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以前,主神在一片星海中发现了一颗漂亮的小星辰石。
祂第一次动了凡念。
于是,祂将这颗小星星带了回来。
小星辰石刚化形的前两年,主神并未召见他,却一直分了一抹注意力在他身上。
将他的高兴、苦闷、激动、无聊等等情绪尽收眼底。
主神那时想:这个小家伙有些过分活泼了。
不过,倒是让一向沉闷的鸿蒙殿多了一份生机。
也许,祂的七情六欲和执念便是在那时长出了萌芽。
而之后的每一次接触,都让这株萌芽飞速抽长壮大,直至长成参天大树。
太初景听了祂的话,拧了拧眉,迟疑地问道:
“主神大人,您对我说这些话,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主神走到他身边,似乎想伸手轻抚他的侧脸。
太初景见状,连忙后退几步避开。
主神伸出去的手愣在半空。
半晌,祂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来。
太初景的心情有些惴惴,不明白主神今日找他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难道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他和蔺寒峥之间的关系?
这时,太初景又听到主神开口:“别和他走的太近。”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太初景闻言,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主神没有解释。
太初景的脑子转了一圈,胆大声小地问:“您该不会……是在吃蔺寒峥的醋吧?”
主神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如果吾说,是呢?”
太初景下意识地避开祂的视线。
他捏了捏手指,思索片刻后,又问了一个问题:
“可是蔺寒峥已经从您的身体中分离出去了,您现在还能有这些情绪和执念吗?”
既然蔺寒峥是主神的七情六欲和执念,那二者既已分离,主神现在不该是无情无欲,大公无私的吗?
为什么还会吃醋?
还是说,主神在试探他什么?
主神:“他只是分离吾身,并非消失于天地,吾与他之间自然还会互相影响。”
听到“消失”两个字,太初景心下一个咯噔。
主神不会想让蔺寒峥消失吧?
毕竟,天道怎么会允许威胁到自己的生灵存在?
怎么办?
死脑,快想!
有了!
太初景牵起嘴角道:“你们会互相影响,肯定是因为距离太近了。”
“不如我和蔺寒峥去下界?说不定离得远了,你们就不会互相影响了。”
主神又坐回了桌前,端起茶轻抿了一口。
而后才道:“好让你们去下界双宿双栖?”
太初景轻咳一声,“主神大人,您要这样想,我和您的七情化身在一起,总好过和其他人在一起嘛,您说是不是?”
主神:“歪理。”
太初景:“怎么会是歪理呢?我说的明明是事实。”
主神看向理直气壮的某人:“若吾不愿呢?”
太初景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那……那我就和蔺寒峥私奔!”
主神:“……”
明明,这颗小星辰石是他亲自带回来并点化的。
可对方的眼里、心里,却只有那具七情化身。
这一刻,祂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对蔺寒峥的嫉妒。
祂手指微抬,太初景瞬间从站着变成了坐到祂的腿上。
太初景:( ?艹?)
不是,主神想做什么?
别玩他呀!
尤其是他发现自己动不了,而主神的手却抬起他的下巴,俯身凑近他。
太初景脸色大变,不断在心里唤着蔺寒峥。
另一边。
蔺寒峥出现在太初景的小院内,却不料扑了个空。
他皱了皱眉,神识在鸿蒙殿一扫。
突然间,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转瞬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蔺寒峥直接出现在主神殿内,一把将即将被强吻的太初景抢进怀里。
并反手朝主神打出一掌。
主神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就将攻击化解了。
蔺寒峥周身气息暴戾,怒视主神道:“我说过让你别对他动任何妄念,他是我的!”
太初景在蔺寒峥将他抢过来时就能动了。
他见蔺寒峥神色若狂,黑眸四周甚至染上血色,连忙安抚道:“蔺寒峥,你冷静一点。”
可蔺寒峥却冷静不了。
他将太初景紧搂进怀里,目光却死死盯着主神。
主神平静地与他对视,“你觉得,你还能承受几次毁灭天雷?”
蔺寒峥还没有反应,他怀里的太初景却脸色大变。
“毁灭天雷?什么毁灭天雷?”
蔺寒峥周身的气息一顿,不过并未回答。
太初景生气道:“蔺寒峥,你说过不会瞒着我的!”
见他快气哭了,蔺寒峥才抿了抿道:“大道规则之下,天道化身不能存在七情六欲,更不能有执念,所以……”
太初景:“所以,天道降下毁灭之雷,是想抹杀你?”
蔺寒峥沉默不语。
太初景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忽然想起来,自蔺寒峥出现在他身边后,每个月总会消失几日。
他问起的时候,对方就说是去搜寻炼制法宝的材料。
现在想来,蔺寒峥身为主神半身,想要什么材料不是抬抬手指的事情。
何需花费他几日时间?
不过是借口罢了!
他还记得自己闭关之前,明明已经看出蔺寒峥的脸色不对,却并未深究下去。
相较于蔺寒峥为他做的,他真的太不合格了。
太初景哭了。
哭得稀里哗啦。
蔺寒峥急急忙忙去擦他脸上的泪水,手足无措的哄道:“小景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
“不过是每个月虚弱几日而已。”
太初景边哭边说:“怎么可能没事?那可是毁灭天雷,你一不小心就没了。”
蔺寒峥捧着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道:
“不会的,没有谁可以拿走我的命,毁灭天雷不行,天道,乃至大道都不行。”
“因为我不会丢下我的小景,永远都不会!”
太初景哽咽道:“我相信你不会丢下我,可毁灭天雷……”
蔺寒峥的手指按在他的唇上,微微一笑道:“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
说完,他将太初景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留主神枯坐院内,神色如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