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有什么要提前准备的,到时候去了灵山一待就是数年,可得早做打算,多做筹备。”
常松,黛竹,直梅三人一路拥着杨家欣,讨论日后上灵山修炼一事。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永远是神气洋溢,稚嫩的脸庞永远透着一股傲气。
杨家欣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去那儿了?”他不屑哼了一声又高昂着头走了。
黛竹在一旁陪笑道:“公子说的是什么话?灵山有多少人想去还去不了,公子……”
后面的周合跟楚歆默不作声。
楚歆偷眼观察对方的脸色,好似没什么异样。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去灵山。”楚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周合用一种极为的复杂的眼神看向他,表达自己的迷惑。
楚歆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我这是心里话,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周合道。
楚歆认真起来,道:“要是你不能去,那我也不想去了。”
周合严肃道:“你说什么胡话?”
楚歆也摆出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道:“上灵山不就是为了提升修为,得道飞升吗?我可从没这么想过,也没那么远的志向。”
“而且想到要在那里待上个八九十数年的,我就觉得无比枯燥。”
“我本来就不是个修炼用功的人,就算去灵山也不会有多大出息。”
“我只想做到像我爹那样,这就够了。”
……
休整数天的游天肃来到学堂,看向窗外的眼神飘忽不定,在对方的脸上来回游移,充满了不确定和疑惑。
被他这么盯着,幽紫觉得浑身不舒服。
但她并不在意,直到下课对方叫住了自己。
“魔头。”
她不理。
对方急忙拦住她的路,挡在她身前。
幽紫道:“你又要做什么?”
游天肃讨好似的笑笑,她还是第一次见谄媚这种表情能在他脸上出现,而且是毫不掩饰,内心鄙夷不已。
“上次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冒犯你的,今天特地来郑重道歉赔礼。”
他从袖里摸出一条玄色缨带,目光中充满了热切和期盼,紧紧地盯着对方,递给她。
她看了一眼,道:“我不要。”说着就要走。
突然对方拽住自己的衣袖,她一时不耐甩手,不料手腕被什么冰冰凉凉的长物缠住,触感柔软,好似滑蛇缠上手臂,向上爬去。
她低头一看,是那根缨带,于是赶紧用另一只手去扯。
“抱歉抱歉!”游天肃殷勤着上前要帮忙。
当她扯动缨带,原先被它覆盖的皮肤赫然出现一道红痕,血色夺目,顿时心感不妙,手握成拳状,缠人的东西瞬间化作灰烬,再一个反手将游天肃打退。
不巧的是,被击退的游天肃撞上了刚出门的李岁,她连着被冲撞倒地。
幽紫第一时间低头去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听到李岁那边的动静后赶紧将伤手藏于大袖,背过身后。
周合跟楚歆本也准备出门,看见被误伤的李岁连忙赶过去帮扶。
而发现自己误伤李岁的幽紫猛地惊醒,也过去帮忙。
没等幽紫开口,周合就道:“你发什么疯?”
这句随口而出的话在此刻犹如一根冷冽冰刺,直扎向她的内心深处,瞬间的刺痛感让她心头发颤,寒意彻骨。
“你说什么?!”她压下愤怒低声质问道。
“女魔头疯了,要咬人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杨家欣突然就插了进来,冲她嘲讽喊叫。
她怒火中烧,暗暗磨牙,难以再抑,转头就朝身旁的杨家欣一口咬去。
“啊!!!!!”
他大叫了一声,之后哑然。他的眼睛瞬间瞪大,瞳孔急剧收缩,整个人像是被施法定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向幽紫,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此时周合那边也是惊愕失色,呆愣原地。
“我被女魔头咬了!我要死了!”
杨家欣突然大叫,只是刚说完,立刻就倒地不起。
幽紫撇撇嘴,不屑道:“哪儿这么夸张?”
“公子!”
“公子,公子!”
常松和黛竹两人慌慌张张跑过来,扶起地上的人,连叫了几声都没反应。
常松慌了神,道:“我们赶紧修书一封去请示家主吧,公子的情况看着只会更糟,血还在流……“
黛竹恶狠狠瞪着她,道:“魔物!你弄伤了我们公子,我们家主不会饶了你的!”
刚爬起来的游天肃幸灾乐祸道:“你咬伤了杨家的掌上明珠,你要有大麻烦喽,等着瞧吧,会有你好看的。”
“我也不是临时起意,我早就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了,你们尽管叫人来,我可不怕!”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背影充满了决绝和愤怒,仿佛要将这令人愤怒的场景远远甩在身后。
黛竹又惊又愤,道:“她,她……伤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太嚣张了吧!”
这时直梅刚刚到场,手里捧着刚沏的茶,看见昏迷的杨家欣和他脖子上的血点,当即手一抖,慌不迭地小跑过去。
“公子怎么了?”直梅放下茶盏,惊慌不已。
黛竹愤恨道:“被魔头咬伤了,等回去我就回信临昌,把一切告诉家主,看到时候她还怎么嚣张。”
“魔族异类来白鹤书院打伤仙门子弟,还拒不道歉,不知悔改,倒反天罡啦!”游天肃大叫一声,随后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常松用布条仔细缠住杨家欣还在流血的伤口,将人扶起交给直梅,道:“先带公子回房,我去寻医师。”
“好。”直梅皱着眉点头,一脸严肃。
黛竹端起地上的茶托跟着直梅走了。
目睹一切的乌溦也有些害怕,对身边的乌蒙道:“流了好多血,情况好像很严重。”
“别人的事我们别管那么多,先回去。”乌蒙带着乌溦也离开了。
后面她被刘付叫去。
“你可知你今日犯下大错?”刘付眉头紧皱,郑重严肃。
她垂下眸光,道:“我知道。”
之后久久不闻回应,只听得一句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如同一缕轻烟,在空气中缓缓飘散,余息却又久久萦绕不去。
“杨家那边不久就会来人,我也已经写信给你的亲属,当今局面已不是我左右得了的,到时候还请你们自行解决吧。”
夜里,她准备睡下时,窗外传来一道女声。
“他自小失去双亲,多年来都是他爷爷带着他,他是杨家独子,被他爷爷娇宠惯了,行事难免张扬,但他从来都只是口头挑衅,你是直接动手,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理亏。”
“你还是,去同人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