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与黄忠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深知此事的重要性,若陛下身体真的虚弱,洛阳朝堂必生变故,远在边陲的玄菟郡若不能提前布局,很可能会被卷入战乱之中。
“府君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两人同时躬身,语气坚定。
当天午后,高句骊城的西城门缓缓打开,一支由二十名精锐郡兵组成的队伍护送着五辆满载贡品的马车驶出城门。徐庶坐在第一辆马车里,车中放着他整理好的玄菟郡户籍、赋税账目,还有给十常侍中常侍张让、赵忠准备的私礼 —— 两柄镶嵌着东珠的玉如意,以及从乌桓部落换来的千年人参。黄忠则骑着一匹栗色战马,护在马车左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山林,他身后的郡兵们也都手按刀柄,随时防备可能出现的鲜卑或高句丽盗匪。
马车驶离高句骊城十里后,徐庶掀开车帘,望着身后逐渐变小的城池,轻声对身旁的黄忠道:“汉升,此去洛阳路途遥远,需经辽东属国、右北平、渔阳、涿郡,再入冀州,最后抵达司隶,沿途不仅有盗匪,还有各州郡的关卡,咱们得小心行事。”
黄忠勒住马缰,抬头望向天边的阴云,沉声道:“元直放心,有我在,定保你与贡品安全。只是那洛阳城,怕是比草原上的狼群还要凶险。”
徐庶轻轻点头,将车帘放下。车外北风呼啸,马车碾过积雪的声音单调而沉闷,他知道,这场关乎玄菟郡命运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行至腊月初三,队伍进入辽东属国境内。此处多是丘陵地带,道路崎岖,马车行驶得愈发缓慢。傍晚时分,他们抵达一处名为 “沙河堡” 的驿站,驿站周围稀稀拉拉地分布着十几户人家,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煤烟与柴火混合的味道。
驿站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脸上布满皱纹,见到他们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连忙迎了上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几位大人是从玄菟郡来的吧?快里面请,小的这就吩咐人给马喂料,给各位大人准备热饭。”
徐庶下了马车,打量着驿站的环境,只见驿站的院子里堆着不少干草,墙角处还放着几具破旧的马鞍,显然往来的旅人不少。他从怀中取出一小块银子递给掌柜道:“麻烦掌柜的给我们准备二十人的房间,再备些热汤热饭,另外,我们的马需要上好的草料。”
掌柜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去安排,保证让各位大人满意。”
黄忠则带着几名郡兵检查了驿站的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回到院子里。他走到徐庶身边,低声道:“元直,这驿站地处偏僻,往来的人又杂,晚上得加强戒备,以防不测。”
徐庶点了点头:“我已经让弟兄们轮流值守,今晚咱们两人也分上下半夜巡查,务必确保贡品安全。”
当晚,徐庶与黄忠轮流巡查驿站四周,直到天快亮时,才各自回房休息了片刻。第二天一早,队伍继续赶路,刚出沙河堡不远,便遇到了一支辽东属国的巡哨骑兵。为首的骑兵校尉见到他们的马车,勒住马缰上前询问:“你们是哪里来的队伍?车上装的是什么?”
黄忠上前一步,亮出腰间的玄菟郡都尉令牌,沉声道:“我等乃玄菟郡使者,奉郡守大人之命,前往洛阳进献岁贡,车上皆是贡品,还请校尉放行。”
那校尉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马车上覆盖的黑布,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但见黄忠身后的郡兵个个身材魁梧,神色警惕,便不敢再多问,只是挥了挥手道:“既是玄菟郡的使者,便请通行吧。”
队伍继续前行,徐庶坐在马车内,回想着刚才那校尉的神色,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辽东属国与玄菟郡虽同属幽州,但向来不和,此次他们能如此顺利地通过,恐怕并非好事,说不定沿途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果不其然,腊月初五,队伍行至右北平郡与渔阳郡交界的 “黑风口”。此处山势险峻,两侧峭壁如削,中间仅容一辆马车通行,是有名的险地,也是盗匪经常出没的地方。黄忠勒住马缰,示意队伍停下,他翻身下马,走到峭壁下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只见峭壁上有不少新鲜的脚印,显然不久前有人在此停留过。
“元直,此处地势险要,恐有埋伏,咱们得小心应对。” 黄忠回到马车旁,对徐庶说道。
徐庶掀开车帘,探头望了望前方的道路,沉声道:“汉升,你带几名弟兄先去前面探路,我带着其他人在此等候,若有情况,便以哨箭为号。”
黄忠点了点头,挑选了四名精锐郡兵,每人手持长弓,腰间别着短刀,朝着前方的峡谷走去。他们的脚步很轻,尽量不发出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的峭壁。
走了大约半里路,突然听到上方传来一声呼啸,紧接着,无数石块和箭矢从峭壁上滚落下来。黄忠反应迅速,连忙喊道:“有埋伏!快躲!”
四名郡兵闻言,连忙躲到岩石后面,举起盾牌抵挡石块和箭矢。黄忠则拉满长弓,对准峭壁上的人影射去,一箭便射中了一个盗匪的肩膀,那盗匪惨叫一声,从峭壁上滚落下来。
“弟兄们,给我杀!” 峭壁上的盗匪头目见状,大声喊道,随后,几十名盗匪手持刀枪,从峭壁上的山洞里冲了出来,朝着黄忠等人扑去。
黄忠毫不畏惧,手持长弓,箭无虚发,转眼间便射倒了几名盗匪。四名郡兵也手持长枪,与盗匪展开了激战。一时间,峡谷内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