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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昂被亲卫们簇拥着退到一处矮坡。

\"结圆阵!快!\"。

他声嘶力竭地吼叫,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倔强。

几十名老兵勉强竖起盾牌,用长矛组成刺猬般的防御圈。

这个曾经被奉为经典的防御阵型,此刻在银鹰铁骑面前却显得如此可笑。

鲁伊斯冷笑一声,举起染血的长枪。

\"破阵!\"。

十二名身披重甲的骑士突然加速,他们手持特制的破甲锤,锤头上狰狞的尖刺在夕阳下泛着寒光。

第一锤砸下时,盾牌连带着持盾的手臂一起粉碎。

第二锤落下,持矛的士兵胸口凹陷,喷出的鲜血中混杂着内脏碎片。

若昂的佩剑在格挡第三名骑士时断成两截。

他踉跄后退,突然脚下一空。

一支羽箭精准地射穿了他的膝盖。

当若昂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拖到一处临时搭建的审判台前。

林恩端坐在高台上,银蓝色的斗篷垂落台阶,银灰色的眼眸里看不出喜怒。

在他身后,银鹰旗帜在晚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鹰隼仿佛要扑出噬人。

\"若昂。\"

林恩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嘈杂瞬间静止。

\"东境边防军统领,尤里卡公爵的忠犬。\"

若昂啐出一口血沫:\"要杀就杀!\"。

林恩忽然笑了。

他缓步走下台阶,鎏金靴底踩在血泥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杀你?\"。

修长的手指抬起若昂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颌骨。

\"我要你活着回去。\"

林恩凑近他耳边,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告诉尤里卡公爵,金穗城已经插上了银鹰旗。\"

\"再告诉他——\"。

\"这只是开始。\"

当若昂被扔上唯一幸存的战马时,他最后看到的,是无数尸体在夕阳下堆积如山。

银鹰骑士们正在挨个补刀,惨叫声此起彼伏。

最刺眼的是那面高悬在战场中央的银鹰旗帜,此刻正浸透鲜血,在晚风中舒展如活物。

战场渐渐平息,银鹰骑士在尸堆中穿梭,偶尔补刀时发出的闷响和伤者的呻吟交织在一起。

林恩迈步在战场上,军靴踩在浸透鲜血的泥土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打扫战场,把还能用的铠甲武器都收起来。\"

他吩咐道:\"尸体全部堆起来烧掉。\"

鲁伊斯请示道:\"公爵大人,那些俘虏...\"。

林恩的目光扫过跪成一排的东境士兵。

\"老规矩\"。

他轻声道:\"编入赎罪营。\"

远处,金穗城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城头上新换的银鹰旗帜猎猎作响,仿佛在宣告这片土地的新主人。

……

夕阳将战场染成一片暗红,仿佛天空也在流血。

阿拉贡站在最后的指挥高地上,铁手套下的指节已经攥得发白。

他身边仅剩的二十名侍卫像人墙般将他围住,他们的铠甲上满是刀剑的划痕,头盔下的眼睛布满血丝。

战场上的厮杀声已经变得嘶哑而机械。士兵们像行尸走肉般重复着劈砍的动作,他们的战吼变成了野兽般的呜咽。

督战队的大刀在暮色中依然闪着寒光,刀下堆积的尸体形成了一道诡异的矮墙。

那是比敌军更可怕的死亡线。

\"陛下...\"。

侍卫长嗓音沙哑,他的锁子甲被劈开一道口子,里面的亚麻布已经被血浸透。

\"菲尔洛公爵的旗帜...还在移动。\"

阿拉贡眯起眼睛,在血色雾气中辨认那面残破的金狮旗。

它确实还在前进,但速度慢得像是在泥沼中跋涉。

更远处,尼罗侯爵的暴风旗已经倒下了三次,又三次被人重新竖起。

\"传令兵呢?\"。

阿拉贡突然问道,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最后一个...已经在一刻钟前战死了。\"

侍卫递上水囊,里面的水混着血丝。

阿拉贡接过水囊的手微微发抖。他没想到威廉的新兵军团能撑到现在。

那些农夫出身的年轻人本该在第一轮冲锋时就崩溃的。

可他们偏偏像野草一样顽强,倒下又爬起,用血肉之躯消耗着他精锐的老兵。

战场中央突然爆发出一阵嘶吼。阿拉贡看到自己的暴风军团终于撕开了一道口子,但转眼间就被涌上来的金袍卫队堵住。

那些威廉的亲卫队像是不知道疼痛为何物,即使肠子流出来也要用最后力气抱住敌人的腿。

另外一边,威廉的鎏金战甲在暮色中泛着暗红的光泽,甲面上新增的十几道斩痕无声诉说着今日的惨烈。

他松开紧握缰绳的手,发现掌心早已被铁链手套勒出深紫色的淤痕。

战马不安地喷着鼻息,铁蹄下浸透鲜血的泥土发出令人不适的黏腻声响。

\"陛下,第七次冲锋还是没能突破暴风军团的防线。\"

雷德蒙公爵的半边脸被流矢擦过,凝结的血痂让花白的胡须粘成一团。

威廉没有立即回应。他望着远处那面依然屹立的黑底金狮旗,旗面上的爪痕在晚风中时隐时现。

阿拉贡竟能把临时拼凑的军队锤炼到如此地步,这个认知让他的后槽牙隐隐发痛。

那些本该在第一次箭雨时就溃散的北境农夫,此刻却像城墙上的顽石般死死钉在防线上。

残阳如血,浸染着硝烟弥漫的战场。

往昔此刻早已响起的收兵号角,今日却迟迟未闻。

双方将士都杀红了眼,显然都打定主意要在这血色黄昏中决出胜负。

威廉抬手抹去额前混着血污的汗水,眯起眼睛望向天际。

暮色渐沉,最后一缕阳光正从战场西侧的山脊上缓缓褪去。

他的目光移向敌阵,阿拉贡身边那几面曾飘扬的旗帜已然不见,原本簇拥着他的亲卫队也所剩无几。

\"看来...\"。

威廉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手中染血的长剑在夕阳下泛着寒光。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完了。\"

威廉缓缓转头,与雷德蒙公爵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开始吧。\"

他低沉的声音里透着胜券在握的从容。

雷德蒙公爵会意地颔首,右手高高举起。

随着他的动作,嘹亮的军号声骤然划破战场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