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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永乐入梦我教我自己当皇帝 > 第8章 风雪囚笼·佛前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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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囚徒,心死如灰

齐泰的“协防”,如同冰冷的铁链,瞬间勒紧了整个燕王府的咽喉。三千京营精锐,在齐泰心腹将领的指挥下,迅速接管了北平九门防务,更将燕王府围得水泄不通。王府原有的护卫被强行打散、整编,张玉、朱能等心腹将领的兵权被架空,只留下一些虚职和看守内苑的“体面”。王府内外,每一道门,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齐泰带来的眼睛。这座曾经象征着无上权柄与自由的燕王府,在洪武二十六年的凛冬里,彻底沦为了一座华丽的囚笼。

朱棣被“请”回了澄心斋“静养”。名义上,这里是王爷养病之所,实则门窗之外,明岗暗哨密布。齐泰每日必来“探视”,带着太医院的御医,端着那碗碗黑黢黢、散发着可疑气味的“安神补脑汤药”。每一次探视,都是一场无声的酷刑。齐泰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朱棣脸上、身上游移,搜寻着任何一丝伪装的破绽。御医的诊脉,手指的每一次按压,都带着审视的力道。

朱棣(意识b)只能将“疯癫”进行到底。他时而呆坐终日,口水浸湿衣襟;时而突然狂躁,砸碎手边能触及的一切器物,对着空气哭骂“坏人”;时而又像个无知幼童,缠着王彦要糖吃。每一次表演,都耗尽他残存的心力。他必须时刻紧绷神经,在齐泰的锐利目光下,将恐惧、呆滞、无措演得淋漓尽致,不能有丝毫属于“燕王朱棣”的本能流露。

而支撑他演下去的唯一信念——徐仪华在庆寿寺暂时安全的念头——也在姚广孝带回的消息后,彻底崩塌!

那是在一次齐泰“探视”离开后,姚广孝如同幽影般闪入澄心斋。他的脸色,比窗外的铅云还要沉重。

“王爷…” 姚广孝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王妃她…在庆寿寺…佛前…断发…”

“断发?!” 朱棣正因强忍齐泰的试探而心力交瘁,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那强行维持的呆滞瞬间被一种极致的惊骇和剧痛撕裂!他手中的一个粗瓷药碗,“啪”地一声被他无意识地捏得粉碎!锋利的碎片刺入掌心,鲜血直流,他却浑然不觉。

【“断…断发?!”】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轮摩擦,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毁灭性的绝望!断发!在佛前断发!这绝非祈福!这是明志!这是斩断尘缘!她…她竟决绝至此!

姚广孝默默地点了点头,将所见情景简略道来:“王妃于佛前自断青丝,言…‘尘缘已尽,情爱皆空。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他省略了王妃最后那句“佑北平平安”,此刻说出,只会让朱棣更加痛不欲生。

“尘缘已尽…情爱皆空…” 朱棣反复咀嚼着这八个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他强行咽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掌心被瓷片割裂的伤口,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如同他此刻心头淌出的血泪。

意识深处,那沉寂的意识A(永乐帝)似乎也被这巨大的悲怆所触动,极其微弱地传来一阵如同深渊回响般的、无边无际的哀伤与自责的波动。这波动更让朱棣(意识b)痛彻心扉!未来的自己…也未能护住她!也让她心死如灰!

巨大的痛苦和自责如同海啸,瞬间将他淹没!仪华…他的王妃,他生命中最温暖的光…被他亲手逼入了佛门的清冷孤寂!为了那个该死的“天命”!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王爷!王爷保重!” 王彦惊呼着扑上来,手忙脚乱地想为他包扎掌心的伤口。

朱棣却猛地挥开王彦!他踉跄着冲到窗边,死死抓住冰冷的窗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其捏碎!他望向庆寿寺的方向,双目赤红,喉间发出野兽般压抑的低吼,混杂着无边的痛苦与暴戾的愤怒!风雪似乎更大了,呼啸着拍打窗纸,如同天地也在为他悲鸣。

姚广孝看着朱棣濒临崩溃的背影,眼中精光剧烈闪烁。王妃的决绝,不仅是对王爷的致命一击,更是对齐泰计划之外的重大变数!一个出家为尼的王妃,其“价值”在齐泰眼中将大打折扣,但同时,也意味着王爷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软肋”牵制,更可能陷入彻底的疯狂或不顾一切的反扑!局势…变得更加凶险莫测!

“王爷!” 姚广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警醒,刺破朱棣的悲恸,“王妃此举,固然决绝,却也斩断了齐泰可能利用王妃胁迫王爷的最后一丝念想!此乃…置之死地!”

朱棣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中射出骇人的光芒!那光芒中,痛苦未消,却已燃起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

“置之死地…” 他喃喃重复,声音沙哑如同恶鬼,“好一个置之死地!广孝!仪华已入空门,本王…还有什么可失去?!齐泰!建文!他们想要本王的命?想要这燕藩基业?!” 他嘴角咧开一个狰狞而惨烈的笑容,掌心的鲜血顺着窗棂蜿蜒流下,“那就来吧!看看是他们的刀快,还是本王…先让他们血债血偿!”

这一刻,失去挚爱的剧痛,与对仇敌的滔天恨意,在朱棣心中彻底融合、燃烧!那属于洪武二十五年燕王的血性,被未来的帝王记忆碎片中深藏的狠戾所点燃,形成了一种不顾一切的、玉石俱焚的决绝!意识A沉寂前最后的告诫——“忍常人所不能忍”——似乎已被这焚心的烈焰烧成了灰烬。

佛门惊雷,道衍定策

庆寿寺,大雄宝殿。

往日庄严肃穆的佛殿,此刻却被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齐泰在司礼监大太监和京营将领的簇拥下,面色阴沉地站在殿中。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殿内垂首肃立的僧众,最后定格在佛前那个素衣跪拜的身影上。

徐仪华,不,此刻应称她为“静尘”师太。她已换上了一身灰色的粗布僧衣,头上戴着同样灰色的僧帽,遮住了那令人心碎的断发。她背对着众人,身形单薄却挺直如松,面对着低眉垂目的佛像,一下,一下,缓慢而坚定地敲击着身前的木鱼。笃…笃…笃…单调的木鱼声在寂静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一种隔绝尘世的冰冷与决绝。

“燕王妃,” 齐泰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官场特有的虚伪温和,“陛下闻知王妃为燕王殿下及社稷祈福,心感甚慰。然,佛门清苦,岂是王妃金枝玉叶之躯所能久居?陛下有旨,特命下官前来,恭迎王妃回王府静养,或…移驾京中名刹,受皇家供奉,以全王妃虔心,亦安燕王殿下之心。”

这看似关怀备至的话语,实则暗藏杀机!名为“恭迎”,实为“押解”!若徐仪华回王府,便是重新落入齐泰掌控,成为钳制朱棣的人质!若去京师“名刹”,则无异于软禁,生死操于建文之手!

笃…笃…笃…

木鱼声依旧,没有丝毫停顿或紊乱。徐仪华仿佛没有听见齐泰的话,她的背影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隔绝了所有的喧嚣与试探。

齐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上前一步,提高了声音:“王妃!圣命在此!莫非…王妃要抗旨不遵?!” 话语中已带上了明显的威胁意味。他身后的京营兵士,手按刀柄,气势迫人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直闭目诵经的住持缓缓睁开双眼,双手合十,道:“齐大人,既已落发为尼,便是我佛门弟子。佛门清净之地,还望大人莫要惊扰。”

齐泰冷哼一声,“住持,这是陛下旨意,你莫要阻拦。”

住持神色平静,“陛下敬佛,想必也不愿看到在这佛前动粗。王妃既已一心向佛,强求无益。”

徐仪华此时终于缓缓起身,转过身来,眼神平静无波,“齐大人,我已断尘缘,入佛门,望大人莫要再逼我。若陛下怪罪,我自会承担。”

齐泰没想到住持和徐仪华如此强硬,一时有些骑虎难下。就在这时,一名小沙弥匆匆来报,“燕王朱棣率王府护卫已到寺外。”

齐泰脸色一变,心中暗忖,若真与朱棣在此起冲突,局面恐难以收拾。权衡之下,他强压怒火,拱手道:“既如此,下官便先回禀陛下。”说罢,带着众人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