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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网游动漫 > 官居一品养黛玉 > 第479章 袭人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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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提笔重新开了一副方子,凤姐儿依新方吃了不过七日,不仅小腹那偶尔传来的、令人心惊的丝丝坠痛消失了,连月来烦躁难眠的症状也大为缓解,夜里竟能安睡到天明。

那老者又再三叮嘱:“夫人此胎,药补还在其次,最要紧的是心境平和,不可多思多虑,耗费心神。”

凤姐儿亲身感受到疗效,心中信服,这才点头,让这老者进了荣国府,专司为她调理安胎。那老者得了份既清闲、酬金又丰厚的差事,自然更加用心伺候。此是后话,不过半年光景,便将凤姐儿调养得气血充盈,面色红润,竟比未怀孕时更显精神。

待到贾琏风尘仆仆,伺候着贾母一行人从孝慈县回府,脚刚踏进家门,便得了凤姐儿有喜的准信。

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快步走进内室,见凤姐儿倚在榻上,便上前握住她的手,喜形于色:“好!好!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庆幸,“而且这孩子怀得是时候,正在国孝前头,真是赶巧了,再好不过!”

凤姐儿是何等样人,与贾琏夫妻多年,最是了解他。见他这个平日里对朝廷规制、国孝家孝最不耐烦的人,竟主动提起并显得如此在意,心中便起了疑。

晚上歇下时,她挥退左右,倚在贾琏身边,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二爷今日怎么突然关心起国孝的时限来了?可是在外头听说了什么风声?”

贾琏起初还支吾着不肯说,被凤姐儿拿眼风一扫,又想着她如今有孕在身,且此事也不算绝密,便叹了口气,低声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回京路上我听说了,执金卫前几日雷厉风行,在京里查抄了一处暗门子,据说背后牵涉到锦乡侯家和司继伯府上,在国孝期间……皇上听闻后龙颜大怒,已下旨严惩了。这两家,怕是到头了。”

凤姐儿闻言,心头也是一凛,不由得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暗道一声侥幸。若这孩子晚上几日就说不清了,即便他们家已经大不从前,盯着的人不多,也难保不会被人拿住把柄,徒惹麻烦。

凤姐儿听贾琏说起锦乡侯和司继伯府上的事,不由得叹了口气:“说起来,那些爷们儿在外头胡闹,还不如在府里,跟自己家的姬妾丫头们耍。只要不闹出孩子,关起门来,谁又能说什么?总好过在外头招惹是非,带累全家。”

贾琏深以为然,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

他话未说完,就见凤姐儿脸色倏地一变,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帕子。

贾琏忙凑近问道:“怎么了?可是身上不舒服了?”说着就要转身喊人去请大夫。

凤姐儿赶紧拉住他的衣袖,摇头道:“我没事,你别一惊一乍的。”

她蹙着眉,压低声音,“只是猛然想起一件忧心的事来。”

她便将宝玉如何与袭人亲近,如今搬去东院后越发无所顾忌,自己先前因忙碌和身子不适疏于管教等情形,细细说与贾琏听。

“……我最怕的就是他们年轻不知轻重,万一弄出个孩子来。宝玉尚未娶妻,这又是在国孝期间!若真如此,咱们整个荣国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只怕宫里娘娘都要跟着蒙羞,到时候咱们谁都逃不脱干系!”

贾琏一听,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他虽然平日不着调,但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即便如今算是分了家,二房的事他懒得管,但人终究还住在荣国府里,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若宝玉真在国孝期间闹出庶长子或庶长女,那可是大不敬之罪,整个贾府都要跟着吃挂落。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低声道:“这事确实不能放任。我倒有个主意,明日让平儿悄悄去找那位新请来的老先生,要几副温和些的避孕药材来。然后你找个得力又嘴严的婆子送去东院,就说是你的意思,也不必瞒着袭人那丫头,跟她挑明了利害关系。往后但凡是宝玉在她房里歇了,就亲眼盯着她把药喝了。如此,方能保得平安无事。”

凤姐儿仔细想了想,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既不能明目张胆地拦着宝玉不近女色,就只能从袭人这里下手。

她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只盼着那丫头是个明白人,别犯糊涂。”

于是第二日,得了平儿仔细吩咐的赵婆子,便领了这桩不算轻松的差事。这赵婆子是凤姐儿的陪房之一,为人还算本分可靠。她暗中留意着东院的动静,待确认宝二爷果然又和袭人歇下,行了周公之礼后,次日一早,便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走进了袭人的房间。

袭人刚伺候完宝玉起身上学,正对镜整理妆容,见赵婆子端着药进来,心下疑惑,面上却还带着笑:“赵妈妈,这是……”

赵婆子将药碗放在桌上,脸上挤出一个不算自然的笑容,低声道:“袭人姑娘,这是二奶奶吩咐老奴送来的。趁热喝了吧。”

袭人看着那碗气味不明的药,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笑容僵住,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这是什么药?好好的,二奶奶为何要赏我药喝?我身子并无不适啊。”

赵婆子见她抗拒,叹了口气,她也不想得罪这个宝二爷跟前最得意的人,便把话挑明了几分:“好姑娘,你是个聪明人,何必让老奴把话说透呢?这是避子的汤药。二奶奶也是没办法,如今是国孝期间,举国哀悼,严禁婚嫁筵席,更别说有孕生产了。您想,若真不小心在这个时候怀上了宝二爷的骨肉,那便是天大的罪过!别说您自个儿性命难保,就是宝二爷,恐怕也逃不过牢狱之灾,甚至更重的刑罚!二奶奶这也是为了二爷的安危着想啊。”

赵婆子自己也有女儿,见袭人年纪轻轻便要喝这伤身的药物,终究生出几分不忍,又压低声音劝道:“好姑娘,听老奴一句劝,这药喝多了终究是伤根本的。平日里,若能劝着二爷些,于你自己的身子也是好的。”

袭人听着赵婆子的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是没想过避孕的事,之前回家时,也曾偷偷让母亲请了相熟的大夫来问过。一来觉得宝玉年纪尚小,自己也年轻,不易受孕;二来内心深处,她也未尝没有过一丝隐秘的妄想——万一,万一她真的有了身子,看在孩子的份上,老太太会不会给她一个名分?哪怕只是个姨娘。

甚至因为二老爷贾政还是待罪之身,宝玉的婚事或许会受影响,那她是不是有那么一丝微小的可能,凭借长子生母的身份,得到更多?这念头虽渺茫,却像野草般在她心底滋生。

所以,她一直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思,一边迎合着宝玉,一边又暗自侥幸至今未有孕信。

然而,此刻“国孝”二字像一盆冰水,将她心底那点侥幸和野心彻底浇灭。她清楚地知道,若真在国孝期间有孕,府上为了自保,第一个舍弃的必定是她!到时候,别说名分,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想到此处,袭人把心一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悲凉。她不再多言,走上前,端起那碗尚且温热的药汁,如同饮下命运的苦酒一般,仰头一饮而尽。药汁的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她将空碗放回托盘,声音有些沙哑:“有劳妈妈回禀二奶奶,袭人……知道了。”

赵婆子见她如此识时务,也松了口气,收起碗,便匆匆离开了。

袭人独自站在原地,口中苦涩未散,心中却是一片冰凉。她挑衅薛宝钗,是仗着宝玉的宠爱,但她绝没有胆子,拿自己的性命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