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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膛内的等离子弧光发出低沉的嗡鸣,映照在陈胜毫无波澜的脸上。国防尖端实验室“铸星熔炉”的核心层,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和特种金属冷却液的冷冽气息。

陈胜置身于一座半埋入地板的巨大神经链接舱中,颅后被数十根生物光纤接口连接着,淡蓝色的信息流在他虹膜上飞速划过。虚拟投影环绕着他,是放大到细胞层级的“星火”驱动单元神经束再生模拟图,旁边悬浮着实时生理监控数据瀑布流。

【核心链路b-7区再生度:89.3%】

【神经传导阈值警报:临界压力区(红标)...阈值突破警告!】

【意识同步率:99.8%】

【核心温度:40.1c】

剧烈的灼痛感沿着模拟中的神经束疯狂蔓延,陈胜的太阳穴控制不住地微微跳动,额角冷汗瞬间渗出,又被特制的恒温头罩吸收。这不是物理温度,而是高度同步下的神经信号映射,是对旧有创伤链路的反复淬炼与强行修复。

他必须忍受这种痛楚,直到新的神经网络彻底覆盖掉那旧日龙脊爆炸留下的死亡阴影。这种痛苦无法关闭同步率来屏蔽,降低同步率就意味着模拟数据失去实战指导意义。

他需要更强的“星火”!

更深层的动力,是那个总在他意识边缘跳跃的马尾辫——她的执着,她的宣言,甚至她那莽撞的一吻,都像一簇特殊的催化剂,搅动着冰封的死水。

实验室外,模拟都市街区投射的全息战训场内。

李玉凰驾驶的“玄甲”基础型训练机甲,正做着高难度的“逆时针蛇形规避接180度急停跃迁炮击”组合动作。机甲引擎嘶吼,笨重的钢铁身躯做出违反惯性的骤停急转,巨大的金属脚掌在地面擦出刺目的火花和焦痕。每一次极限操作,都伴随着李玉凰连接舱内传出的压抑闷哼。汗水浸透了她训练服的后背,头盔下的小脸紧咬牙关,死死盯着虚拟光屏上那个代表着陈胜最高模拟成绩的金色幽灵影像。

“快…还要再快!”她心里嘶吼着,将操作杆狠狠推到极限。机甲猛地一个侧旋规避,机械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就在跃迁炮击蓄能的瞬间,一股尖锐的刺痛毫无征兆地从她后颈的临时神经接口炸开!那是过度调用同步神经元的代价!机甲炮口瞬间失控,偏离预设轨迹的巨大能量团斜轰出去,将模拟街角的一栋虚拟银行大楼炸了个稀巴烂!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同步强制中断!神经负荷超标!】

【操作者身体状态:肌肉痉挛,肾上腺素过载】

【心理评估:意志坚强但过度执拗...】

模拟系统强制退出。李玉凰瘫在操作椅上,急促地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手腕上因为高强度操纵留下的青紫勒痕隐隐作痛。她摘掉头盔,几缕被汗水浸透的湿发黏在额角,狼狈又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数天后,“铸星熔炉”核心层。

陈胜从深度链接状态缓缓退出。核心链路b-7区的再生度艰难地爬升到91.7%,代价是他近乎虚脱的眩晕感和深入骨髓的幻痛疲惫。他沉默地解开头盔接口,任由冰冷的生物营养液冲刷着发烫的头颅和僵硬的后颈肌肉。

终端光屏适时弹出柳明慧的信息窗口,背景是李家温馨的客厅。

“小陈啊,”柳明慧的声音温柔依旧,带着不易察觉的忧虑:“玉凰这孩子又把自己练狠了,胳膊肿了好几天都不吭声...今天是周末,燕京市中心那家新开的大型综合体很热闹...阿姨想着,你能不能稍微‘浪费’半天时间,带她去散散心?就当...给她放松绷紧的弦?”

她没说出来的潜台词是:只有你,可能才“拔”得动这根倔强得快要断掉的弦。

陈胜的目光落在信息框旁边一个被标记为【紧急 - 凰训练健康报告】的附件上。

冰冷的医学报告数据比任何描述都更有力:过度训练导致的肌肉劳损、局部肌腱炎早期征象、因同步过载引发的轻度神经衰弱倾向...最后一行评估尤为刺眼:【意志与实力现阶段严重不匹配,建议强制休整】。

这些数据如同无形的针,比“星火”链接的灼痛更清晰地刺在他的意识里。

冰封的海面下,那座被刻意忽略的情感冰山似乎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断裂声。他沉默了几秒,手指在冰冷的光滑操作台上划过,最终轻轻点在通讯确认键上。

“好。”一个字,简短有力。

燕京市中心,“星云之环”综合商业体。

巨大的穹顶投射着流动的极光,五光十色的全息广告和人流交织成现代都市的脉动。陈胜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深灰色运动服,站在汹涌人潮的边缘,像一块沉默的礁石。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置身于如此充满“烟火气”的地方了。爆炸的信息流、嘈杂的声音、复杂的气味混合体,都让他高度敏锐的神经感到一种陌生的负担,下意识紧绷着。

他甚至觉得那些炫目的霓虹招牌,其背后的能量流动轨迹都比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更值得分析。

李玉凰却像一条重归大海的游鱼。她特意穿了一条火红的连帽卫衣配牛仔短裙,两条修长的腿蹬着白色运动鞋,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只是手腕上缠着的那圈肉色肌贴,泄露了秘密。

她几乎是拽着陈胜,强行把他从“边缘观察点”拉入汹涌的人流核心。

“快点呀!那家点心店听说要排很久!”她仰着脸,阳光在她清澈的眸子里跳跃,被汗水和训练压制的蓬勃生命力似乎在这个瞬间完全释放出来。

那份纯粹的、不设防的雀跃和依赖,像初春的风,不经意地拂过陈胜覆盖着冰冷逻辑冰川的心原,留下一丝难以言喻的躁动和笨拙的回应。

他不知道如何参与这种“正常”的热闹,只能被她拽着往前走,像一台被动执行指令的精密机器,努力忽略着周围嘈杂对他神经带来的“算力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