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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的心猛地一沉!第三个!果然,对方的目标不止他一个!或者说,广撒网,重点捕捞?这泻药…下在了公共的饭食里?还是…水源?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那个特制的水壶,里面是忠叔那辛辣的姜汤。一股劫后余生的寒意瞬间窜遍全身!若非忠叔的“姜汤计”,此刻被拖出去的,会不会就有他李明?!

那被拖走的考生凄惨的模样,如同阴影笼罩在剩余的考生心头。贡院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恐慌。

李明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被拖走的可怜虫,将全部心神重新凝聚在眼前的考卷上。他必须完成它!

暮色渐沉。

当最后一缕天光从高处的透气孔消失,巷道里点起了火把和灯笼。摇曳的光影在墙壁上跳动,如同鬼魅。

李明点燃蜡烛,豆大的火苗在狭小的号舍内跳动,光线昏暗。他正在进行最后的诗赋润色。

突然!

一个纸团,毫无预兆地,从旁边号舍的木栅栏缝隙里,被飞快地弹射进来,“啪嗒”一声,正好落在李明摊开的、即将完成的诗赋草稿纸上!

李明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惊得差点跳起来!

他定睛一看,那是一个揉得很紧的小纸团。

谁?!

他猛地抬头看向旁边的号舍。那是“甲字丑列二号”,紧挨着他。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木栅栏后面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也正紧张地看向这边,眼神闪烁。

李明的心跳骤然加速!在贡院考场上私相授受,传递纸条,这是最严重的舞弊!一旦被发现,轻则取消资格,重则枷号示众,终身禁考!甚至会牵连家族!

这是陷阱!绝对是陷阱!

对方眼看之前的暗算未能奏效,竟然使出如此阴险毒辣的招数!只要他拿起这个纸团,或者被巡考的号军发现他号舍里有来历不明的纸团,他就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冷汗瞬间浸透了李明的后背!他僵在原地,看着那静静躺在自己草稿纸上的小纸团,如同看着一条吐信的毒蛇!怎么办?装作没看见?万一巡考过来发现呢?喊号军?那对方完全可以抵赖,说是他李明自己带的夹带掉出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巷道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巡考的号军过来了!火光已经映照到了前面的号舍!

李明脑中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完了!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旁边二号号舍那个模糊的人影,似乎比李明更加惊慌!他猛地伸出手,飞快地穿过木栅栏的缝隙,一把将那个落在李明草稿纸上的小纸团又抓了回去!动作快如鬼魅!

巡考号军的灯笼火把,正好在此时晃到了李明号舍门口。

“干什么呢?!”一个号军厉声喝问,狐疑的目光扫视着李明和旁边的号舍。

李明强作镇定,放下笔,揉了揉手腕,声音带着“疲惫”:“回大人,学生手腕酸痛,稍作歇息。”

号军举着灯笼,仔细看了看李明摊开的考卷和桌面,除了笔墨纸砚和水壶,并无异常。他又狐疑地看了看旁边的二号号舍,里面的人影正襟危坐,奋笔疾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老实点!莫要交头接耳!”号军警告了一句,继续往前巡考。

脚步声渐渐远去。

李明浑身发软,几乎虚脱,后背的冷汗冰凉一片。他心有余悸地看向旁边的号舍,那个模糊的人影似乎也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与李明对视。

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仿佛从未发生。

那个被传递又被夺回的纸团里,到底是什么?是空白?还是…写着什么东西?旁边这个人,是受人指使嫁祸于他?还是…他自己想作弊,慌乱中扔错了地方?

疑问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李明的心头。他看向自己几乎完成的考卷,又看看旁边那个如同定时炸弹般存在的“邻居”。最后一天一夜,在这臭气熏天、危机四伏的号舍里,还会发生什么?那个纸团,会不会再次出现?

院试的硝烟虽已散去,案首的荣光也渐渐沉淀为考箱里一张盖着鲜红官印的文书。但李明很清楚,秀才功名,仅仅是攀登那座名为“科举”的险峻高山时,踏上的第一级坚实台阶。前方,是更辽阔也更艰险的天地——乡试(秋闱)、会试(春闱)、殿试!

相较于童生试对基础知识的考察,乡试的深度和广度都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经义部分,不再满足于简单的释义和背诵,而是要求考生深挖“微言大义”,阐发圣贤之道中的精微哲理,甚至要有自己的创见。而策论,更是需要结合时弊,引经据典,提出切实可行的治国安邦之策。

李明的书房里,书籍的厚度和深度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除了必备的四书五经,书桌上堆满了《春秋三传》(《左传》、《公羊传》、《谷梁传》)的精解注疏、《周礼》、《仪礼》、《礼记》的集释考辨,以及历代大儒如董仲舒、朱熹、王阳明关于义理心性的煌煌巨着。

“过目不忘”的能力,此刻依旧如同神兵利器。那些艰深晦涩、佶屈聱牙的注疏文字,在他眼中如同温顺的流水,只需一遍,便能清晰地烙印在脑海深处,分毫不差。

然而,当李明试图去理解、去融会贯通、去在这些字缝里挖掘出那所谓的“微言大义”时,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这柄“神兵”的局限性。

比如眼前摊开的《春秋·隐公元年》,开篇第一句:“元年春,王正月。”

短短五个字。

各家注解却浩如烟海,争论不休。

《左传》侧重史实,记录事件。

《公羊传》却在这“王正月”三个字上大做文章,认为孔子特意写“王正月”,是为了强调周天子的正统地位,暗含“大一统”思想,是“尊王”的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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