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元宵刚过,“香道传承学院”的兰圃里已透出几分春意。新栽的兰苗抽出淡绿的新叶,沾着清晨的露水,与远处“兰因向日葵田”里萌发的嫩芽相映,一派生机盎然。叶听晚正在工作室整理《玄香会秘录》,沈询拿着一封烫金信封走进来,眉宇间带着几分笑意。
“听晚,国际香道联盟发来的邀请函。”沈询将信封递到她手中,“他们下个月在维也纳举办‘全球香道文化峰会’,特意邀请你作为东方香道代表发言,还要展出‘四季香引’系列香缎。”
叶听晚拆开信封,金色的信笺上印着精致的香道纹样,邀请人署名是“国际香道联盟主席卡尔·霍夫曼”。“卡尔先生我有过一面之缘,”她回忆道,“三年前他来魔都考察,对‘兰因’的疗愈理念很是认同。只是没想到,‘四季香引’的影响力已经传到了欧洲。”
方清源这时拄着拐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本翻旧的古籍:“这是好事啊!‘兰因’的根在东方,但香道是无国界的。正好可以借着这次峰会,让世界看到我们东方香道的魅力。”他将古籍放在桌上,“这是我整理的《穆氏香道海外传录》,里面记载着明清时期穆家香道在欧洲的传播痕迹,或许能帮到你。”
叶听晚翻开古籍,泛黄的纸页上记着不少关于香料贸易的文字,其中一段提到“康熙年间,穆氏香师随使团出访法兰西,以‘凝露香’获路易十四赞誉”。“原来母亲的香道传承,早与海外有过交集。”她心中一动,“这次去维也纳,我不仅要展示‘四季香引’,还要重新续写东方香道与世界的缘分。”
消息很快传开,苏墨第一时间赶来,眼睛亮晶晶地说:“听晚,我跟你一起去!我父亲曾在维也纳的艺术学院任教,我对那里很熟悉,还能帮你整理古籍资料。”莉娜和伊万也抱着一堆向日葵花籽跑过来,将花籽塞进叶听晚手里:“叶阿姨,带上我们的花籽,在维也纳种出向日葵,让‘兰因’的香气在那里绽放!”
出发前的半个月,叶听晚忙得脚不沾地。她和苏墨一起整理“四季香引”的制作工艺,将每一步流程都详细记录下来,配上手绘的纹样图,做成中英文对照的画册;方清源则根据《玄香会秘录》里的秘方,改良出一款适合欧洲人肤质的“兰因护手香膏”,作为峰会的伴手礼;沈询则负责联络维也纳的华人社团,安排香缎的运输和展出事宜。
临行前的晚上,团团抱着一个绣着向日葵的香包跑来,将香包挂在叶听晚的行李箱上:“妈妈,这个香包能保护你,就像你保护我一样。等你回来,我要听你讲维也纳的故事。”叶听晚蹲下身抱住儿子,轻声说:“妈妈会给你寄维也纳的明信片,还要带那里的雪回来,和你一起种向日葵。”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叶听晚和苏墨终于抵达维也纳。初春的维也纳还带着几分寒意,多瑙河畔的树枝上挂着未化的残雪,却丝毫不影响这座城市的优雅。卡尔先生早已在机场等候,看到叶听晚,他热情地走上前拥抱:“叶女士,‘四季香引’的故事我早已听闻,能邀请到你,是本次峰会的荣幸。”
峰会举办地设在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展厅里已布置妥当。“四季香引”系列香缎被陈列在最显眼的位置,春兰的清雅、夏荷的温润、秋桂的甜香、冬梅的清冽,吸引了不少提前到场的嘉宾。一位穿着高定礼服的女士驻足在“冬梅香缎”前,久久不愿离去,眼中满是动容。
“这香气让我想起了我的祖母。”女士转过身,用流利的中文说道,“她曾是奥地利的宫廷绣娘,手里有一块传下来的东方香缎,和这个味道很像。”她自我介绍说名叫伊莎贝拉,是奥地利着名的纺织艺术家,“我一直在寻找这种香缎的制作方法,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
叶听晚心中一动,拿出方清源整理的《穆氏香道海外传录》,翻到其中一页:“您看这张图,是不是和您祖母的香缎纹样相似?”图上画着的,正是与“冬梅香缎”相似的梅花纹样,旁边标注着“康熙五十二年,赠奥地利公主”。
伊莎贝拉激动地捂住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就是这个!这是我们家族的传家宝纹样!”她告诉叶听晚,祖母曾说过,这块香缎是东方使团赠送的礼物,能安神助眠,家族里的女性都视若珍宝,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香缎的香气渐渐消散,制作方法也成了谜。
峰会开幕式上,叶听晚穿着一身绣着兰草纹样的旗袍,发表了题为《香道无界,温暖同行》的演讲。她从穆清瑶的“九宫合香阵”讲到母亲的“兰因”,从“四季香引”的传承讲到香道疗愈的理念,当她展示“兰因”香品帮助自闭症儿童的视频时,现场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演讲结束后,卡尔先生走上台,为叶听晚颁发了“全球香道文化交流大使”的奖章:“叶女士,您让我们看到了香道不仅是艺术,更是能温暖人心的力量。国际香道联盟决定,与‘兰因疗愈中心’合作,在欧洲建立首个‘东方香道疗愈基地’。”
正当众人庆祝时,展厅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位工作人员匆忙跑来,脸色苍白地说:“不好了,‘春兰香缎’被人损坏了!”叶听晚和苏墨立刻赶过去,只见“春兰香缎”的边角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地上散落着几根丝线,旁边还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东方香道不配登堂入室”。
“是‘欧洲传统香道协会’的人干的。”卡尔先生脸色凝重地说,“他们一直认为东方香道是‘旁门左道’,之前就多次反对我们邀请你。”伊莎贝拉气愤地说:“这群人墨守成规,根本不懂香道的真谛!我认识他们的会长,我去跟他们理论!”
叶听晚却拦住了她,平静地说:“不用争执,香道的价值不是靠言语证明的。”她让人拿来针线和“春兰香缎”的备用丝线,当着众人的面,开始修补香缎。她的动作轻柔而娴熟,手指在香缎上翻飞,没过多久,破损的地方就被修补完好,甚至比原来更加精致。
“这是‘兰因绣法’,”叶听晚解释道,“不仅能修补织物,还能让香气更持久。”她将修补好的香缎递给“欧洲传统香道协会”的会长,“香道的传承,不是相互排斥,而是相互融合。您可以闻闻,这香气里,既有东方的兰草香,也有欧洲的薰衣草香,它们本就可以和谐共生。”
会长接过香缎,放在鼻尖轻嗅,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沉默了片刻,走到叶听晚面前,微微鞠躬:“叶女士,是我狭隘了。东方香道的魅力,值得我们学习。”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被香道的温润化解。
峰会结束后,伊莎贝拉特意邀请叶听晚和苏墨去她的家族庄园做客。庄园里有一座古老的纺织作坊,里面保存着不少百年前的绣品和纺织工具。伊莎贝拉拿出家族传下来的那块香缎,虽然香气已淡,但纹样依旧清晰,与“春兰香缎”的纹样一脉相承。
“我想与您合作。”伊莎贝拉握着叶听晚的手,眼神坚定,“将东方的香道技艺与欧洲的纺织工艺结合,制作出更多的疗愈香品,让‘兰因’的香气在欧洲传递。”叶听晚笑着点头,她知道,这正是“兰因”走向世界的第一步。
离开维也纳的前一天,叶听晚带着苏墨来到多瑙河畔,将莉娜和伊万托付的向日葵花籽,轻轻埋在河边的泥土里。“等春天来了,它们就会发芽开花。”苏墨看着河面上的波光,“就像‘兰因’的传承,在新的土地上,也能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飞机起飞时,叶听晚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维也纳,心中满是感慨。她拿出手机,给团团发了一段视频,展示着多瑙河畔的风景:“团团,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还带了维也纳的礼物。等你长大了,妈妈带你来看这里的向日葵。”
视频那头,团团举着刚长出的向日葵幼苗,兴奋地喊道:“妈妈,我的向日葵也发芽了!我们一起等它们开花!”
叶听晚笑着点头,阳光透过舷窗洒在她的脸上,温暖而明亮。她知道,“兰因”的海外之旅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故事等待书写。但她坚信,只要坚守初心,带着爱与温暖前行,“兰因”的香气就会跨越山海,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绽放出最动人的光彩,让东方香道的智慧,温暖更多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