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翀简单乔装了一下,其实以他目前的情况,不论是身份和长相,都不大可能有人认得出他来。
毕竟四年多地时间,当年十二岁的少年已经快长成了青年,变化还是很大的。
加上陈翀一直都很低调,见到他和了解他的人也很少。
只是这么些年来,陈翀早已养成了谨慎严密的性子,他不想自己这么努力得到的一切,还没有结出更大的硕果,就因为一时疏忽而毁掉。
毕竟这个世界比他强的人还有太多,他不过只是一个刚开始学会走路的小角色。
出了客栈,辨别了下方向,陈诚就向着记忆中黑虎堂药坛的驻地走去。
在陈翀的计划中,本就是解决了二狗的事情之后,要去寻找下温清荷,毕竟当年这小丫头真把自己当做朋友了。
而且她对自己的帮助也很大,最后因为不可控的原因,自己不告而别,想必她一定很是气愤和伤心的吧。
来到药坛,陈翀放开神识,很轻松的避开了守卫,直接来到了自己住过的偏院,可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几个仆从在清扫整理。
他又去了季乘风的住处,但也没有发现这个药坛掌权者的踪影。
无奈之下,陈翀只好找到此时正在丹房忙碌的清风、明月两个药童,十分轻易地制住二人,分别喂了他们一颗药丸。
然后这才拍晕了清风,开始询问明月:“季老去了哪里?”
明月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回答道:“部首带小姐去了泾阳府,说是参加什么升仙大会的。”
“那跟在你们小姐身边的伴读侍女温清荷呢?”
“也跟着一起去泾阳了,她天资很好,季老已经收她当记名弟子了。”
明月刚说完,陈翀一挥手又把他拍晕,唤醒了清风,再次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清风回答的跟明月也差不多。
陈翀就没有再在药坛浪费时间,放了清风明月后,直接去车马行买了一驾马车,径直赶回客栈,装上二狗的遗体,带了果儿,出城而去。
到得城外,寻了小怜和小胖,兄妹俩又返回安宁镇。
回到镇上,已是下午时分了,陈翀这次没有再惊动吴伯一家,只是将二狗葬在二狗婶和小石头旁边,祭奠了一番,便直接取道邙山,顺着西北方,向泾阳而去。
按照原计划,陈翀是准备从百鹤城出发去往泾阳府的,一是可以走官道大路,二是泾阳在百鹤的东北,路程更近些。
但是为了送二狗叔魂归故里,陈翀只好选择从邙山脚下,抄小道去往泾阳府,反正买了两匹马,早一日晚一日赶到泾阳,影响也不大。
另外,百鹤城已经没有值得他留恋和逗留的地方,也就没有必要再次跑过去绕路了。
待得天色完全暗下来,陈翀带着果儿,猎了两只野兔,寻了一处背风的山崖,两人两兽就此歇息起来。
第二日一大早,收完功的兄妹俩就快马加鞭的赶路,在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途经的第一个目的地——青牛镇。
其实,陈翀在邙山隐居的这几年,也有过两次出谷采买粮食,来到青牛镇的经历。
只是陈翀那时候比较小心,都是买了东西就离去,并没有在镇上停留过,更不用说专门去寻找温清荷他爹了。
这次途经青牛镇也是他早已考虑过的,想要留一些药材,以感谢当时自己练功温清荷赠药的恩情,毕竟这药还是温清荷他爹配置的。
进入小镇,陈翀带着果儿找了家客栈,然后趁着吃饭的时候,赏了小二一点碎银子,很轻松地就打听到了,温清荷家住何处。
毕竟温清荷他爹温郎中,在这小镇上还是很有名气的,特别是擅长治疗跌打损伤之类的伤病。
吃过饭后,陈翀让果儿在客栈休息,自己则独自一人前去拜会温清荷他爹。
温家住在小镇最北边,也是靠近邙山,选择在这里安家,温清荷他爹可能考虑离邙山近,便于采药吧,另外环境安静更便于制药。
很快陈翀就找到了地方,只是当他习惯性的释放出神识,查探一下周围的情况时,意外出现了。
此时,温家堂屋接待客人之处,竟然或坐或站了七个人,其中坐在左手主人位上的是一位身材修长的四五十岁中年人,面容清瘦,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透着温柔和善良,依稀能看到温清荷的一些影子,陈翀猜这一定是温清荷的父亲了。
客人位上唯一坐着的是一个面容白皙,眼神桀骜不驯的三十来岁青年人,大马金刀的坐姿显得十分张扬。
不过从身边站着的五位彪形大汉,身背武器却恭敬地站在他旁边来看,这青年人来头不小,平日里御下怕是极严。
“温庭云,我再问一遍,千金手的修炼法门你交是不交?老子耐心有限,再磨蹭下去,你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那坐在客座的青年人厉声喝问的声音传来。
陈翀愣了下神,原来温清荷他爹叫温庭云啊,还有,自己是自带麻烦光环的吗?
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事的,不过既然遇见了,那也只能怪这帮人倒霉了,谁叫他本来就是来报恩的。
“姚安庆,千金手我是不可能交出来的,你们姚家三番五次上门索要,此次还借着小女与陈翀的交情来要挟,简直无耻之尤,莫说我根本不认识陈翀,就算是认识,我也不会交给你们的。”
“当年我就答应过教我医术的前辈,誓死不得外传千金手,你们姚家就死了这份心吧。”
“还有,小女日前送信回来,她已得季大师认可,被季大师收作了记名弟子,你们姚家就不怕得罪季大师吗?”
温庭云也是毫不退让,回复的斩钉截铁。
嗯,姚家?姚安庆?等等,姚康上次说泾阳姚家现任家主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姚安进,难不成这还是兄弟俩吗?这姚家还真是不要脸啊。
果然,当年追杀于我的就是姚家背后主导推动的,今天,撞到小爷手中,嘿嘿!
陈翀冷笑一声,伸手抓出七八枚铁蒺藜种子,就准备抛洒出去,但姚安庆刚说出口的话,让他又暂时停住了手。
“哈哈,说到陈翀,算这个小杂种命大,当年没有抓住他,可是被老祖好一顿臭骂。”
“至于季乘风,不过是有点名气的江湖药师,我姚家的底蕴岂是你这乡野郎中能知晓的,你们把他当成多大的人物,在本少眼中,他连一坨屎都不如。”
“黑虎堂也不过只是家族中投资获利、探查消息的一个据点而已,百鹤城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愿意待啊!”
“他们若是得罪了我姚家,覆灭也不过是挥挥手的事!蝼蚁,既然你想死,今日本少便成全了你!”
姚安庆说完,就见他提气并指,抖手间,一道气劲肉眼可见的直奔温庭云而去。
出手狠辣至极,一看就是惯于草菅人命,漠视生命的歹毒之人。
想那温庭云不过一小镇郎中,在这顶尖武林宗师面前,真如一只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他此时也只来得及心道一句:“我命休矣!”,便准备闭目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