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站在指挥中心的玻璃墙边，抬头看着外面灰扑扑的天。母舰砸下来像座炸烂的山头，已经烧了三天，火还没灭。空气里一股焦味混着铁锈味，远处几个工程机器人正在切废墟，火星子乱飞，像是夜里跳来跳去的萤火虫。
他捏了捏额头，战术服上的血干了，颜色发黑，像老照片上那种图腾。
“请出示身份认证。”门口安保系统发出个电子声，冷冰冰的。
他把腕带递过去，屏幕上弹出个红字：“权限不够。”
“会议还有五分钟开始。”他一边说着，转身拨通技术支援，“我得上传通行证。”
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回：“系统在升级，部分通道进不去。”
“那就用备用路线。”他说完就快步往侧门走，脚步在空荡荡的金属地上敲出回音。
走过一条昏暗的走廊时，眼角扫到转角有个影子——穿黑连帽衫，瘦得很，正低头看平板。林羽不自觉放慢脚步，再一抬头，人没了。
他皱了皱眉，继续往前走。
会议室坐满了各国代表，投影屏滚动播放重建草案。他迟到了七分钟，开场致辞错过了，但他根本不在意。找个角落坐下，把战术包搁腿上，打开加密文件夹，调出自己写的基础设施恢复方案。
“……能源、交通和通讯都瘫痪严重，我建议先修地下电网，再恢复地面交通。”他站起来说话，语气平得像没情绪，“主供水管坏得太厉害，不处理可能要闹大病。”
有人插嘴：“你怎么确定会‘闹病’？”
“经验。”他说完就不说了。
会议吵了两个小时。林羽中途收到条密信：“清理现场发现奇怪东西，已封锁。”
他看了眼时间，还剩十五分钟。
“我要提前走。”他对主持人说。
那人皱眉：“还有投票。”
“我不投。”说完就收拾东西走了。
废墟区在城边上，地都被烧秃了。几台挖机在干活，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他走到一台突然停掉的机器旁，操作员有点紧张：“它挖出点东西，然后机械臂锁死了。”
“断信号。”他直接下令。
“试过了，但它还在动，只是慢了。”
他蹲下检查控制面板，果然看到一段陌生代码在跑。他接上自己的设备，绕过防火墙，手动终止程序。机械臂咔哒一声，慢慢松开。
坑底躺着一块泛蓝光的金属片，表面刻满复杂纹路，有些符号他曾在外星母舰里见过。
“拍下来，封好带走。”他对助手说。
他们刚装好箱子，一个技术人员跑过来：“林先生，直播那边出问题。”
他皱眉打开手机，弹幕刷屏：
【你真是凶手吗】
【二十年前案子还没破】
【你妈是怎么死的】
【模仿作案的人是不是你】
他没马上回应，而是切换成图像识别模式，举起手做了几个动作——这是屏蔽词后他们约定的交流方式。
观众能看懂。
几分钟后，弹幕安静了些。
他调出一段旧录像，放大画面，手指轻点屏幕：“这是我妈那天的监控截图。”
画面里，一个戴帽子的男人出现在巷口，手里拎着黑箱子。
“这段视频拍摄时间比官方早了48小时。”他在直播里打字，“注意页脚。”
弹幕炸锅：
【真的有“已删除”水印】
【这不是原版视频】
【证据被改过】
他关掉直播，手搭在战术包拉链上，拉开一点点。里面那块从母舰带回来的金属片，现在有点烫。
他合上拉链，望向远方的废墟。
风吹起灰，打在他脸上。
他眯起眼，好像看见谁从烟尘里走出来，又很快散了。
“还没完。”
他低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然后转身，走向下一个任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