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闪电号不费一枪一弹,用两匹棉布换来了价值千金的\"疟疾解药地图\"。张拓疆摸着树皮直乐:\"好家伙,这可比抢银子划算多了!\"。金鸡纳树(cinchona)原生地主要分布于南美洲安第斯山脉的秘鲁、玻利维亚、厄瓜多尔、哥伦比亚的高海拔地区(海拔1500-3000米),气候凉爽湿润,多雾的森林或山地斜坡。
张拓疆站在破教堂外,望着安第斯山脉的云雾发愁:\"这鬼地方,树皮长在哪儿得靠猜啊!\"他一拍大腿,把100个陆战队员分成五个小组,每个小组配个克丘亚向导——这些原住民爬山比山羊还利索,简直是活体GpS。
三天后,雾林里突然响起一片欢呼。队员们举着刮了树皮的树枝冲下山:\"老大!您尝尝这玩意儿!\"张拓疆接过一截树皮,舌头刚一碰就龇牙咧嘴——苦得能让人原地转圈,这不就是奎宁的味儿吗?
\"给我刮!\"他抄起弯刀,带着人把树皮扒得跟斑马似的。晒干的树皮塞进陶罐,密封得跟藏私房钱似的。更绝的是种子收集——陶罐、玻璃瓶、木桶全用上了,里头铺苔藓、塞湿布,跟孵小鸡似的讲究:\"这玩意儿娇气得很,放久了就跟炒糊的黄豆似的没用!\"克丘亚向导看得直乐:\"你们明人咋比我们采药还费劲?\"张拓疆一抹脸:\"嘿,这叫科学采集!\"
张拓疆啃着玉米饼问克丘亚人:\"听说你们这儿有'会哭的树'?\"提库纳人咧嘴一笑:\"沿着亚马孙河往下走,我们的兄弟用它的血做鞋子和弹力球。\"原来巴西塔巴廷加到哥伦比亚莱蒂西亚的河岸部落,早把橡胶乳胶玩出了花——防水鞋、储物罐,甚至能捏成会弹跳的胶球。
有了金鸡纳树皮壮胆,张拓疆挑了二十个精壮汉子和上百的土着壮男,跟着向导翻越科迪勒拉山脉的低矮山口。15天后,探险队钻出安第斯山的云雾,扑面而来的是亚马孙河的湿热气息。在伊基托斯西边的雨林里,他们终于见到了这种树干滑溜得像涂了油的巨树,乳白色的汁液从浅割的树皮伤口里汩汩流出。原住民手法娴熟得像外科医生,割胶、接乳汁一气呵成,十罐橡胶装得满满当当。
亚马孙河流域的橡胶树全年结果,橡胶树的种子(如“橡胶籽”)外壳坚硬,需经过温水浸泡或刮擦处理打破休眠后才能发芽,发芽率约60%-80%。种子经过快速处理(潮湿环境易霉变,干燥环境易失活)后,张拓疆也是用不同的容器进行分别保存,能带多少就带多少。
不过这趟旅程可不算轻松。毒虫叮咬、瘴气侵袭,探险队硬生生折了三个人。等带着橡胶和金鸡纳树皮返回马查拉时,剩下十几人瘦得脱了相。张拓疆摸着鼓鼓的陶罐苦笑:\"李大人要的金鸡纳树皮和橡胶,咱们可算是用命换来了!\"
崇祯三年九月二十日,闪电号桅杆上的补丁帆布被南太平洋的风吹得哗哗作响。张拓疆望着甲板上东倒西歪的船员——有人瘸着腿,有人咳得直不起腰,连那条叫\"阿三\"的杂毛狗都趴在锚绳上打蔫。他咬着牙一挥手:\"升帆!咱给这趟环球画个句号!\"
接下来的二十多天,简直像老天爷故意设障。秘鲁寒流像块巨大的冰墙横在航路上,逆流而上的闪电号走得比老牛拉破车还慢。水手们一边骂娘一边往磨出血的手心里吐唾沫,绞盘吱呀作响,船却像钉死在海面上似的。有天夜里,张拓疆扒着栏杆数星星,听见值班哨兵嘟囔:\"这鬼水流,怕不是龙王爷在拖后腿?\"
\"二十一天,比蜗牛还慢。\"张拓疆攥着被海风吹裂的手掌苦笑。可当闪电号终于绕过南美洲的最南端时,所有疲惫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真的完成了人类历史上首次环球航行!海风卷着浪花拍在船舷上,像是在给这支残破却顽强的舰队鼓掌。
崇祯三年十月初十日,南太平洋的狂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看!\"了望哨突然嘶吼。\"火地岛!是火地岛!\"众人挤到甲板上一看——铅灰色的天空下,积雪覆盖的山脉像锯齿刀般劈开海面,冰川崩落的碎块在礁石间撞出雪雾。这哪是岛屿?分明是头沉睡的冰兽!
铅灰色天幕下,火地岛如巨兽般浮出浪涛——嶙峋的黑色山岩刺破积雪,冰川如蓝白相间的巨刃劈开海岸,崩落的冰块在礁石间撞碎成雪沫。铅色云层低垂,将雪山与海水压成混沌一片,唯有浪尖碎银般的反光昭示着这片绝域的存在。
\"正式进入大西洋!\"张拓疆振臂高呼,甲板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水手们捶打桅杆,泪水混着咸风在脸上纵横。三个月来穿越风暴与暗礁的恐惧,此刻皆化作对未知大陆的癫狂。
老舵手颤抖着跪下亲吻甲板:\"活见鬼了……这鬼地方比阎王殿还冷。\"他哈出的白雾瞬间凝成冰晶。远处,一群海鸟尖叫着掠过冰川,翅膀划破铅灰色的天幕,仿佛苍穹裂开的伤口。
暖房里五个吃瓜群众激动得直拍大腿,仿佛自己也跟着闪电号穿越了暴风骤雨。李勇听着张拓疆的汇报,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案几——这哪是航海?分明是从阎王手里抢人!“这群完成环球航行的李家男儿,全是宝贝,我要重赏!”说完,有点心虚,习惯性瞥了眼一旁抹泪的沈佩玉,那双桃花眼哭得通红,却用力点头:\"重赏!必须重赏!\"心里却嘀咕:这帮小子命真硬,换我上去怕是连海盗旗都见不着就得喂鱼。
张拓疆可没功夫欢呼庆祝。船上的金鸡纳树皮和橡胶种子金贵得很,搁久了就得变废品。他扯满风帆借南半球西风带狂飙,日行六七百公里跟玩儿似的。十一月初十起航,横跨大西洋和印度洋如同一脚油门踩到底。
十一月二十日,船队顶着季风掠过爪哇和苏门答腊,浪头砸得桅杆咯吱响。十二月初一,文莱港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大嗓门:\"张老弟!\"原来是吕宋水师的周壳,正蹲在码头啃椰子。张拓疆麻溜地把橡胶种子塞给他:\"替我在文莱种下,再分别在吕宋和琼州也都分别种一些!\"补足淡水和干粮后,闪电号扯足风帆,八天狂飙三千海里。
当金山卫的灯塔映入眼帘时,船员们瘫在甲板上直哼哼。张拓疆望着港口飘扬的日月旗,把啃了一路的玉米饼往海里一抛:\"狗日的环球航行,总算他娘的折腾完了!\"此行,仅大闪电号上就损失十五名水手。
五个吃瓜群众突然都沉默下来,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这一切对于金山,对于大明都是值得的!