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琳静静的看着那面水镜，眼神都变得柔和了。
她这么长时间以来有没有被欺负？在那边正在做着什么？位于沙地里，她坐在一个什么位置上？
吃的是什么，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做梦……
她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出去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后土娘娘出声。
楚琳回过神来，问道：“您请说。”
“我知晓一些你的过去，你的故事，你在神州的东南部所作的一切，以及你的遭遇。对于你来说，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楚琳怔了一下。
是在说我为什么要杀那些入侵者的高官么？
“既然您知道我的故事，应该知道我曾经被太阳会欺骗的经历。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不论是外来者，还是那些欺骗我的神州人。我的人生和眼前的景象是灰白色的，只有那些外来入侵者的鲜血能让它沾染上颜色。”
“但是，在你杀掉的三千余名高官，还有上万名高官的属下中，没有一个神州人。”后土娘娘说。
“是，我不会对同胞动手。因为我知道他们大部分是被蒙蔽的，就像当初的我一样。当然，这种蒙蔽并不同，我是被骗的，他们是因为文化的入侵，外来者对历史的篡改，让他们意识不到神州的伟大，等等。”
“当时的我并没有那种功夫去做科普类的工作，因为我封闭了自己，而且我只有一个人。我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不断的击杀那些入侵者，将他们的官位杀成高危职业，乃至于他们会选择将神州傀儡推上前台，自己躲到幕后。”
“但是这也没用，我还是能一个一个的将他们揪出来，不论是守株待兔还是顺藤摸瓜，各种方法我都会尝试。我用尽自己所能想到所有的方法去猎杀，去报仇，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我当时的痛苦，直到那一次失手。我本该自我了断，但是很可惜没能做到，落入了敌手。”
“嗯，很好的回答呢。”后土娘娘身下的尾巴拍了拍朱红色的龙椅，“你在被楚怡救出来以后，似乎收敛了一些自己的杀意，没有立刻再次踏上征途，而是选择留在她的身边。我很好奇，这是为何？”
“因为我在乎她，她也做到了我想做但是没能做到的事情。她成功的建立了一个大本营，她的一些观念与我不同。”
“对你来说，衡山疆域和楚怡，谁更重要呢？”
楚琳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不太喜欢这种对比。
她想了想，决定用一种比较中和的说法：“衡山港和怡是一样的，没有她就没有衡山港，没有衡山港也就没有现在的怡。我们合力齐心，都在为了这个地方努力。我们的手段不同，但是目标是一样的，就是要将所有的入侵者都赶出去。”
“你是影子国主，会不会觉得有委屈？为什么世人只知道衡山女皇楚怡，而可能这辈子都不一定知道你，天地阁的主人，衡山的影子女皇。”
“？”楚琳顿时愣住了，“您为何会这么说？我名为楚琳，但是，我和怡本质上都是【楚怡】，否则，是不可能同时担任国主的，一个邦国哪有两位国主的先例呢？我和她是一样的，都在为这个全新的国度发展而努力着，都在为神州努力着。”
“很好，你通过了第五道考验！”后土娘娘满意的笑了。
原来刚刚是第五道考验吗？后土娘娘，后土前辈，您这……有点猝不及防。
楚琳不由得脸色有点古怪。
“虽然说是第五道考验，但其实是我自己设立的，不在程序里。同时，我不想给你压力呀。如果你的回答没有通过考验，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这座神山上的那件神级圣物，就不能交到你的手中喽。”
“神级的圣物？”楚琳沉吟了一下，“我确实是感觉到了它的特殊气息，也有猜想。它应该是崆峒印，不知道对不对？”
“嗯，你猜的很对。”后土娘娘微笑着点头，“崆峒印是神州真正的神物，同时也是最强大的十个神物之一，你们后世的传说里提到过，它是道教道德天尊的法宝之一，拥有废立人皇的功用。”
“而我，后土，十二祖巫之一，在你们的后世也被传闻成为了道教的一份子，这说的其实并非是我的本体，而是我。道德天尊将这个神物留在了这里。”
道德天尊啊。
道德天尊也就是太上老君，与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并称道家的三清，他们是道家信奉的至高神。
“所以，您之前对我的考验，是在测试我对现在这个衡山邦国的态度么？”
“嗯！”后土娘娘重重的点了点头，“衡山女皇走的路，是帝王之路，而你走的，是杀戮之道。但，就像你所说，不论是你，还是衡山女皇，都是【楚怡】，你们终究是一个人，在未来也会将神诏石合十为一，我想看看你的心中是如何看待这个邦国的。”
“原来如此。”楚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受到了她的影响。”
“楚怡的命格是纯正的帝王命。你走的是杀戮之道，但已经向着帝王靠拢了。实际上，帝王也不可能不杀戮。”
“那您为啥不直接喊她来。”楚琳问。
“因为你是本体，她的帝王命也不需要考验。她刚刚经历的战争也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是她的第一次大规模的征战，很好的完成了。”
“好了，我看你也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是想要去看看西北方的楚怡么？”
“准备去取崆峒印，将它带走吧。”后土娘娘微笑着说，“真是的，陪我这老家伙多唠唠嗑不好么？好不容易见到你，你又和我长得很像，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多说说话。”
楚琳微微一愣，这确实是她疏忽了，后土娘娘一直拉着她说话。
应该是因为这一万多年都独自守在这大殿里，没什么人说话吧？
看起来也不能和后土娘娘本体沟通的样子。
“抱歉。”
“没什么，神州的未来是要靠你们的，神主们现在正在谋划着一件大事，具体是什么不能说，天机不可泄漏。”
楚琳微微点了点头：“好，请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