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养心殿内一片忙碌景象。
宫女们身姿轻盈,手脚麻利地为皇帝更换龙袍,那金线绣就的龙纹在晨光下熠熠生辉,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腰间束上的玉带,镶嵌着的美玉温润通透,散发着尊贵之气;
再轻轻为皇帝戴上帝冠,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小心与虔诚,不消片刻,便已收拾得妥妥当当。
朱有建穿上朝靴,刚一站定,却莫名觉得浑身不自在,近半个月未曾上朝,这乍一重新踏入上朝的节奏,竟像是初入宫闱的新人一般,连走路都有些生疏别扭了。
他微微皱眉,暗暗稳了稳心神,还是抬脚向前,准备去往皇极殿开启这久违的早朝。
此时,心腹太监王承恩恰好匆匆赶回,一路小跑到皇帝身旁,低头哈腰,候在一侧,准备随时听候差遣。
踏出养心殿的大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朱有建刚要下台阶,右脚刚迈出去,冷不丁就感觉脚踝处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牢牢锁住了。
低头一看,原来是那猫主子不知何时醒了盹儿,像个小卫士似的横挡在他脚前,直把他的步子硬生生给截住了。
朱有建瞧着这“拦路虎”,无奈地轻叹一声,只得微微侧身,朝着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分明是:
把这小家伙抱开。
在他心里,想着不过是让宫女抱着猫,跟着一道去罢了,也不算拂了它的意。
可谁曾想,猫主子却像是洞悉了一切,瞬间炸了毛,两只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平日里圆溜溜的眼睛此刻瞪得铜铃般大。
嘴角一咧,亮出一口尖锐的獠牙,原本漂亮的 m 纹此刻都因愤怒挤成了“^”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活脱脱一副“别惹我”的凶狠模样。
朱有建见状,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心下犯起了嘀咕:
这小家伙,今儿是怎么了?
还真是个倔脾气!
他试着轻轻晃了晃腿,想甩开这“小麻烦”,可猫主子却像是认定了一般,四只爪子紧紧扒住,死活就是不松开,大有“你不带上我,今儿就别想走”的架势。
那两位平日里在宫中颐指气使、威风八面的大太监,此刻站在一旁,面面相觑,完全没了主意。
他俩整日忙着伺候皇上、打点宫廷诸事,哪有功夫跟这些猫啊狗的打交道,面对眼前这“猫大爷”的撒泼耍赖,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
虽说这紫禁城是皇家禁地,可这猫主子是皇上心尖上的宝贝,在御前动刀动棍?
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没瞧见皇上对它的百般宠溺吗?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伤着了,脑袋搬家都是轻的。
朱有建瞧着这僵局,又是好气又是无奈,索性蹲下身子,决定跟这小家伙好生“商量”一番。
那猫主子机灵得很,见皇上屈尊蹲下,眼珠子滴溜一转,瞬间瞅准时机,“嗖”地一下,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直窜进皇帝的袖笼里。
朱有建只觉袖中一阵温热,毛茸茸的触感蹭来蹭去,还未及反应,小家伙已经顺着袖笼蜿蜒而上,三两下就钻进了他的怀里。
进了怀里,它还不安分,先是从衣襟的缝隙间探出个小巧玲珑的脑袋,圆溜溜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好奇地张望着周遭,那模样仿佛在向众人宣告它的“胜利”。
紧接着,似是玩闹够了,又脑袋一缩,整个身子蜷缩在皇帝温暖的怀抱中,只偶尔动一动耳朵,惬意无比。
朱有建低头看着怀里这团毛茸茸,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傲娇高冷、对人爱搭不理的纯种狸花猫,今儿个竟这般主动黏人,毫无征兆地投怀送抱。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他心头一暖,原本因上朝被耽搁的些许不悦也瞬间烟消云散。
“哎呦,这小家伙!”
朱有建忍不住轻声呢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笑意,那眉开眼笑的模样,将他此刻内心的喜悦展露无遗,活脱脱像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王承恩与王德化并肩而立,两张沟壑纵横、饱经沧桑的老脸此刻满是惊愕,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眼睛瞪得铜铃大,那副模样,好似瞧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怪事。
这宫中的猫一贯是神出鬼没、傲娇高冷的性子,何时见过这般主动亲昵、死缠烂打的阵仗?
猫到底会不会粘人,他俩在这深宫里摸爬滚打大半辈子,还真没仔细探究过,可眼下主子脸上那抑制不住的笑意、眼中闪烁的光芒,任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是真真切切地高兴坏了。
朱有建怀抱着那团温热的小毛球,只觉胸口处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驱散了清晨的丝丝凉意,心情也随之飞扬起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思绪却飘远了,在前世那个车水马龙、科技发达的世界,宠物猫随处可见,可身处这遥远而陌生的古代,想要拥有一只乖巧黏人的猫咪,谈何容易。
如今,竟这般机缘巧合,获得了这猫主子的青睐,心中的欣喜难以言表。
只是,这等细腻心思、新奇感受,与周围这些古人分享,他们又怎会明白呢?
想到此处,朱有建不禁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落寞的浅笑。
不多时,朱有建稳步踏入皇极殿,衣袂飘飘,威严尽显。
他款步走上那高高在上的龙椅,缓缓落座,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鱼贯而入、跪地行礼的朝臣。
待众人山呼万岁、行完叩拜大礼,朱有建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地吐出两个字:
“平身”。
声音不大,却如同洪钟般在殿内回响,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朝臣们陆续起身,朱有建目光如炬,一一扫过众人,粗略估算下来,大殿之中大概也就不到三十人。
他心中暗自思忖:
看来这些便是朝中手握重权、位高权重的大股东了,能有资格在这朝堂之上参与朝政、共商国事的,无不是文武双全、功勋卓着的勋贵之士。
微微侧身,朱有建朝着王承恩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仿若一道无声的密令。
王承恩心领神会,当即向前一步,扯着嗓子高声宣布:
“有事就说,无事退朝!”
这一嗓子,打破了殿内短暂的静谧,也拉开了这早朝的序幕。
在王承恩那声干脆的宣令落下后,殿内气氛微微一凝。
就在这时,只见魏德藻身姿挺拔,向前踏出半步,动作不慌不忙,尽显沉稳。
他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那姿态一丝不苟,而后才缓缓开口。
“陛下,”
魏德藻的声音清朗,在殿内回荡,
“臣等连日来不敢有丝毫懈怠,精心部署,已派出十八万游击士兵。幸不辱命,昨日,晋豫二地已全部光复,如今相关的钱财正在仔细计算当中。
至于那些俘虏,臣等也已商议妥当,按股权进行分配,确保公平公正。今日臣等请陛下开这朝会,实则是为了三件要事,还请陛下允许臣等如实上告!”
魏德藻说罢,微微颔首,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与恭敬。
朱有建端坐于龙椅之上,神色平静,微微挑眉,对于魏德藻的请求自是没有什么不答应的道理,当即微微颔首,声音沉稳有力地说道:
“准!”
这一声 “准”,掷地有声,在皇极殿内久久回响,也昭示着这朝会正式进入了下一个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