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分不清轻重,只是一时有点难以接受,但也不是圣母心态,只是从小被褚宛压榨习惯了,很不喜欢那种被人做局的感受,也就不愿意这么对别人。
可是小锦和姐姐还身不由己,这性命攸关的大事只有他们能帮忙,否则还不知道要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待多久,没有希望的一日比一日难捱。
连他们也不敢保证现在的小锦还活着,多拖一日就有一日的危险,时间不等人。
看她面色没有刚才拧巴了,张清焕才透过内后视镜无声扬唇,“想通了?”
褚柚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我本来就想得通,就是自己别扭而已。”
他面上倒没有一丝不耐烦,“说明你心地本善,自己经历过不公平的待遇,却从来不想把这个待遇用在别人身上。”
“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的,我们只是设了个局而已,至于对方上不上套还得看她自己,我们也不能逼着她耍手段不是?”
“蓝悦和寒月如果就是不甘心,就是想要你身败名裂,那也是他们自己先动了恶念,有什么样的下场也怪不得别人。”
他这么一开解,褚柚心里好受多了,“我看着她们不是善罢甘休的性子。”
“所以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张清焕理所应当地说,“人总要吃够了亏才知道后悔。”
他不知道怎么的,话题一转转到了俞堰身上,“就像俞总,他不就是不懂得珍惜你,现在才后悔莫及的?”
“你不愿意给他机会,他总要为难你几次才能心里接受这件事,慢慢淡忘掉。”
褚柚不懂他为什么要提俞堰,但终归有些不高兴,“我跟他之前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也不用觉得可以分析清楚。”
张清焕碰了他她一个不算友善的冷脸,不在意地轻笑一声,“俞总这些天对褚氏出奇的关注,那是圈子里的人都有目共睹的,褚总也为这个事没少在众人面前内涵他,这也不是我一个人信口雌黄的。”
她不痛快地皱眉,“你到底在试探什么?”
到底是谁在外面造谣这些,之前造谣她被俞堰瞧不上,现在又造谣她瞧不上俞堰,嘴那么碎,怎么不到俞堰面前去说?
真是闲得没事干了,一天天的尽喜欢脑补传播那些没有根据的猜测,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生怕没点谈资活着就没劲了。
她向来不愿意谈俞堰,张清焕私心里还以为多少有点恨他,或者是憋着那口气,等着他后悔,眼下看来却是他误解了。
也不好再试探下去,只装作听不懂她的火气,“别多想,我就是这两天听了一耳朵,随口说给你听听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褚柚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又不好直白地说,只能闷闷地应了一声,“怎么那么多喜欢嚼舌根的人。”
张清焕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你好像很在意别人对俞堰的评价。”
其实圈子里这样那样添油加醋的事太多了,一夜过来什么样的传闻都有,不过就是单个八卦闲聊,根本也没人当真。
但是她好像格外认真,那些人说俞堰比说她自己还要气愤,他再迟钝也看出来她跟俞堰之间的关系不一般,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样分崩离析。
心头略过一丝烦躁,面上却十分温和,“俞堰毕竟是京都第一世家的掌权人,从来也没有过什么传闻,那些人难免的会添油加醋,你不用担心会败坏他的名声,没有谁真的敢撞到他手上。”
“倒是你自己,别轻易的在人前太过维护他,免得那些人像嗅到腥味的猫一样,无休无止地烦人。”
他说的这些道理褚柚怎么可能不懂,压下心头的不快,“俞堰不会把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我就更没有必要替他操心了。”
两个人一路无话,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不欢而散。
褚柚站在公寓大门外,看着张清焕的车没有停留地驶入车流中,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又有些愤懑。
“什么意思啊……”她小声嘟囔一声,夹着脾气转身向自己家那栋楼走去。
明明就是他自己提出来,而且说话的语调并不和善,还夹杂着一些试探,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察觉到了,自然会有些不痛快。
但是他怎么也有脾气了?没有顺着他的大少爷脾气吗?
懒得再多想,回去洗了个澡,等出来时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擦头发的时候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俞堰,不禁有些怯懦了。
现在这样的关系,总觉得特别对不起他,很多时候连跟他说话都十分歉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愧疚。
一个错神的功夫,电话自己挂断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正要放下手机又响了起来,像是逼着她一定要接起来一样。
褚柚犹豫了一刻,结了起来,“喂。”
俞堰语气比以往低沉了许多,但还是听得出来刻意温和,“连我的电话也不想接了吗?”
“没有……”她不擅长说谎,说了一半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只能支支吾吾的含糊过去。
好在他并没有追根究底,像没有看出来她的窘迫,“明天要参加刺绣比赛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明天的比赛闻名于世,很多国内外的人都会涌现过来观看,你的绣技在年轻一辈你算是翘楚,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褚柚咬了咬唇,“我知道的。”
俞堰接着叮嘱,“自己用的东西随身带好了,不要让别人有可乘之机,比赛分两场比试,一场是所有人根据出的题目现场比拼绣技,胜出的人就可以参加第二场比试,也就是拿出自己最满意的绣品给评委评选。”
“我会派人看着蓝悦的,只要你自己小心谨慎一点,她不会影响到你的,大可以放心。”
“不用看着她。”褚柚不习惯他把自己当个孩子一样事事叮嘱上心,又怕他误会自己不愿意接受他的好心,遂说得清楚明白,“我就等着她自掘坟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