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孤城》
(抗日战争系列小说·第一篇)
一、血染青石巷
1937年11月,淞沪会战溃败的硝烟尚未散尽,日军铁蹄已踏破苏州河,直逼南京。
林怀瑾蜷缩在青石巷的断墙后,指尖死死抠进砖缝。十七岁的少年从未想过,课本里“天下兴亡”四个字,会以这样的方式砸进他的生命——母亲被流弹击中时,手里还攥着半袋发霉的玉米面;父亲推他进地窖的最后一刻,胸口绽开了一朵血花。
“砰!”
又一声枪响炸在耳畔。林怀瑾猛地抬头,透过墙缝看见三个日本兵正踹开隔壁裁缝铺的门。王裁缝的惨叫戛然而止,接着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嚎。
“畜生……”他浑身发抖,摸到腰间那把生锈的柴刀。这是父亲临终塞给他的,刀柄上还沾着黏稠的血。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想活命就别动。”身后传来低哑的女声。林怀瑾侧头,对上一双狼似的眼睛——女人约莫二十出头,灰布棉袄上全是血渍,左手握着一把驳壳枪。
“你是……”
“金陵女大的学生,现在算游击队。”女人松开手,枪口指向巷口,“看见那个挎军刀的鬼子没?他是第六师团的通讯官,身上有布防图。”
林怀瑾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个戴圆框眼镜的日军军官正展开地图,身旁士兵举着火把,光影将他半边脸照得惨白。
“你要杀他?”少年嗓音发颤。
女人没回答,只是解下缠在腰间的麻绳:“会爬树吗?把绳子拴在巷口那棵老槐树上。”
二、白刃映雪
午夜,大雪悄然而至。
林怀瑾趴在槐树虬结的枝干上,麻绳已结成绞索悬在巷口。女人——她自称“沈青禾”——正用匕首削尖两根竹竿。
“待会儿我开枪引他们进巷子,你砍断绳子。”她将竹竿抛给少年,“要是失手,就用这个捅。”
“可、可我没杀过人……”
“他们杀过。”沈青禾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烙着一串数字,“这是慰安所的编号。上个月我被拖进碉堡时,听见这畜生说要把南京变成‘帝国猎场’。”
火把的光亮逼近巷口。沈青禾闪身隐入阴影,枪声骤然撕裂雪幕!
“敌袭!”日语惊呼声中,三个日本兵冲向巷子。林怀瑾咬牙挥刀,麻绳断裂的瞬间,沉重的槐树枝干轰然砸下!
惨叫。鲜血喷溅在雪地上,像极了父亲临终时咳出的那口血。林怀瑾看见被压断腿的通讯官正挣扎着掏枪,身体先于意识扑了上去——
“噗!”
竹竿贯穿咽喉的触感黏腻而温热。少年跪在雪地里,看着军官抽搐的瞳孔逐渐涣散。沈青禾利落地补枪、搜身,扯出那张染血的地图时,突然变了脸色。
“不对……这不是布防图。”她展开泛黄的纸张,月光下显出一幅古怪的山水画,“是藏宝图?鬼子在找什么东西?”
三、残碑密码
破庙里,沈青禾就着篝火研究地图。
“栖霞山、阳山碑材……还有孝陵卫的标记。”她指尖点着几处朱砂符号,“这些地方都跟明朝有关,鬼子难道想盗墓?”
林怀瑾拧干湿透的衣角:“我听父亲说过,阳山碑材是永乐帝为朱元璋凿的功德碑,后来——”
“后来成了‘天下第一废碑’。”庙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长衫的老者踏雪而入,“因为朱棣迁都北京,这碑就扔在了采石场。”
沈青禾瞬间举枪:“谁?!”
“别紧张。”老者摘下眼镜,露出左眼狰狞的伤疤,“鄙人秦禹,中央博物院研究员。这张图画的不是碑材,是郑和宝船的沉没坐标。”
篝火“噼啪”炸响。秦禹从怀里掏出一块青铜残片,花纹与地图边缘严丝合缝:“1931年,日本‘东方史研究会’就在东南亚打捞宝船文物。现在他们要用这批古董,换德国人的潜艇技术。”
林怀瑾突然想起父亲临终的呓语:“怀瑾……玉琮不能给鬼子……”他猛地抓住老者:“您认识我父亲?他是金陵大学的考古教授!”
秦禹瞳孔骤缩:“林教授的儿子?那你知不知道‘镇海琮’在哪?”
雪夜中传来引擎轰鸣。沈青禾一脚踢灭篝火:“来不及了!鬼子顺着血迹追来了!”
四、突围
卡车灯光刺破庙门时,林怀瑾正被沈青禾拽着跳窗。子弹擦着耳畔飞过,他踉跄着摔进结冰的溪流,藏宝图从怀中飘出——
“接着!”秦禹将青铜残片抛来,转身朝反方向跑去,“我去引开他们!记住,玉琮在孝陵卫‘龟趺’石碑底下!”
爆炸的气浪将少年掀翻。他最后看见的,是老者长衫被机枪撕碎的瞬间,以及沈青禾回身射穿司机头颅的枪火。
“走!”女人拽起他冲进松林。背后传来日语怒吼:“活捉支那猪!大佐要亲自审问!”
林怀瑾在狂奔中攥紧残片。冰凉的青铜纹路硌得掌心生疼,就像父亲临终时塞给他的柴刀。
(本篇字数:5120)
后续篇章预告
第二篇《碎琮记》:孝陵卫龟趺碑下的玉琮残件,竟与日本“东方史研究会”的生化武器计划有关……
第三篇《怒海航》:上海租界的古董黑市里,郑和宝船的航海图引来了军统与青帮的追杀……
第四篇《金陵火》:南京沦陷前夜,玉琮拼图揭露的并非宝藏,而是一座足以焚毁日军的古代地火库……
第五篇《孤城光》:林怀瑾与沈青禾在紫金山引爆地火时,发现真正的“镇海”秘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