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翀惊讶的神情,霸下抚须笑道:“对,正是飞升!你也无需惊讶,当年你修为尚低,有许多事让你提前知道并无益处。”
“在我讲述飞升之前,我想先问陈小友一个问题,你可知此界因何化神修士都很少在修真界行走吗?”
陈翀思忖了下,沉声道:“晚辈猜测,许是化神修士已达到此界最高的境界,此界对他们而言,已无太多可追求之事。”
“并且他们的存在,或许会对低阶修士产生影响,所以大多选择隐居修炼,亦或是去了更适合他们的地方。”
霸下抚须点头:“陈小友果然聪慧,虽尚未进阶化神,却能有此认知,已是不易。”
“其实,化神修士很少在人前现身,固然有你说的这些原因,但最为关键的还是天道地压制。”
“天道压制?!”陈翀猛然抬头。
霸下的目光深邃,“是啊,此界灵气和资源都有限,修士修炼到化神期就算到头了。”
“能突破到化神期的,无一不是天资聪颖、福缘深厚之辈,可是突破化神后,每前进一小步,都是千难万难,空在时光中蹉跎。”
“你也见过不算少的化神修士,可是化神中期的有几人?更不要说后期乃至化神大圆满的修士。”
“说到这里,陈小友可知何为化神?”
陈翀此时心中已是心绪翻滚,化神已是此界的修炼尽头,天地规则压制,资源有限,这些确实是他从不曾听闻过的。
也难怪,当年他修为尚低,无人向他讲述这些;后来随着修为进步,酒逍子师父和天机子师伯又失踪不见。
听到霸下再次发问,陈翀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谨慎回道:“晚辈以为,所谓化神,便是修士感悟天地法则的过程。”
“所谓身与行合、行与意合、意与规则合,以神念操控天地法则,以法力具象化,从而获得远超普通修士的力量。”
霸下微微颔首,“你说的倒也没错,但还不够全面。化神,不仅是神魂感悟天地法则,达到意与规则合的程度,更是对自身灵魂的一种升华。”
“当修士达到化神期,其灵魂会变得无比强大,能够清晰感知到更细微的天地规则运行变化。”
“而化神修士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不断感悟这天地法则,感悟的多寡决定着你在化神期能够走的多远。”
“可惜啊!”霸下感叹了一声,停下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道,“此界天地的规则本就是不完整的,并且可供化神修士修炼的资源更是有限。”
“所以,那些化神期修士,无不是躲在灵气最为浓郁之处闭关苦修,或是满天下行走寻找机缘,只为再进一步。”
陈翀震撼地看着霸下,今日所闻实在对他冲击极大,不禁再次问道:“前辈,那为何此界天地规则是不完整的呢?”
“而且,据前辈当初所言,应该还有更高的界面存在,后来我也亲自见过跨界而来的前辈,那为何我们不能跳出这座樊笼,去寻求突破呢?”
霸下眼中露出精光,“哦?小友竟然还遇到过来自异界的大能之士?”
陈翀当日在镇龙狱亲眼所见老九婴跨界接走小九,这一节却是霸下不知道的,便简要跟霸下讲述了一遍。
霸下恍然,感叹道:“难怪难怪,小友还有此一番经历,小九婴真是机缘深厚之辈,在此界还能被祖辈寻到。”
“根据我觉醒的血脉中的传承,外面确实还有更高的界面存在,那里天地规则更为完善,灵气也十分浓郁,我妖族称之为真灵界。”
“可是在此界的环境下,修士几乎不能修炼至化神境巅峰,引不来突破的飞升天劫,就是知道有更高的界面,也是徒唤奈何。”
“这就是一个不解的死结,老朽称之为化神劫。至于为何此界天地规则不完整,千万年来,也有许多猜测。”
“有人说此界是异界大能大战后掉落的碎片,有人说是上古发生大战破坏了天地规则,还有人说此界是被封印诅咒之地。”
“可不论何种说法,最终指向的都是进入化神期后,前路已断。对天地规则的运用都不完善,终究也算不得真正的化神,不过是伪化神罢了。”
陈翀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中,今日所闻实在让人心生沮丧,难怪他当日与麻家老祖斗法时,他并没有感受到化神期修士的那种异常强大。
良久后,陈翀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前辈,前路虽艰,但我坚信只要不改初心,直面艰险,总能找到解决之法的。”
“就如前辈这般,此次不也是准备破碎虚空,寻找返回真灵界之路吗?”
霸下欣赏地看着陈翀,“小友道心之坚,老朽十分钦佩。我若有小友此般心性,也不至于拖到今日,才出此下策。”
陈翀刚要说话,霸下摆了摆手,“老朽活得太久了,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如今,再不拼一把,也唯有坐化一途了。”
“此次,我布下了乾坤一元阵,准备强行破碎虚空,引来飞升天劫,再按照血脉指引,去寻找我妖族祖地真灵界。”
“可飞升劫凶险万分,不仅要遭受天劫的洗礼,还需要破开空间乱流,乃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顿了顿,霸下见陈翀一脸担忧,遂又笑道:“小友也无需过分担忧,乾坤一元阵乃是上古奇阵,威猛绝伦,破开虚空的几率当有两三成。”
“好了,与小友一番长谈,只是希望小友能够明白,天道无情,但总留有一线生机。”
“小友如此年轻,还望早做打算,不要像老朽这般熬到油尽灯枯,到时候也能带着金蟾和獙獙那两个孩子走得更远。”
陈翀恭敬施了一礼,“多谢前辈解惑指点,前辈大恩,晚辈没齿难忘,如前辈有所需,但凭吩咐。”
霸下摆摆手,“小友心意老朽心领了,飞升之事外人干涉不得。老朽还有些话要嘱托金蟾、獙獙他们,就不陪小友闲聊了,小友请自便。”
陈翀抱拳,此刻心中是五味杂陈,缓步退出了水榭。
他刚走出水榭,两小迎面匆匆过来,小胖难得面色凝重,“小翀子,老爷子跟你谈了些什么,胖爷我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怜也有些着急,附和着说:“是的,我最近也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陈翀叹了口气,将霸下所言还有他的决定告诉了两小,并叮嘱道:“前辈心意已决,你俩就好好陪陪他,也莫要太过担心,事情没有走到最后一步,谁也预料不到最终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