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萧瑾和江雅后,吴晟与灵悠踏上了新的旅程。几日跋涉,两人踏入一座略显萧条的边陲小镇。吴晟的目光落在灵悠沾满尘土的赤足上,眉头微蹙。
“灵悠姑娘,”吴晟的声音带着他特有的纯朴关切,“前面有家铺子,去看看吧?这样赤脚赶路,总不是办法。”他指向不远处一家挂着“履云轩”招牌的店铺,神情认真。
灵悠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踩在粗粝石板上的双足,唇角漾开一个明媚又带着几分野性的笑容,仿佛这并非束缚,而是与大地亲近的方式:“无妨的,吴晟大哥。这些天下来,早已习惯了风沙尘土。况且,买鞋又要花费,我们还要赶远路呢。”她说着,还轻轻踮了踮脚尖,姿态轻盈,透着一股向往无拘无束的活力。
“习惯归习惯,脚底磨破了可不行。”吴晟摇摇头,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他性子虽善,认定的事却颇有韧劲。没等灵悠再推辞,他已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腕,带着她走进了店铺。灵悠微微一怔,脸颊飞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霞,但并未挣脱,顺从地跟了进去。
店内陈设简单,一位中年妇人热情招呼:“二位客官,看鞋吗?”
吴晟仔细打量着货架,拿起一双素雅的布履和一双稍显结实的短靴,递到灵悠面前:“你看看,这双如何?或者这双?”
灵悠的目光在两双鞋上流转,笑容温婉:“都挺好看的。”她更在意样式,而非是否合脚长途跋涉。
“光好看可不行,合脚才走得远。”吴晟认真地提醒她,带着一种庄稼人式的务实,“来,坐下试试。”他指着旁边的矮凳。
灵悠的脸颊更红了,连忙摆手:“这……我自己来就好!”让她一个姑娘家在陌生男子面前伸脚,实在羞赧。
“多大点事嘛,坐下正好歇歇脚。”吴晟却显得坦荡自然,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带杂念的关怀。他不由分说地扶着灵悠坐下,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轻柔地捧起她的脚踝,小心地为她套上那双布履。灵悠只觉得被他手指触碰的地方微微发烫,心跳快了几分,垂着眼不敢看他。
“怎样?挤脚吗?松不松?”吴晟半跪着,抬头认真询问。
灵悠试着轻轻踩了踩地面,柔软舒适,心中的羞涩渐渐被一股暖流取代。她抬起头,眼眸水润,带着柔和的喜悦,轻轻点头:“嗯!很合适,多谢吴晟大哥。”
“哎呀,这位公子真疼人,姑娘好福气!”一旁的妇人笑着打趣。
灵悠的脸更红了,连忙转移话题,看向吴晟磨损严重的旧鞋:“吴晟大哥,你也挑一双吧?”
“行!”吴晟爽快应下,没怎么挑拣,直接选了双最厚实耐磨的样式,穿上试了试便付了钱。两人并肩走出店铺,灵悠踩着新鞋,步伐轻快,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与吴晟朴实可靠的身影走在一起,竟有种奇妙的和谐。
“我们接下来往哪去?”灵悠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对未知的期待。
吴晟拍了拍背上鼓鼓的行囊,露出感激的笑容:“物资不用担心,萧大哥和江雅姑娘准备得太周到了。只是……淮竹前辈口中的青竹宗究竟在何方?这才是我们此行的目标。”
几天前分别的情景历历在目。
淮竹郑重地将一枚令牌交到吴晟手中:“吴晟小友,灵悠姑娘,我尚有要事在身,需先行一步。此乃青竹宗信物。”那令牌通体墨绿,温润如玉,其上青竹图案栩栩如生,竹叶脉络清晰,仿佛在微风中轻颤。“持此令前往青竹宗。宗内资源尚可,对你们修行大有裨益。切记,山门或有变故,万事谨慎。”
“是!谨遵前辈吩咐。”吴晟与灵悠恭敬应下。
淮竹抱起淮逍:“逍儿,跟哥哥姐姐道别。”
“吴晟哥哥,灵悠姐姐,再见!要来找逍儿玩哦!”淮逍挥舞着小手,声音清脆。
“后会有期!”两人挥手作别。
“与其像没头苍蝇乱撞,不如找人问问?”灵悠提议道,她的热情总能点燃解决问题的火花。
吴晟点头赞同,忽然想起楚韵所赠的令牌:“有道理!我们去楚氏苍穹拍卖场打听打听。”凭借令牌,他们很快得到了确切消息。
“东齐国,青竹城附近?”吴晟看着地图,咋舌道,“这路程……可真不近!”
“那便快些启程吧,早到早安心。”灵悠眼中闪烁着对目的地的憧憬,催促道。两人略作整顿,便朝着遥远的青竹城方向疾行而去。
又跋涉数日,一片连绵起伏、苍翠欲滴的竹海映入眼帘。竹海深处,隐约可见一片依山而建的恢弘建筑群,飞檐斗拱掩映在万顷碧波之中,这便是青竹宗了。然而,与想象中仙家福地的祥和不同,整个区域笼罩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山门入口处云雾缭绕,显然有强大的阵法守护,隔绝内外,透着一股“封闭山门,谢绝外客”的冷肃。
两人刚靠近外围竹林,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竹影中闪出,皆身着深青色劲装,面色冷峻,气息凌厉,瞬间将二人围在中央。为首一人须发皆白,眼神锐利如鹰:“站住!青竹宗已封山归隐,外人不得擅入!速速退去!”
吴晟连忙拱手,态度恭敬:“前辈息怒!晚辈吴晟,与同伴灵悠,乃是奉淮竹前辈之命,持信物前来拜山!”说着,他立刻取出那枚墨绿色的青竹令牌,双手奉上。
老者目光如电,扫过令牌,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极其隐蔽的惊疑与贪婪。他并未伸手去接,而是沉声喝道:“淮竹?哼,他已失踪多年!令牌?谁知真假!青竹宗闭门谢客,任何人不得入内!尔等速速离去,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话音未落,一股强横的灵压骤然爆发,如巨石般压向吴晟和灵悠,意图将他们逼退。
吴晟只觉胸口发闷,灵悠也脸色微白,但她性子里的韧劲被激起,并未退缩,只是紧抿着唇。
“前辈!令牌在此,淮竹前辈亲口交代……”吴晟顶着压力,试图解释。
“聒噪!”老者眼神一厉,竟直接出手,一股吸力猛地卷向吴晟手中的令牌!吴晟猝不及防,令牌脱手飞出,落入老者掌中。
“还我令牌!”灵悠柳眉倒竖,情急之下便要上前。
老者将令牌攥在手中,冷笑一声:“此物来历不明,没收了!再纠缠,便将你二人拿下!”他身旁的几名劲装弟子也纷纷踏前一步,杀气腾腾。气氛瞬间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