了?婚后一年不能离婚。”
顾念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姜清黎之前的话都是在骗自己。
他退开一点距离,红着眼眶,有点委屈地看着对方,小声说:“以后……也不要离婚。”
“可以。”姜清黎点头,在对方笑出来之前又说,“有三个条件。”
顾念保证道:“姐姐提一百个我也答应!”
姜清黎说:“受伤了要告诉我,问你什么要诚实回答,还有……”
“还有什么?”顾念趴在床沿,像一只等着主人命令的小狗,湿漉漉的粉眸满是紧张,“姐姐,告诉我吧,无论是什么,我一定努力做到。”
姜清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朝他伸手:“还有糖吗?”
“啊,有。”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顾念连忙从口袋里翻出糖,撕开包装,双手捧着递过去。
还补充道:“这个没有镇定剂的,姐姐。”
硬糖入口,姜清黎尝到清新的青苹果味。
记忆里,她第一次给顾念的糖,就是这个味道。
姜清黎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低头,唇瓣覆上他的唇。
甜味在唇齿间交换,融化,将他心中的空洞一寸寸填满。
炽热呼吸交融间,顾念听见姜清黎向他提出最后一个条件——
“要一直爱我。”
顾念眼前又模糊起来。
真是奇怪。
以前受过那么重的伤,有多少次都快死了,可是他从来没有哭过。
但是在姜清黎面前,感受到她的爱,他却止不住眼泪。
摸索到她的手指十指相扣,像是要紧紧缠绕她一样用力。
顾念仰着脸,如同虔诚的信徒般,恳切又语无伦次地承诺:“我一直爱你,一直爱你……在死之前都会一直爱你。”
姜清黎的眼圈泛起红,她亲吻小兔子的唇,用行动回应他。
窗外,月亮高悬,月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
……
不知过了多久,糖已经融化得无影无踪,姜清黎喉咙里溢出抵抗的声音,抬手将人推开。
顾念不明所以地抬眼:“怎么了,姐姐?”
“我饿了。”姜清黎脸颊满是红,抬手擦了一下微肿的唇瓣。
亲昏了头的顾念这会终于想起来,她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他满脸愧疚,连忙起身往外走。
姜清黎叫住他:“你去哪?”
“去给姐姐弄点吃的,姐姐想吃什么?”
顾念抬手在空中划了一道,空间裂开缝隙,对面是家里的厨房,隐约看见尹诺背对着他们,在橱柜前整理餐具。
“等等等等——”姜清黎连忙叫停,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红着脸提醒,“你这个样子,不太合适吧?”
顾念低头看了眼,手指一抖,空间裂隙消失。
少年那张本来就红透的脸更是通红,支支吾吾道:“对、对不起……姐姐等我一会好不好?好了我就去做饭……”
“没事。”姜清黎看了眼终端,说,“镜说给我们准备了晚饭。”
顾念:“……”
狐狸精不是在弄什么演唱会吗?怎么消息这么灵通?大房瘾又加重了。
还有,姜佑臣也太没用了,这都拦不住,难怪几年前狐狸精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跟姐姐恋爱。
虽然没能亲手给姜清黎做饭很遗憾,但顾念现在也不方便,怕她饿肚子,闷闷应了,心里想着下次不能把机会让给百里镜。
等了几分钟,顾念恢复如常,姜清黎给百里镜发了消息。
她本来以为对方是让护士准备,但推开门的却是百里镜。
身后,还跟着姜佑臣。
陈密在最后跟进来,手里抱着花:“姜小姐,这是谢观棋谢小姐送的花,检查过了,很安全。”
姜清黎指了指角落里的花瓶:“麻烦你帮我放进去吧,谢谢啦。”
陈密照做。
进了病房,百里镜将给顾念的那一份放茶几上,然后亲自给姜清黎布菜。
三菜一汤都是他亲手做的,是姜清黎喜欢吃的,色香味俱全。
顾念掀开饭盒一看,发现他的那份是家里厨师做的,而且全是他讨厌的菜。
少年嘴角微抽,咬牙道:“谢谢百里叔叔,还是你有经验,姐姐确实累了。”
百里镜正取出碗筷递给姜清黎,含笑说:“小顾,你最近火气大,多喝点丝瓜汤,清热下火。”
顾念:“……”
姜清黎低头,假装听不见。
端水的秘诀之一是兽夫有小小口角的时候,千万不能开口。
她低头吃饭,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营造出一种自己很忙的景象。
吃过晚饭,百里镜收拾碗筷去洗水果。
姜清黎那种被人看的感觉更强烈了。
她侧眸看去,姜佑臣却没有在看她,而是低头回终端消息。
她盯着对方看了几秒,后者好似也察觉到这一点,微微偏头,好像在刻意避她,却没有起身离开。
姜清黎忽然开口:“姜佑臣,你怎么了?”
姜佑臣动作猛地一僵。
姜清黎说:“你的脸色好差,你生病了?”
摆弄着花,实则偷听的陈密急坏了。
告诉她,告诉她是为了她才精神力过度啊!
但很可惜,姜佑臣嘴唇动了动,闷闷说了两个字:“……没有。”
姜清黎不信:“你过来,我看看什么情况。”
现在没人给他做疗愈,姜清黎有种医生对病人的责任心。
吃着晚饭的顾念冷哼了声。
床边站着的百里镜看向青年,温声说:“佑臣,哪里不舒服?正好在医院,我陪你看看。”
姜佑臣站起身,还没动作,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打断所有人的动作。
门外,浑身漆黑的青年眉目冷峻,一双金色竖瞳紧紧盯着病床上还关心着其他人的女孩。
夜临渊咬牙,冷冷开口:“姜清黎,今天周一。”
角落里插花的陈密:“……”
这地方好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