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巨响,震得擂台剧烈摇晃,
慕容尘整个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石破天那堪比攻城锤的铁拳狠狠砸中胸口,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他如同一颗陨石向后倒飞,在擂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撞在边缘的光幕屏障上才停下,“噗,”的喷出一大口血,
这已经是第三拳了,
石破天狂笑着,如同胜利者在炫耀,他根本没用什么复杂招式,就是最简单、最粗暴的直拳,
每一拳都凝聚着恐怖的金刚巨力,配合那层几乎刀枪不入的金色光甲——万象金刚体,
慕容尘的沉重拳劲砸上去,如同铁锤砸精钢,只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别说伤到石破天,连让他晃动一下都做不到,反而被那恐怖的反震力道震得筋骨欲裂,
“废物,就这点力气吗?”石破天狞笑着大步逼近,擂台上留下一个个深坑脚印,“刚才对慕雪师妹耍横的劲头呢?来啊,再砸啊,老子让你砸十拳!一百拳!哈哈哈!”
慕容尘挣扎着想爬起来,眼前一阵发黑。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石破天这尊纯粹力量铸就的金刚堡垒面前,显得那么苍白可笑,每一次沉重的打击,都像撞在一座神山上;
石破天根本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咚!
一脚踏下,裹胁着万钧巨力,狠狠踹向慕容尘的头颅,如同要将这颗碍眼的脑袋踩进擂台地板里,
慕容尘瞳孔猛缩,生死关头,只能拼尽全力双臂交叉格挡,
“砰——”
“呃啊——”慕容尘发出痛苦的闷哼,双臂臂骨如同要折断,整个人再次被巨大的力量狠狠跺下,半个身子都嵌进了碎裂的地砖里,碎石飞溅,
“舒服吗?爽不爽?”石破天居高临下,看着像被打桩一样钉在坑里的慕容尘,满脸残忍的快意,
“慕雪师妹的脸也是你这么痛吗?啊?”他狂吼着,巨大的拳头再次捏紧,拳骨如同镀金的巨锤,带着刺耳的破空声,
对准慕容尘那颗深陷在碎石坑里、被尘土和血污模糊了面颊的头颅狠狠轰了下去!
他要以牙还牙,当场打爆慕容尘的头颅,
台下弟子鸦雀无声,石破天这力量太骇人了,
桑红袖小脸煞白,一双小手紧张的啦着自己的裙子,连价值连城的料子,都快拉丝了;
观战席上,凌云峰主齐鸿摸着下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残忍笑意。
断刃峰叶无踪兜帽下的漆黑瞳孔闪过一丝快意的冷光,看目前的状况不用自己动手,这让他多少一些不痛快。
只有李玄阳,目光怨毒地盯着深坑里慕容尘的脸,仿佛期待着他下一秒就脑浆迸裂,
巨大的死亡阴影笼罩,碎石坑里,慕容尘视线模糊,剧烈的疼痛撕扯着神经。世界在摇晃,石破天那金光闪耀的铁拳在视野里急速放大
就在这最后一刻,
“铛——”
如同洪钟大吕,悠扬而厚重的声音,在慕容尘灵魂最深处猛地撞响,那不是来自外界,是师尊萧闲睡梦中的一个呼噜拐了个弯变成的音节?
带着一种极度嫌弃极度无聊的慵懒劲儿,仿佛在说:“烦不烦,自己动一动傻徒儿!”
就是这个声音,这个懒洋洋、几乎要被淹没在石破天恐怖拳风和全场死寂中的“嘣”?
像点燃了干柴,慕容尘深陷绝望、如同凝固的死灰般的意识深处
一点火星猛地炸开,深埋在心底的血海深仇——家族被屠戮,亲人倒在血泊中那绝望的嘶吼,那冰冷的刀锋切开血肉的剧痛,
深埋在心底的温暖牵绊——师尊萧闲,青云峰那个堆满破旧道袍的破烂堡垒,
那懒洋洋却一次次把他从绝望深渊拉回来的身影,从濒死冰棺到丹炉爆炸,再到那简陋山洞里一碗飘着油花的灵米粥,
不能死!不甘心!
师尊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让我有了力量,不是为了像条野狗一样死在擂台上的,令人耻笑,也给师尊丢人!
一股无法形容的,如同火山岩浆般滚烫到极致,沉重到极致,混杂着血海深仇的滔天怒焰和无限温情的绝对不甘的意志,
从慕容尘每一个濒临碎裂的细胞里,从他那新铸如同精钢的筋骨深处,从被压榨到极限的铁水气海里,如同海啸一般轰然爆发,
“嗷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仿佛来自洪荒龙象的咆哮,从深坑里猛地炸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石破天那必杀的金刚巨拳,带着无坚不摧的罡风距离慕容尘的面门仅剩三尺,
“嗡——”
慕容尘那深陷碎石、布满血污的身躯猛然爆发出刺目的暗金光芒,
所有金光不再像之前那样散逸流淌,而是疯狂的向内收缩,塌陷,凝聚,
如同被亿万斤重的无形巨锤瞬间敲打,压缩了亿万次,千锤百炼,铁水凝钢,
他皮肤上那些沉重的龙象纹路瞬间由虚变实,如同活物般蠕动,
那些被石破天巨力震得开裂的骨骼深处流淌的骨髓都被点燃,发出龙吟象啸,
他整个人如同刚从天地熔炉里捞出的太古神山,不动,不移,不摇,
只有无边的沉重,无限的厚重,
“死——”石破天根本没察觉异样,只以为是对手的垂死哀嚎,拳速更快,
轰!
石破天的金刚铁拳结结实实重重的轰在慕容尘的额头正中,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惊骇不已,看来这次慕容尘是真的完了;
没想到,悍然去硬接的眉心之上,
“当啷——”
如同万吨巨锤砸中了开天辟地的神金精铁,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响彻云霄;
恐怖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擂台地面如同被巨犁翻动,碎石混合着金光暴射,
石破天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错愕,惊骇,和一丝裂痕般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倾尽全力、足以轰平小山的一拳仿佛砸在了一片深不见底、坚硬到超越万载玄铁、足以撞碎星辰的绝对冰冷的大陆根基之上!
拳骨传来碎裂的剧痛,嘎嘣,指骨碎了三根,手臂的臂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甚至那引以为傲、号称坚不可摧的万象金刚护体金光在手臂与坑底接触的位置,
竟然出现了蛛网般的扭曲裂痕,从一点开始向他的全身疯狂蔓延,
反震之力,难以想象的沉重反震之力,如同怒海狂潮,沿着他轰出的手臂反噬回来,
“不!”石破天脸上的暴怒彻底被惊骇取代,他想撤拳,
晚了,坑底慕容尘动了!
他不再是之前的沉重如山,而是在那绝对的沉重反震之力爆发的节点,
在那恐怖的力量反噬石破天、撼动其金刚金身、让对方心神失守的瞬间,
他动了,如同山岳化作了狂飙的流星,没有多余的动作,在那电光火石间,
慕容尘那沾满血污的右脚如同潜伏深渊等待亿万年的古龙猛地蹬在了坑壁上,
积蓄在身体里那股差点被彻底打碎肉身、又被师尊懒音点燃、混合了血海深仇与无尽感激、又被神山般意志高度凝练压缩到极限的沉重内劲,
终于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唯一的爆发点,借助那一蹬之力,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贴地疾驰的暗金流光,速度快得在视网膜上只留下一道残影,
目标不是石破天的身体,而是他正立足在地面上,因为巨大反震而陷入一丝僵直那条如巨柱般的左腿与地面接触的脚踝之后,
那一处被恐怖重量压得微微凹陷变形的金色光甲连接点,那里正是金刚金身在传导力量到地面的节点,
也是在石破天心神失守、金刚体受自身反噬震荡瞬间唯一可能被撼动的基点,
所有人只看到一道暗金流光狠狠撞在了石破天如同金刚巨柱的左小腿后侧,
位置正是脚踝之上,那个承受了整个金刚重量的薄弱连接处,
轰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如同万古神山崩塌般的碾压声,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清晰无比,石破天脸上的惊骇瞬间定格,僵硬,随即扭曲成无法想象的痛苦,
他那条支撑全身重量、如同擎天巨柱的左腿从小腿后侧,被撞中的地方猛地向内折断,
森白的骨茬,混合着猩红的血肉和破碎的筋肉,瞬间刺破坚硬的金光护甲,暴露在了空气中,
“啊——”石破天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庞大如同巨猿的身体如同失去了唯一的支柱,
轰隆!
山崩地裂,石破天如同一座轰然倒塌的巨塔无比沉重、无比狼狈,狠狠的正面砸在了坚硬的擂台地面之上,
整个擂台被他庞大的身躯砸得深深陷下一个巨大的人形深坑,烟尘碎石弥漫,
他蜷缩在深坑里,抱着那条被生生撞断、血肉模糊的小腿,身体剧烈抽搐,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破风箱般抽气声,那曾经骄傲不可一世的金刚气焰荡然无存,
一拳,一脚,一击,从濒死绝境,到撞断神山,慕容尘完成惊天逆转!
慕容尘缓缓地站起身,站在自己刚才创造的深坑旁边,用睥睨的眼神看着此刻的石破天,
眼中开始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神采,展现出因为疼痛但是很兴奋的别扭笑容,他淡淡开口:“如果你不是步步紧逼,不给我活路,我不会把你打成这样的。”
说完,竟然面带一丝忧伤之色,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到石破天的脸上,抹了一把,试图让他闭上眼睛,大概就是“请安息”的意思吧;
在场的人都蒙了,这个家伙简直是太欺负人了,仗着石破天不能动,就用这种行为羞辱于他,
之前的看着慕容尘是个清澈之人,现在来看,有其师必有其徒,都是一路货色,无赖且猥琐!
石破天被抹着脸,他拼命地往旁边挣扎一下,怒骂道:“无耻狗贼,辱我太甚!”
但是因为石破天伤得太重,这声斥责,牵动着伤口更加疼痛,
“啊”的一声惨叫出声。
慕容尘则是转过脸,看向台下的萧闲,“师父,我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