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凤舞情仇录 > 第2章 沈御史突访探虚实桃花酥藏迷魂药春桃受辱露破绽暗格钥匙藏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2章 沈御史突访探虚实桃花酥藏迷魂药春桃受辱露破绽暗格钥匙藏

第二章:药香与试探

玉佩的烫意退去时,我正站在李婉儿的妆镜前。

春桃的手指悬在发间,木梳卡在打结的发丝里。镜中的脸泛着菜色,眼下乌青深得像被人打了一拳——想来是昨夜被我占了身子,没歇好。

“磨蹭什么?”李婉儿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带着晨起的慵懒,“沈御史的帖子送到了,午时要过府拜访,你还不给我上妆?”

我的心猛地一跳。

沈御史。

那个暗线御史,竟要主动上门?

指尖攥着木梳,齿尖硌得掌心生疼。我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模仿着春桃的语调应道:“来了,小姐。”

打开妆奁的瞬间,脂粉香扑了满脸。最上层的螺钿盒里,放着支赤金点翠步摇,凤凰嘴里衔着的明珠,比我爹留下的那支珍珠钗亮十倍。那是去年秋闱,李婉儿的哥哥考中举人时,李尚书赏的。

“用那盒新到的胭脂。”李婉儿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翻着本《女诫》,书页却倒着拿,“听说沈御史最喜素雅,别弄成个猴屁股。”

我捏起那盒胭脂,指腹蹭过瓷盒上的缠枝纹——这手艺,是苏家旧宅隔壁的王匠人的手法。王匠人去年冬天冻死在了街头,只因李尚书强占了他的铺面,还诬陷他偷了府里的银器。

“小姐,”我蘸了点胭脂,往她颊上轻扫,“沈御史位高权重,怎会突然拜访?”

她眼尾的余光扫过镜中的我,嘴角勾着笑,却没达眼底:“还不是为了科举的事?听说他查了几个小官,就以为能掀翻这天?”

胭脂的甜香混着她发间的龙涎香,腻得人发晕。我垂下眼,看着她颈间的璎珞——那上面的红宝石,是去年她“借”我的生辰礼,说戴几日就还,至今没见踪影。

“那……小姐要小心些。”我故意说得吞吞吐吐,像春桃那样,话只敢说一半。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春桃,你最近胆子大了不少。”

我疼得皱眉,却不敢挣扎——春桃的手腕细得像根芦苇,经不起折腾。

“奴婢……奴婢只是怕小姐吃亏。”我垂下眼,看着她袖口露出的玉镯,那玉上的裂痕,是我替她挡管家的棍子时磕的。当时她抱着我哭,说这镯子是她母亲的遗物,比命还重。

如今想来,她的眼泪,比胭脂还廉价。

“放开她吧。”门外传来个苍老的声音,是李府的管家王伯,“小姐,沈御史的轿子快到门口了。”

李婉儿松开手,我的手腕上立刻红了一圈。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帕子上绣的并蒂莲,针脚歪歪扭扭——是她后来自己仿的,总学不像我绣的饱满。

“王伯,”她站起身,珠钗上的流苏晃得人眼晕,“烟雨楼的事,安排好了?”

王伯佝偻着背,声音压得极低:“放心,都按尚书大人的意思办,换了间临水的雅间,窗户能直接跳上船。”

我的心沉了沉。

临水雅间,能跳上船。

这是要做两手准备,成了就交易,败了就跑路?

“沈御史那边呢?”李婉儿走到门口,又回头问了句,珠钗上的珍珠在晨光里闪了闪。

“已经让人去‘招呼’了,”王伯的声音带着阴恻恻的笑,“保证他午时过来,脑子是懵的。”

我捏着胭脂盒的手猛地收紧,指甲掐进了盒盖的花纹里。

他们要对沈御史动手!

“春桃,”李婉儿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你在发什么呆?”

我慌忙回神,将胭脂盒放回妆奁:“没……没什么,小姐。”

她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你说,要是沈御史看到你这张脸,会不会想起什么?”

我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她知道了?

不可能。

换魂的事,除了她和我,没第三个人知道。

“小姐说笑了,”我强装镇定,拿起眉笔,“奴婢这张脸,扔在人堆里都找不着,沈御史怎会认得?”

她没再说话,任由我给她描眉。镜中,她的眼尾微微上挑,像只蓄势待发的狐狸。而我握着眉笔的手,稳得像块石头——爹教过,越是慌的时候,笔越不能抖。

描到一半,院外传来喧哗声。

“沈御史到——”

李婉儿的眼睛亮了亮,推开我的手:“不用画了,这样正好。”

她转身往外走,裙摆在地上扫过,带起一阵香风。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昨日附身时,在她枕头下摸到的那包药粉——和那日迷晕我的桃花酥里的,一模一样。

看来,今日的“招待”,不止是让沈御史“脑子懵”那么简单。

走到前厅时,沈御史已经坐在客座上了。

他穿着件月白长衫,袖口绣着暗纹的竹子,腰间系着块墨玉,看着温文尔雅,可那双眼睛,亮得像鹰隼,扫过谁,谁就忍不住发慌。

李尚书正陪着笑,端茶的手都在抖。

“沈御史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李尚书的声音透着谄媚。

沈御史没接茶,指尖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节奏和我爹教我背书时的拍子一样。

“李大人客气了,”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威压,“本官今日来,是想问问春闱的事。”

李尚书的脸色白了白:“春闱……有何不妥?”

“听说令郎此次备考,用的是白鹭书院苏清辞的稿子?”沈御史的目光突然转向刚走进来的李婉儿,“李小姐冰雪聪明,想必也看过那稿子吧?”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稿子的事!

李婉儿却笑得滴水不漏,走到沈御史面前福了福身:“沈御史说笑了,苏清辞早已被逐出书院,她的稿子,怎配让哥哥看?倒是御史大人,怎会突然提起她?”

沈御史的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又扫过站在她身后的我,眉头微微皱了下。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却没喝,“只是听闻那苏清辞才学出众,可惜了。”

“可惜什么?”李婉儿突然接话,声音带着刻意的天真,“女子无才便是德,她那样抛头露面,本就不合规矩,被逐出去,是活该。”

沈御史的手指在茶杯上停了停,突然笑了:“李小姐这话,倒让本官想起前朝的女状元,据说她当年考科举时,也是被人骂‘不合规矩’呢。”

李婉儿的脸色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御史大人真会说笑,前朝的事,哪能和现在比?”

就在这时,王伯端着一碟点心走进来,笑眯眯地说:“御史大人,尝尝小女亲手做的桃花酥,是她最拿手的。”

那碟桃花酥,粉白相间,上面撒着碎花瓣,和那日李婉儿给我吃的,一模一样。

我的胃里一阵翻涌。

沈御史看了看那碟桃花酥,又看了看王伯,突然说:“王管家有心了,只是本官近日胃不好,怕是无福消受。”

王伯的笑容僵在脸上:“这……”

“倒是这位姑娘,”沈御史的目光突然落到我身上,“看着面生得很,是李府的丫鬟?”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李婉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淬了冰。

我攥紧了袖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春桃惯有的怯懦语气答:“是……是的,御史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问,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回……回大人,奴婢叫春桃。”我的声音带着颤音,膝盖都在发软——春桃这身子,是真的怕官。

“春桃,”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目光落在我左脸的疤上,“这疤是怎么来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注意到这疤了!

“是……是奴婢笨,”我低下头,用春桃的声音说,“前几日打碎了小姐的茶盏,被打的。”

“哦?”沈御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李小姐看着温柔,没想到对下人这么严厉。”

李婉儿的脸白了白,强笑道:“小孩子家,不打不成器。”

“可我听说,”沈御史突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疤的形状,像极了白鹭书院的院徽?”

轰!

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他知道白鹭书院!

他知道这疤和书院有关!

难道他查过我?

李婉儿的脸色彻底变了,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沈御史说笑了,一个下人的疤,怎会和书院有关?”

沈御史没理她,目光依旧落在我脸上,声音压得很低:“听说苏清辞被逐出书院时,左脸也挨了一巴掌,留了个疤。”

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握在袖中的手,摸到了那块被体温焐热的玉佩。

他在试探我!

他在给我递话!

“奴婢不知什么苏清辞,”我死死咬着牙,用春桃的声音说,“奴婢只是个下人。”

沈御史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转身回到座位上:“是本官唐突了。”

他端起茶杯,这一次,终于喝了一口。

李尚书和李婉儿都松了口气,脸上却依旧带着紧张。

“时辰不早了,”沈御史放下茶杯,站起身,“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打扰了。”

“御史大人不再坐坐?”李尚书连忙起身挽留。

“不了,”沈御史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对了,李小姐,你这丫鬟看着挺机灵,不如借我用几日?府里正好缺个端茶倒水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要带我走!

这是要救我出去?

李婉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抓着帕子的手都在抖:“这……这恐怕不行,春桃笨手笨脚的,怕是伺候不好御史大人。”

“哦?”沈御史挑眉,“李小姐舍不得?”

“不是,”李婉儿慌忙解释,“只是……只是春桃是府里的老人了,离了她,我不习惯。”

沈御史笑了笑,没再坚持:“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他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李婉儿猛地转过身,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比院长那日的巴掌,还要重。

“你这个贱婢!”她指着我的鼻子骂,眼睛里全是血丝,“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血来。春桃的脸颊本就没什么肉,这一巴掌下去,怕是要肿好几天。

“奴婢没有!”我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是真的疼,“奴婢什么都没说!”

“还敢狡辩!”她抓起桌上的茶盏,就要往我头上砸。

“小姐!”王伯突然拦住她,“不可!沈御史刚走,要是闹出人命,不好交代!”

李婉儿的手停在半空,胸口剧烈起伏着,看我的眼神,像要把我生吞活剥。

“把她拖下去!”她尖叫道,“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给她东西吃!”

两个家丁冲上来,架起我的胳膊就往外拖。

我被拖出前厅时,听见李婉儿对王伯说:“去查查沈御史的底细!还有那个贱婢,给我盯紧了!”

柴房又暗又潮,角落里堆着半捆发霉的柴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馊味。

家丁把我扔在地上,锁上门走了。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的血腥味混着馊味,恶心极了。

可我却笑了。

沈御史知道了。

他不仅知道我是苏清辞,还知道李婉儿的阴谋。

他那句“借丫鬟”,是在给我机会。

而李婉儿的反应,恰恰证明了她的心虚。

这一局,我没输。

正想着,怀里的玉佩突然发烫。

我知道,换魂的时辰快过了。

意识抽离的前一秒,我摸了摸春桃肿起来的脸颊,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这身子,替我挨了太多打。

若有一日,我能沉冤得雪,定要还她一个清白。

再次睁眼,破庙的茅草顶在眼前晃动,雨已经停了,阳光从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有肿,只有那道月牙形的疤,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

阿竹给的药膏还在怀里,我拿出来,往脸上涂了些,凉丝丝的,舒服多了。

然后,我从草堆里摸出个东西——是昨日从李婉儿房里偷出来的,半张被撕毁的信纸,上面有几个模糊的字:“三月初三,烟雨楼,主考……”

这是我附身时,趁李婉儿不注意,从她废纸篓里捡的。

现在,加上今日听到的“临水雅间”“能跳上船”,线索越来越清晰了。

三月初三,烟雨楼临水雅间。

李尚书要和主考官在那里交易考题。

他们还会对沈御史动手,用的是和迷晕我一样的药。

我得想个办法,既要阻止他们的交易,又要保证沈御史的安全。

更重要的是,要拿到他们交易的证据。

正想着,柴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我吓了一跳,以为是李婉儿的人来了。

抬头一看,却是春桃。

她手里拿着个窝头,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你……”我愣住了。

她怎么会来?

“小姐……小姐不让我来,”她把窝头往我面前递了递,声音抖得厉害,“可我……我知道你饿。”

我看着她,突然明白过来。

刚才换魂结束,我回到了自己的身子,可春桃的意识,已经醒了。

她知道我是谁了?

“你……”我刚要开口。

她却突然跪了下来,“扑通”一声,额头磕在地上:“苏小姐,求你救救我弟弟!”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了。

她什么都知道了。

“你怎么……”

“我听见了,”她抬起头,眼泪汪汪的,“你和李小姐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是苏清辞,你能换魂……苏小姐,求你了,李婉儿抓了我弟弟,威胁我要是不听话,就把他卖到窑子里去……”

她的声音越说越哽咽,最后几乎是泣不成声。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春桃的顺从,不是因为胆小,是因为被捏住了软肋。

那个被李婉儿当作筹码的弟弟。

“我帮你,”我伸出手,把她扶起来,“但你也要帮我。”

她愣住了,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我……我能帮你什么?”

“告诉我,”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李婉儿的书房里,是不是有个暗格?”

春桃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笑了。

果然有。

那日在她书房,我就觉得不对劲,书架上的书,摆得太整齐了,反而显得刻意。

“里面放了什么?”我追问。

春桃咬了咬唇,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半晌才说:“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知道小姐不让任何人碰,每次进去,都要锁上门。”

“钥匙呢?”

“在她的发簪里,”春桃的声音压得很低,“那支珍珠钗,钗头能拧开,里面藏着把小钥匙。”

我的心猛地一跳。

珍珠钗!

那支爹留给我的珍珠钗!

原来钥匙藏在那里!

“还有,”春桃又说,“小姐每晚子时,都会去书房待一个时辰,说是要练字。”

子时。

练字。

恐怕不是练字那么简单。

“春桃,”我看着她,认真地说,“你信我吗?”

她看着我左脸的疤,又看了看自己肿起来的脸颊,点了点头:“我信。李婉儿不是好人,你……你是被冤枉的。”

我笑了,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等这事了了,我带你和你弟弟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她的眼睛亮了亮,像蒙尘的星星突然被擦亮了。

“真的吗?”

“真的。”我点头,语气无比坚定。

爹说过,做人要守诺。我欠春桃的,定会还。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李婉儿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支珍珠钗,钗头的珍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你们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