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会死吗？”
“大概？”
眼看自己两人在狱警眼里已经快要变成刽子手一样的存在，唐灼灼想要解释，但最终还是给了个很具有试点精神的回答。
试点嘛，结果当然是不确定的。
列车难题至今没有两全的答案，唐灼灼还没脱离人的范畴，让她来解自然也犯难。
但也好在她没脱离人成为圣人，所以如果列车的一个岔路口站着的是罪大恶极的凶徒，另一边是努力生活的无辜群众……她都不带犹豫的；)
她努力给狱警以希望：“是这样的，这个试点雷劫的运行机制呢，是根据每个人身上的罪恶值决定的，还综合了对受害者造成的影响的深度广度等等因素，劈到身上的雷威力大小也会随之变化……”
见狱警已经从看刽子手转变为看青山病院的病人般，唐灼灼默默咽回讨论了好久，让陆悬洲这个世界意识行走在人类中的分体去搞了许多数据才做出来的模型解析。
好吧，说这些有点太爹味了。
少女诚挚地反省了下，而后收回所有乱七八糟的解释，简单道：“总之，罪无可恕的人才会死。”
狱警：“……”
好吧，原来大概是指大部分。
狱警也不说话了。
三个人就这么静静往下看着。
庭院其实已经乱得像一锅粥，天上的闪电像是清洗好的小鱼干，噼里啪啦往下掉，闪电间隙看到的人影，像是死到临头以为吃点东西能好一些的小螃蟹。
又因为各自的座位定死了距离，人与人之间不能互相影响，看起来又有点仰望星空派的邪恶……
而这样的画面，在各处试点地都有发生。
“这人骨头长得真好看……”
看着看着，秀儿感慨了句。
金长安：“……”
小卷毛默默惊悚，现在审美领域已经进入非人行列了吗！
事实证明那只是医学生的个人审美。
另一处试点监狱，因为比剑修还不会说话，被派下来帮忙的云鹤道长看着电光雷鸣中闪烁可见的人骨，只觉得自己牙齿都酸了。
他吭哧吭哧给师弟发消息：【感觉我的骨头也在被淬炼一样……】
【云虚：师兄可以试一试，那位剑修老师不是说自己曾在别人的雷劫旁路过无辜被劈，结果修为大涨吗？】
【云虚：地球上灵气太少，但这雷可是天外来的。】
【云鹤：……师弟你真可怕！我居然心动了！】
看完师兄的回复，顾叔满意地收起手机，重新带领一帮技术人员，维护网络安全，不让国外势力发现试点的真相。
……也是干回老本行了啊，红客顾叔。
不过一想到灼灼说只要位面融合顺利，他们世界能够安全过渡，说不定挽姐能休假就回来玩，顾深就动力十足。
即便无关风月，他也希望挽姐能够有一个能随时回来的，安全的大后方。
在各方的努力配合之下，整整四个小时后，第一次试点终于结束了。
受到世界意识忙着把劫雷固定在几处cpU飙升的影响，火花带闪电的位面直播也稳定下来。
容挽看着遍地乌漆麻黑的人形，默默打赏了几个国师专用香囊：【……去查看的时候，带在身上吧。】
其他人：【……】
林凌依：【我感觉得戴个口罩……不过这种程度，真的有人还活着吗？】
唐灼灼：【大概……？虽然特地选的重刑犯比较多的地方消耗雷劫，但应该、大概、有一两个是没那么罪大恶极的吧？】
事实证明……没有。
终于等到雷暴停歇，冲下庭院的监狱医生震惊高呼：“还是联系火葬场吧！”
狱警也是一脸震撼，幽幽望向两位专员。
唐灼灼：“……”
这、这只能说明他们挑的这个地方，确实是罪大恶极的？或者陆悬洲没控制好火候！
陆悬洲小声：“……罪恶值是满的，但综合谅解值是零，都是智能控制的。”
绝对没有添加私人倾向，毕竟他本身也是无倾向的混乱中立……
汗流浃背地给狱警让路，让他去帮忙处理后续，唐灼灼和陆悬洲讨论了一番，最终确定，不是他们的问题。
主要是这群犯人害的人太多了，身上的怨念太重，所以引来的劫雷太多。
本来有悔改、谅解、不得已的，遭遇雷劫后最差也就是劈个半身不遂……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当他们轻视他人的性命时，在成为备选项的时候，自然也成为了被放弃的那个。
“也算是为拯救世界出一份力了……”
应急处理部门同步观看现场情况的员工不知谁嘀咕了句，被领导狠狠瞪了眼：这话是我们能说的吗！
“好了，汇报情况，分析报告今晚出……快点快点，打起精神来！”
各部门忙碌起来。
“懂了懂了！原来受害者A如果本身也带着很多受害者b的怨念，那么天雷落下的时候，受害者b的怨念就能替凶手A挡住受害者A怨念引来的天雷……”
试点结束各个环节都在复盘，唐灼灼这边自然也是。
“合理，太合理了！大哥就是最牛的！”
金长安激动地大声宣布自己脑子好使、大哥好牛，秀儿也第一次没给他一巴掌，而是欢快地看向唐灼灼：“那就是……试点成功了？”
“嗯！”
唐灼灼眨眨眼，回过神来，也高高兴兴道：“再劈个十天左右，陆悬洲掌握了这部分劫雷的规则，就可以不用天天顶着雷声上课上班了！”
挂在她身上的五头身师父：“……”
喂，这么牛逼的事情，就只想到上班上学吗？？
劫雷被现代位面消化当然不只是能正常上班上学啦。
还代表着修真界和现代位面的融合时间又被拖长了一段，层级在修真界之下的魔法位面、星际位面、末世位面……等等，融合时间都会被连带拖长。
所有人都可以用更充足的准备来面对这一场本应是跨位面的浩劫。
十天雷劫开始之前，国内发布了一条面对世界级别的应急通知，大意是接下来会有精准对人的雷暴，让心中有鬼的人别在外面乱跑，别管有些国家发文嘲笑还是偷偷遵守，总之尽到了提醒的义务。
而对国内，则是让调度了许多基层人员去到医疗系统不需要过分专业的岗位，严阵以待——
毕竟开始打雷后，必定会出现很多一道雷二道雷，受伤或者半死不活也总要处理的……不然倒在地上妨碍交通也不好啊！
咳，还悄悄通知了殡仪系统的多做准备。
刚浩浩荡荡开始全民养生修仙，又来一轮全民等打雷。从应急通知刚发布的混乱到如今，大家伙也适应了，真和唐灼灼说的那般，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
只不过上班族每天讨论的话题成了‘今天你入门了吗’‘我去有人拍到天上飞下来个人这是不是筑基了’，学生党也增加了更多的体能课、古文课、美术课等等……选修课，为修仙打下坚实基础。
万众期待中，为期十天、每天早八晚六、晚十二早五的雷劫，准点开始倒计时。
10、9、8……3、2、1！
唐灼灼等人在天台蹲着看这一盛况，然而倒数结束的时候，轰隆一声，一道雷劈在了……
唐灼灼身上……？
唐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