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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的光晕在柯金斯镜片上投下细碎金斑,他指尖轻敲黑曜石桌面。

几个侍者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走出,他们默契地将使用过的餐盘撤走,又换上了一套崭新的餐具——银质酒杯与一只盛满琥珀色液体的水晶醒酒器。

“尝尝这个。”柯金斯亲自为米勒斟酒,动作熟练而讲究,手腕一转,酒液便如丝线般滑入杯中,“这是用一种洞穴真菌酿造而成的,加入了一些我从家乡带来的岩盐来调节风味。”

酒液清澈透明,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浓稠感,看起来不像是液体。

米勒端起酒杯,向柯金斯举了举,以示礼节,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到米勒毫不犹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柯金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忍不住在心中暗叹米勒好胆色。

若他是米勒,绝不会轻易喝下如此诡异的液体。

米勒敢毫不犹豫地将这杯酒饮尽,也是仗着有雾松林自然之灵的赐福加身。

【盎然生机:身体愈合能力和体力恢复能力得到一定的提升,获得一定程度的毒素和腐蚀抗性】

酒液滑过喉咙时,舌尖泛起了一种金属的味道,和方才饮用的葡萄酒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尖锐、刺激,像是某种古老的仪式饮品。

米勒放下酒杯,斟酌了一下语言,语气平和但不失试探意味地问道:“是否方便问一下……柯金斯先生是哪里人?”

柯金斯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之后,才说道:“这个世界,所有的矮人,都有着共同的故乡,便是那至古之钢铁丘陵。”

钢铁丘陵……

这个名称如同一道尘封的记忆之门,在米勒脑海中悄然开启。

它早已隐没在了历史长河之中,如今已被另一个名字所取代——

锈铁丘陵。

就连那些知识渊博的老巫师们,也不太可能知道“锈铁丘陵”在过去曾被称为“钢铁丘陵”。

而柯金斯这么说,显然是不愿让米勒知道他的真正出身,但这位一向诚恳的矮人也不想欺瞒米勒,于是选择了这样一个半遮半掩的说法。

不过,米勒恰巧见到过“钢铁丘陵”这个词汇。

【锈誓之矛】的介绍文本中就提到了钢铁丘陵。

【锈誓之矛(一):钢铁丘陵的深处,熔炉永不熄灭的轰鸣中,矮人王葛隆米尔为守誓者铸造「誓约之矛」。以星陨为锋,地脉为骨,锁链镌刻永不背弃的誓言。当锈铁啃食王庭,最后的守誓者将长矛刺入心脏,而铁与血浇灌的诅咒,令武器铭记所有破碎的承诺】

米勒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知道“钢铁丘陵便是锈铁丘陵”这件事情。

他只是轻轻点头,随后语调平稳地说道:“我曾在一片冰原上,路过了一个国家,那个国家的国民是矮人的混血,他们称先祖是从霜语山脉迁徙而来。”

他的话语像是随口提起,实则暗藏锋芒。

柯金斯微微挑眉,似乎对这个信息颇感兴趣。

“阁下是否知道,霜语山脉与此处之间的距离?”米勒又问道。

“霜语山脉,还在极北之地,距离这里可是有十万八千里之远。”柯金斯顿了顿,嘴角微扬,“如此说来,莫非阁下的目的地是霜语山脉,结果误入了这里?”

“呵……”他举起酒杯,轻轻晃动,“命运总是喜欢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

米勒长叹一声,语气略带感慨地说:“也不知是谁在一个湖边的小木屋里安置了一个传送法阵,直接打断了我们的旅程,将我们传送到了这片荒原之上。”

柯金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是一瞬间的惊讶与思索交织的神色,随即迅速恢复平静。

他没有就此话题多言,而是换了一个话题继续闲聊:“听说您对日曜髓颇感兴趣?”

语气依旧优雅,但这一次,米勒听得出来——

试探,正式开始了。

他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轻轻晃动杯中残余的液体,让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泛起微光。

“我确实对它有些兴趣。”他说,“不过说来惭愧,我对它的了解并不深。”

他顿了顿,语气略带回忆般地说:“我曾在一位老朋友家中,见过一件由日曜髓打造的魔法道具,非常精巧。可惜他将那件道具视为珍宝,不肯与我交换。只是没想到,初来这片荒原,便收获了一块体积巨大的日曜髓。”

说罢他将手在桌面上一抹,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了那块斩杀金鹅怪物得来的日曜髓。

如同黄金的物质表面流转着淡淡的金色光泽,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折射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柯金斯的目光终于落在那块日曜髓上,但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米勒。

他的手指在杯沿停顿了一秒,水晶杯折射的光斑在他灰色的眼眸中跳动。

“哦?”他尾音微微上扬,语调轻松,但眼神却格外专注,“您朋友收藏的是何种道具?”

米勒转动酒杯,让琥珀色酒液在杯壁留下黏稠的挂痕:“一盏提灯——灯芯用日曜髓薄片打磨而成,但却能散发一种幽蓝色的冷光,据说能照出灵魂的重量。”

柯金斯听着,嘴角微微勾起,似乎饶有兴趣。

“有意思……灵魂提灯吗?”他低声道,随即继续追问,“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对日曜髓感兴趣的人,我可否知道阁下那位朋友的居所?”

“失踪了。”米勒耸了耸肩,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我的家乡的一间旧书店里。后来他突然销声匿迹,连带那盏灯也一起消失了。”

“哦?”柯金斯的语气依旧平和,“那位前辈巫师……可有留下什么笔记或研究资料?”

“没有。”米勒摇头,“他很谨慎,所有研究成果都随身携带。而且……”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柯金斯,“他似乎也不太喜欢别人打听他的研究。”

这句话落在柯金斯耳中,像是一记轻巧却锋利的试探。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将话题转回正题,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酒后闲谈。

“日曜髓确实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材料。”他说,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它并非单纯的矿物,而是一种介于物质与意志之间的结晶体,它是活的。”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最终,他缓缓补充道:

“当你在使用它的时候,它也在观察你。”

这句话落下,空气仿佛为之一凝。

米勒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放下酒杯。

他知道,柯金斯并没有说谎,但他也没有说出全部真相。

当然米勒也一样,甚至米勒的话中也有着不少错误,是东拼西凑而来的“事实”。

“总之,日曜髓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材料。”柯金斯继续说道,语气恢复了几分轻松,“如果不是因为要建立新的秩序,我也不愿意接触这种东西。”

这句话像是总结,更像是一个界限——

到此为止,别再深入。

接下来的对话变得愈发模糊。

柯金斯开始谈论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比如影沼荒原的气候、赌场的经营状况,甚至谈起了矮人族的古老习俗。

他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言辞得体,举止从容,但却再未提及日曜髓的具体用途。

米勒也不再追问,只是微笑倾听,偶尔插上几句应景的评论。

这场晚宴,看似宾主尽欢,实则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