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华贵妃气愤的看着绣菊,明明对方的话和行为处处都透着恭敬,但她总感觉对方从头到尾都透着挑衅,令人格外恼火。
华贵妃咬着牙道:“本宫和耿氏同为贵妃,若是她想要人,那就亲自来要,让你一个宫女来放肆,简直欺人太甚!”
绣菊福了福身,恭敬反驳道:“华贵妃娘娘,虽说我们娘娘与您同为贵妃,但还是不一样的,我们娘娘是双封号贵妃。”
“其中‘裕’字封号是先帝亲赐,皇上更是在圣旨上写了我们娘娘位比皇贵妃,就算不论这个,凭借着双封号,我们娘娘也是比您高半级的。”
绣菊说爽了,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行事嚣张是一件这么令人兴奋的事啊,怪不得华贵妃娘娘这么喜欢嚣张跋扈呢!
“就算如此,那她也还是贵妃!”华贵妃更气了,无话反驳的她只能揪着这一点不放,“耿氏想要人,那就亲自来要!”
此时,翊坤宫门外太监通传的声音响起,“嘉裕贵妃娘娘到。”
“给嘉裕娘娘请安。”众人行礼问安,华贵妃倔强的浅行了个半礼就立马起身。
“都起来吧。”
华贵妃露出一抹难看的笑意,“嘉裕贵妃不是在病中吗?怎么来了本宫的翊坤宫?”
“是不是哪些人去跟嘉裕贵妃乱嚼舌根了?惊扰了嘉裕贵妃养病,合该治罪才是。”
华贵妃的视线游离在敬妃和莞贵人、惠贵人、安答应身上,毕竟这几人最有可能。
这几人一个与嘉裕贵妃交好又心善,另外三个是一心的,谁让人去找嘉裕贵妃告状也很有可能。
至于同样与嘉裕贵妃交好的旻嫔……她没火上添油就算是懂事了,为她去求嘉裕贵妃根本不可能。
耿沐瑶冷冷道:“不是你让本宫亲自来的吗?现在本宫来了,可以带人回去了吗?”
华贵妃想回一句不可以,但她知道不能。
毕竟皇上离宫前虽然让她主理六宫,但也说了皇后不在,后宫妃嫔以嘉裕贵妃为尊。
“自然是能的。”华贵妃维持不住笑容,面无表情道。
“那本宫……”耿沐瑶的话尚未说完,两道惊呼声打断了她的话。
“嬛儿!”
“小主!”
耿沐瑶转头,看到了昏倒的莞贵人,“速将人抬进偏殿,再去碎玉轩,太医应该已经在碎玉轩候着了。”
“是。”
很快,章太医匆匆赶来给莞贵人把脉。
“如何了?”华贵妃率先问道,她担忧的不行,倒不是为莞贵人担忧,而是为她自己。
毕竟若是莞贵人的胎出了问题,她绝对脱不了干系,皇上一定会对她失望的。
章太医说了一通的话,总结来说就是心情郁结、过度劳累、休息不好又被罚了跪。
这些原因导致了莞贵人的胎儿出了问题、动了胎气。
华贵妃打断章太医想要继续下去的长篇大论,“你直接说结果,莞贵人的胎如何?”
章太医面露难色,躬身道:“微臣只能尽力一试,看看能不能保住莞贵人的龙胎。”
惠贵人忍不住惊诧道:“怎会如此严重?”跪了一刻钟嘉裕贵妃就派人来阻止了,怎么就到了龙胎保不住的情形了?
章太医解释道:“这属于个人体质原因,有的孕妇即使孕期蹦跳、劳作,胎象依旧稳固,但有的孕妇可能气性大了些,就会小产。”
“这种现象源自孕妇的身体是否康健,莞贵人入宫后,先是缠绵病榻半年,后又中过毒,身子自然不是很健康。”
“更何况孕期先是淳贵人离世导致心情郁结,后又……”章太医看了看华贵妃,没有再说下去。
但即使不说众人也知道,华贵妃得了主理六宫权后,日日叫妃嫔前去听事,一坐就是三四个时辰。
今日又是罚莞贵人在烈日下跪读《女诫》,这一件件事加起来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章太医又道:“微臣建议莞贵人能回碎玉轩卧床静养,环境的舒适也更利于保住胎象。”
其实就是想让莞贵人避开翊坤宫内的欢宜香中的麝香。
虽然皇后让他除掉这一胎,但凭借他在安胎药中的麝香就够了,迁回碎玉轩也防止皇上以为他是故意的。
毕竟麝香是皇上让放的,后宫的太医们大多都知道。
如若他不说出迁回碎玉轩的话,被皇上知道了肯定怀疑他是故意害莞贵人的胎,虽然他本就是故意的……
耿沐瑶点了点头,“行,绣菊,去找台暖轿,一会儿把莞贵人抬回碎玉轩。”
坐辇是四处通风的,适合天气凉爽或炎热的时候坐,暖轿就是一个四四方方让人坐在里面的小轿子,适合天冷了坐。
虽然如今天气炎热,但一会儿还不知道莞贵人能不能醒呢,就算醒了若是身子实在不适,坐步辇容易掉下去。
之后,耿沐瑶就回了承乾宫。
皇上和皇后接到了莞贵人出了事的消息,就立马返回了紫禁城。
皇上先去看了莞贵人,然后就来了承乾宫。
皇上有些伤感的道?“瑶卿,朕又要失去一个孩子了。”
耿沐瑶安抚道:“也不一定,让太医院的太医们一起诊治,说不定就有法子保住呢?”
“没有法子了。”皇上摇了摇头,太医院的太医们都看了,胎儿保不住了。
耿沐瑶垂眸,有些歉意的说道:“早知道那日臣妾就早些去翊坤宫了,又或者一早就下令不让莞贵人去听事。”
皇上:“你身子弱,最近又一直病着,华妃连皇后都敢顶撞,更何况你呢?即使你位分高些,但让莞贵人来承乾宫都是亲自去翊坤宫华妃才听从。”
“更别说下令让莞贵人不去翊坤宫了,她多半会阳奉阴违,换个由头叫莞贵人过去,你的身子哪里经得起一趟趟的折腾。”
皇上越说越气,要不是有年羹尧在,华妃怎会如此嚣张?
听到华妃不再是贵妃,耿沐瑶就知道她因着这次的事被降了位,毕竟莞贵人的龙胎保不住了,自然不能不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