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寂脚下，碎石被踩得沙沙响，他头也不回。身后赤璃调试机关傀儡关节，金属摩擦声刺耳，月泠低声念咒，星象咒语余音袅袅。他们刚从巨型傀儡残骸里挣脱，空气中燃烧金属味和腐败味混在一起，刺鼻难闻。
“别停下。”他压低声音，“幽冥殿主不会只用一个傀儡拦我们。”
无归走在最前面，长刀上血还没干。他盯着两侧墙壁上古老铭文，眉头拧成了疙瘩：“这地方，感觉不对劲儿。”
话刚说完，地面狠狠一颤——
众人脚步顿住，接着一连串沉闷咔哒声响起…像是有个大家伙正在苏醒。墙壁上符文泛起微弱红光，好似血液在血管里慢慢流淌。
“机关！”赤璃反应极快，忙操控机关傀儡往后退，可惜来不及了。
轰——！
一道厚重铁闸砸下来，差点擦着赤璃衣角插进地面。与此同时，四周墙壁缓缓合拢，宽敞通道一下变得窄巴巴的。头顶齿轮转动，几枚暗箭射来，擦着玄寂脸颊钉进石壁，箭尾还抖个不停。
“是陷阱！”月泠脸白得像纸，手中星纹闪闪烁烁，“有人操控它！”
玄寂眼里寒光一闪，赶忙施展幻灵蛊术。数十条银线从指尖伸出去，想找出机关源头。可蛊虫一碰到墙壁符文，就像被雷劈了一样炸成灰烬。
“屏蔽了？”他咬咬牙，心里有了数。
“幽冥殿主。”他轻声说出这个名字。
赤璃快速看了一圈，想找到控制机关的节点，可空间已经缩得只剩不到十步宽。“我得花时间拆机关结构，现在太挤啦！”
“撑住！”玄寂声音冷冰冰的，袖子里又飞出好多蛊虫，冲向墙壁裂缝和地板缝隙，想干扰机关运转。可蛊虫还没到核心区域，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绞碎了。
“不行。”他低声说，“机关有反制机制，蛊虫靠近不了。”
“那得赶紧找出口。”无归沉着嗓子说，身形一闪跳到前面凸起的石台上，眼睛扫视四周，“那边！”他指着左边窄缝，“像是通往控制室的方向。”
“走！”玄寂果断下令。
众人赶紧朝窄缝跑去，脚下震动越来越厉害，好像整座遗迹都要塌了。赤璃边跑边操控机关傀儡在前面开路，傀儡手臂一挥，几块掉下来的石板被劈开。
“小心！”她突然大喊。
一根铁链从天花板垂下来，链上巨大铡刀飞速落下。机关傀儡冲上去，用肩膀硬扛铡刀，金属碰撞声刺得人耳朵疼。赤璃额头冒出冷汗，傀儡右臂出现了裂痕。
“快过去！”她咬着牙坚持。
玄寂第一个跳过铡刀，赤璃紧跟在后，机关傀儡在最后一刻抽回手臂，断裂零件四处飞溅。
“你没事吧？”玄寂问她。
“还能撑会儿。”她喘着粗气，手指在傀儡核心面板上快速敲打，“得找到机关中枢才能关掉它。”
“那就快点。”玄寂语气平淡，“不然都得被活埋。”
众人穿过窄缝，进了圆形大厅。墙壁上全是复杂的齿轮和管道，中间是半埋在地下的青铜转盘，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转盘边缘有黑色污渍，像干掉的血。
“这是机关核心区。”赤璃快步走到转盘前，仔细看符文排列，“解开密码，机关就能暂时停。”
“要多久？”玄寂问。
“不好说。”她皱着眉，“古机关有自毁机制，弄错了可能会塌得更厉害。”
“别出错就行。”玄寂站在她身后，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我护着你。”
月泠站在另一边，双手结印，星象之力在身边形成淡蓝色光幕，挡着不断掉落的碎石。
“他们在拖时间。”她小声说，“幽冥殿主肯定在准备什么。”
“她目标不是我们。”玄寂眼神阴沉，“是这座祭坛。”
话刚说完，地下一阵剧烈震动，整个大厅像被什么托着，慢慢往上升。
“机关动了！”无归大喊，“要带我们去祭坛顶部！”
“更不能让它启动！”赤璃加快速度，手指在符文上飞快滑动，想解开密码。
玄寂转身看向门口，黑影开始冒出来。几个身影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是之前打败的杀手，可他们眼神空洞，步子僵硬，像被什么唤醒了。
“死人？”赤璃惊叫道。
“不。”玄寂冷冷地说，“是傀儡术。”
果然，杀手身体里传出齿轮声，动作慢但很危险。他们拿着染血武器，一步一步逼近。
“拖住他们。”玄寂低声下令，“给我三息时间。”
无归二话不说，长刀一横，劈开一个杀手胸膛，可对方只晃了晃，伤口流出黑色液体，不是血。
“他们不是活人了。”无归皱着眉。
“那就彻底毁了他们。”玄寂袖子里蛊虫蜂拥而出，扑向敌人要害。蛊虫钻进尸体，啃咬神经和骨骼，几个杀手倒下了。
但更多傀儡杀手还在靠近。
“赤璃！”玄寂回头催促。
“快好了！”她咬着牙，按下最后一个符文。
轰——！
大厅剧烈震动，齿轮不转了，墙壁符文光也暗了。
“成功了？”她抬头问玄寂。
“不。”玄寂脸色一变，“它重启了。”
大厅中央青铜转盘突然转起来，越转越快，周围空气被吸过去，形成小旋风。地面塌陷，下面出现深不见底的黑洞。
“要把我们送进祭坛核心！”月泠惊呼。
“阻止它！”玄寂怒吼。
赤璃立刻跑回转盘，想再改密码，可符文没反应了。
“它锁死了！”她着急地说。
“只能硬破坏！”无归拔刀砍向转盘中心。
刀刃砍在青铜上，火星乱溅，只留了浅浅划痕。
“不行。”他低吼，“太硬了。”
玄寂眼里闪过狠劲，伸手按在转盘上，幻灵蛊术爆发。蛊虫顺着符文爬，想破坏机关结构。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他肩上。
玄寂猛地回头。
一张破碎面具出现在眼前，面具下一双血红眼睛盯着他。
那个本该死掉的杀手，好端端站在面前。
面具慢慢裂开，露出诡异笑容。
“你们……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