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龙哈欠连天拉着重车跑车的时候。
孙老头和孙水柱两个人跑到山里头，用镰刀割了荆条回来就开干。
村子就挨着马路，这些过路煤车村子里的人都见怪不怪。
有时候会在路上扔些钉子啥的。
拐弯有个补胎的小棚子。
司机每次扎了带，都会把账撒在补轮胎的那个小店头上。
所以那个小店隔三差五不是失火就是坍塌。
其实，扔钉子的也不全是那那个修轮胎的干的事。
村里人也会扔一把钉子，然后补胎的在村里住趁一个司机去喊一个司机在车里睡时。
村里几个人偷偷上去偷点煤回家。
孙老头要做纸人行法事的事，村里传得很快。
为了保证顺利，孙老头特意把马路还扫了好几遍。
唯恐这边你把纸人扔过去了，那边车呼哧轮胎没气了。
煤车一般两天一趟，但是听修轮胎的抱怨现在生意不好做。
到了地头卸煤后，车太多配货也有点难了。
所以大概三天最多四天。
为了保证这趟回来就大事搞定，两个老头加班加点。
还有村里其他热心肠一起助力。
编个纸人也不像平时编箩篼，需要水泡石头压的。
编成就行，一次性的，也不怕时间长了变形。
中间孙老头的儿媳也来过。
来的时候她的老公公的替身已经做成。
高矮胖瘦和孙老头几乎一模一样。
脸上贴了纸，画了鼻子眼。
就连孙老头腮帮子上那颗大黑痣也画了上去。
大热天头上戴了个孙老头冬天戴的黑瓜皮帽。
因为嫌没有立体感，孙老头特意给替身穿了，儿媳妇去年冬天给他新做的棉衣服。
儿媳妇过来看到，气不顺地对他说道:“爹，别天天弄这没用的迷信，有病就去看病吧。”
孙老头说道:“我的事你别管，大军不在家，你关好门照顾好孩子就可以了。”
儿媳看着业障老公公，气得恼火说道:“司机跑车一路上操多大心，你弄个这跟真人一样，你也不怕出事？”
“出啥事？半仙说了，只要轮胎压过就算。”孙老头不以为然地说道。
“就一个过场，怎么还上新衣服了？”
“心诚则灵！他是我的替身，可不得我平时穿啥他穿啥了。你走吧别管我。
晚上龚儿不在家，你把门拴插严，别让野狗拱门子！”
儿媳妇听着刺耳，你个死老东西自己不正经，看谁也不是好人是吧？
黑着脸说道:“再有野狗扒门子，给他把爪子一刀剁了！”
孙老头听得心里一跳。
尼玛，想啥呢？
上次是村里二流子去你家老子去赶跑好吧？
院里人多，儿媳也觉得说话难听了。
不过还是不爽地说道:“给你新买的衣服你这样折腾，那你冬天穿啥呢？这个冬天你不穿了？”
孙老头一听，晦气坏了。
这他妈这个破娘们儿是怎么说话的？怎么冬天我就不穿啦？
冲着儿媳说道:“你走走，别气我！以后你别来看我！”
儿媳哼了一声离去。
孙水柱看着孙老头说道:“你儿媳那人挺好的，你说话注意点。”
“我要是不看着她，你看看村里那几个光棍，早就把她勾搭跑了。”
“这也是看人的，她要是真的想飞，你看也看不住不是？”
“哼，我管她是不是愿意，我只要活着一天，就盯她一天。”
孙老头说着，兜里掏出神棍给他写的字符。
小心地放在了替身的胸前的兜子里。
孙水柱问道:“这忙了两天，你感觉咋样？”
“感觉咋样？”
孙老头这两天忙活，也忘了自己胸闷气闷了吃饭半碗了。
这会儿被问，他愣了下。
好像气息通畅，并且中午饭也没少吃好像。
“奶奶的，果然管用！今天第二天，按照以前就该往回路过咱这里了。
咱去路边截他，这个小年轻如果替我挡了劫，不敢说老子扶着也能起来了哈哈。”
“行，咱去路边小树林埋伏等着。”
孙水柱说着，两人抬着替身去了马路边的小树林埋伏。
……
李大龙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本身他开车也就不行。
虽然路上也有睡觉休息，可还是困得睁不开眼睛。
不过这一趟还真是顺利。
到地头以后一卸车就跑到配货站，竟然还真的有货不用等。
两个人配了一车水泥，立马就往回赶。
“回去了咱就休息一天，太累了，有点支不住。”李大龙很是疲倦地说道。
“我都行，主要是看你吧。”
黑蛋是老司机，上车前休息充足。
车上休息快，恢复也快。
“黑蛋没事了给我打听打听，看看有人买车不？生意真不行了。”
“给你问着呢，现在行情这样，咱们这个圈子肯定是卖不动的。
我建议你把车开到二手市场去试试。
拉煤目前达到饱和肯定是不行了，看看是不是有些厂子想要这种车？”
黑蛋是个老司机，干活也踏实。
倒也不担心李大龙卖了车自己没活干。
“也行，要不这趟收了车，我干脆就开到二手市场去睡觉。”
“可以有。如果有人买车就卖，没人买车，继续就跑车。大龙你卖了车准备干啥呢？”
“这个我还没想好呢，主要就是跑车吧也不赚钱。”
李大龙对于未来干什么？确实心里是没有底的。
江一帆虽然提议他去开李一那样的门店。
可是接触的都是死人，他总觉得心里别扭。
他自己一路走来，孤独可怜，不想再干个活还天天那么悲伤。
特别李一家一进前院那花圈寿衣模特。
整个一个阴曹地府，鬼气森森的样子。
李大龙想了，除非真的没有合适的，否则真的不要干了！
“大龙，主要现在车卖不动。如果车能卖动的话。
郊区那个大型水泥厂知道吧？可以买一个翻斗车去拉水泥。”
“啊？厂子开工了？”
“快了，听说这俩月就要试生产了。如果能进去拉水泥，多赚多得也不少赚。我也报名了。”
“咋？你也买车？”
“不买，买车太操心。厂里有几辆车，开工了我去那里上班，多干多得，和跑车拉煤差不多。”
“那我也去报个名，过俩月顾不住了不行上班去。”
“可以，那没有拖斗，你玩得转的……”
两个人有说有笑时，车子已经来到了孙家沟的那段公路。
路边小树林埋伏得望眼欲穿孙水柱看到。
小声地说道:“车牌号不错，哥，那小子来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