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林,以前咱俩光知道种地,没想到做买卖这么赚钱!”
“确实赚钱!看来只要能干动,这活计就得一直干下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芳认同道。
“芳,我看冬雪这两天没精打采的,不如明天让她在家歇一天,你陪我去吧。”
“说实话,国林,我早就想去了,可这孩子怕我累着,说啥都不让我去。”
“咱家冬雪是个孝顺的!”
“国林,还剩下一千多斤的白菜,这么多咱们家可吃不完,你看用不用卖点?”
“今年白菜和萝卜稀烂贱,实在不值钱,有这工夫,我和冬雪还不如出去多收点破烂呢!”
“也是这么个理!国林,你先睡一觉,等你睡醒了,咱俩把菜全都入菜窖吧。”林芳觉得丈夫说的对,也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行!我先眯一会。”祁国林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林芳知道这个活计不轻巧,也不去打扰。她轻手轻脚下地,出来时,顺手把房门也带上了,省得自己在厨房干活的时候吵到丈夫,影响他休息。
夫妻俩相濡以沫大半生,感情深厚,互相体谅对方,可以说,这么多年,两人从来没有大吵大闹过。当然,小的争执还是无法避免的。居家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
林芳把父女俩买回来的猪板油用水洗干净,切成小块,打算一会儿炼制荤油。
收拾完猪板油,她又把鸡收拾干净,剁成小块,等做饭的时候,用热水焯一下就可以做了。
祁冬雪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等她睡醒,都已日薄西山了。她吓了一跳,不知自己咋睡了这么久,这晚上还能睡着吗!虽然睡了一下午,但她觉得还是挺乏的。
祁冬雪坐起来,闻着飘进来的香味,她知道这是母亲在炼制荤油,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了出来,急忙穿鞋下地,去了厨房。
林芳听到声音,转头看是女儿过来了。问道,“睡醒了,冬雪?”
“睡醒了。妈,我去趟厕所,等我回来烧火。”
“用不着你。”
祁冬雪来到院外的茅厕,看着从自己身体里涌出来的东西,知道这是来例假了。她叹了一口气,不明白为啥女人月月要来这个,太麻烦了!
祁冬雪回到自己的房间,垫上卫生纸,把自己收拾利索,这才来到厨房。
“爸,你去歇着吧,我来烧火。”
祁国林也没说别的,站起来,直接去喂马了。
林芳看丈夫出去了,这才小声问道:“冬雪,妈看你这两天蔫了吧唧的,是不是要来例假了?”
“嗯呐——刚来。”
“冬雪,你这几天消停地在家歇着吧,妈陪你爸去收货。”
祁冬雪默认了母亲的安排,知道自己身体啥状况,自然不敢逞能。
林芳把油滋了炼制好,拿起一块;放在嘴边吹吹,喂到了女儿的嘴里:“冬雪,你看这个火候行吗?”
“正好!再等一会儿就大劲不好吃了。”
林芳一听这话,赶紧用笊篱把油滋了捞了出来,随后把炼制出来的荤油用勺子全都舀到了一个坛子里,这才开始做晚饭。
晚饭,林芳做了小鸡炖蘑菇和白菜土豆片,主食是大米饭。
做好晚饭,祁冬雪把万老太太接过来,这才开始吃饭。
祁冬雪专吃小鸡炖蘑菇里面的蘑菇,一咬一股水,把鸡肉的精髓全都吸到了蘑菇里,又鲜又香,她觉得这才是这道菜的灵魂所在。
“冬雪,收了好几天的废品,你觉得这个活计好吗?”万老太太关心地问道。
“干姥姥,你别看收废品不好听,但干这个真挺赚钱的。你没听我妈跟你叨咕吗?”
“你妈倒是跟我说过。但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就干这个,总觉得不是长久之计。”
“干姥姥,你就放心吧,我挺喜欢干这个的。若啥时遇到有比这行还赚钱的买卖,我在转行。”
“你这孩子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干姥姥,我就当你老人家这是在夸奖我呢。”
“你呀!……”万老太太倒不是瞧不起干这行的人,只是单纯地觉得一个女娃干这个,有点不合适,心里是真的心疼了。虽说祁冬雪不是自己的亲外孙女,但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再说,在她的心里,她就是自己真正的亲人。
祁冬雪倒没觉得有啥不合适的,她的观点是,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她一不偷;二不抢,光明正大的靠本事吃饭,真的挺好的。
万老太太知道自己心疼也是白心疼,根本无能为力。她一个七八十岁的农村老太太,没有什么本事,只有干着急的份;最后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吃过晚饭,祁冬雪跟母亲把厨房收拾干净,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看了几本小人书,又翻看了一本以前曾经看过的《封神演义》。看了一会儿,阵阵困意袭来,她便闭灯睡觉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父亲和母亲就出去收货了。
祁冬雪收拾完屋子,又去厨房把晒好的萝卜干洗干净,接着剥大蒜;剥好够用的大蒜,她又去后园子薅了一大把香菜。
祁冬雪回到厨房,把香菜洗干净,然后把大蒜拍成蒜末,接着炸辣椒油……
祁冬雪忙了一上午,终于把萝卜干咸菜做好。她尝了一口,虽然还没入味,但已经够好吃的了。
祁冬雪看快到中午了,又开始做午饭。等她做好午饭,已经十二点了。她把饭菜温在锅里,出了屋子,来到大门口,看向父母回来的方向。
祁冬雪看没有他们的影子,只好关上大门,回屋去等着。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了炕上。忙活了一上午,说实话,真的挺累人了。
如果时光能够重来,祁冬雪肯定会选择接着上学,而非早早地嫁人,每天琐事缠身,和柴米油盐打交道。日子久了,这个活计是很磨炼人的意志的。就像她,做了十年的家庭主妇,把自己所有的棱角都打磨光了,就连她仅有的脾气都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